楼上一番话真是让小弟我受宠若惊啊,二阶堂是我比较喜欢的作家,虽然外界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很严重(就像保罗·霍尔特一样……)可能是因为卡尔的缘故吧!我会再接再厉的,谢谢支持。
永晴大大,不是我不想更啊,实在是因为高三党伤不起啊,自六月以来期中考、会考各种考,上课上到现在了啊,暑假只有一个月还要补课,呜呜呜
当少,谢谢你的支持,你对案件的解答达到了60%(好厉害的说……),所以奖励60金币吧。接下来因为情节的安排是一段回忆,下周才是解答,所以请大家继续支持啊~~~
下面这段描写引用了郭导演的一段话,喜欢小四的人可以找找看在哪里(小四不是我的菜,不过这段话不错,就引用了),祝郭导的《小时代》大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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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篇】
第四部分 近景魔术
“这也算是白魔术了。”布朗神父雀跃地说。
——《有翅膀的短剑》G·K·切斯特顿
(29)
大雨将整座城市倾倒。
姬云飞小心翼翼地收起长柄黑伞,轻轻地抖落伞面上的雨水。这才注意到灰色的裤管脚各湿了一圈,像一对黑色的脚铐。
湿透了的球鞋在红色的地毯反复踩了几遍,他才满意地推开玻璃门,走进公寓。
狂躁的雨水被玻璃隔绝在身后,显得有些遥远。恍惚间,姬云飞觉得仿佛置身于闷热潮湿的船舱之中,它在暴雨骤起、狂风四作的海面上猛烈地摇晃,永不停歇。
在姬云飞的记忆中,这些年来,这雨从未停过。
虽说是随父母搬来了长野市。但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他就在市中心找了套单身公寓住下,他向来习惯一个人,习惯孤独。
一切都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走廊里的灯光,一圈又一圈昏暗地落在他修长的背影上。茶色的大衣、暗红的围巾,还有他的眼睛。
深邃得像海一样,海就在他的瞳孔中起起伏伏,泛着月色幽光。
这条走廊怎么这么长,像一个世纪那么飞快的漫长。他知道,那种感觉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附身。
你多久没有弹钢琴了?他问自己。
五年前离开冰背村的那天,火车站台上,她的表情耐人寻味。
看得见的伤,迟早会有痊愈的一天。
看不见的伤,迟早也会有痊愈的一天。但是,它还会痛。片刻的失神间,它隐隐作痛。无尽的等待中,它撕心裂肺。
痛得你麻木。可你终究会习惯,就像你已习惯了孤独。
好不容易,姬云飞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的电梯口。触碰按钮之后,红色的数字在黑色的显示板刺眼地跳动。
他走进电梯。电梯门上那张清澈的脸,日益瘦削,它拥有生命的单薄,像纸一样脆弱。
又瘦了。
睡得少了。晚上无聊,再买台钢琴吧。
你一向如此,会懒洋洋地躲在树荫里,会趴在栏杆上发呆,会倚着窗台假装在欣赏风景。
风景中的她,阳光下的裙摆和长发。
你把所有的情感藏在你的海里。
爱是等价的。伪命题一个。
他就是具有让她死心塌地的天赋,就像她同样具有让你义无反顾的天赋。像是飞蛾扑火的毁灭性。但是那又何妨,几百年后的我们,不都是灰烬了吗?
她会接受你的早安、晚安,孤单的陪伴,痛苦的分担。
一切都让她感到理所应当。她对你很有礼貌,这很好。爱情与友情,有时只差一毫米,但它无法被忽视,就像它无法被模糊地定义或者有意地混淆。
可是他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就会让她揣摩半日。一个简简单单的电话,她就会飞奔着离你而去。哪怕你们的闲话只聊了一半。
他可以不全身心投入,她可以不求任何回报,而你却一定要假装什么也不在乎。你可以保持同样的微笑。
“你去吧,反正我也还有些事要忙呢。”
真让人妒忌,真让人羡慕,不是吗?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做出那种事,恐怕这样的关系会一直下去吧?
这座城市没有她,戴月惜。
这是你离开的唯一理由啊,姬云飞。
(30)
姬云飞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圣诞夜。
永远这个定义,好像向来与时间无关。
三角形的关系,被意外打破。于是,一切都会失控。
原本约定三人过的圣诞,只剩了两个。
看电影是戴月惜的主意。
姬云飞发现全场电影坐的都是情侣。窃窃的私语和亲密的动作,就是这种甜蜜得有些尴尬的气氛。
幸好,这是一部喜剧。很快,全场的黑暗中的笑声、爆米花声和各色的杂音,潮水般暂时淹没了两人的无措和不安。
姬云飞的注意力从未放到电影上,他只是借着银幕上反射的微弱光线,偷偷地看着她。
呼吸声放快或放慢都显得不自然,手心不断涌出汗。他是不是调整坐姿。电影里的那些人物、对白、场景、画面,好像都与他如隔两个世界,全然无关。
不过戴月惜的目光一直投入着,从未移开银幕。
自然没有发现,他的那片海,此时静谧如湖。
湖水被锋利的月光切割成为无数的抛光面,就如钻石般四散着光芒,反射出无数的她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这辽阔的世界,会掀开一角边缘。海水顷刻间涌入眼前的黑暗中,吞噬了全场的所有人和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她,和这静静的时光,倒影着永恒的悲伤。
可是,海水只能永远装满他的瞳孔,即使你无意的一瞥浪花,你也不知,你面对的是一整片海。
海水是咸的,又咸又涩。
眼泪也是吧。
她假装投入,却难掩右手食指匆忙拭去眼角那一抹闪光的窘迫。即使在如此幽暗的空间里,她的伪装依旧如此的明显。
如此明显,如此可笑,如此地心疼。
朱佳晨和关悦,此刻你们会在哪里呢?
姬云飞想着,手无意或故意碰到了她的手。好冷。
像是一个害怕心爱的雪人融化的孩子那样不知所措,他急忙用自己的滚烫握住她的冰冷。只是,自己的温度,被一点点的吸走了。
她一言不发,可能没有察觉。
黑暗中的卑微,是他给的温暖。
一直都在啊。
无限漫长时光里的温柔。
无限温柔里的漫长时光。
一直都在。
(31)
温柔、迷人、阳光、讨人喜欢。朱佳晨就是这样的存在。
传球时一个示意的微笑,引发整场的尖叫。篮球和炽热发烫的目光,都无法离开他。朱佳晨是球场上的耀眼,黯淡了一切光芒。
犹记得,被黄昏用余晖上色的红色塑胶跑道,他身穿白色背心,从看台边跑过。
向我挥手,微笑依旧。
“姬云飞。一个人啊。”
我在空旷的看台上,背对夕阳,对他点头。
“朱佳晨。吃完晚饭跑步小心急性肠炎啊。”
你的出现,占据了她的全部世界。叫我如何不恨你?
可你又是如此美好的存在,叫我如何能够去恨你?
圣诞夜,离开影院时,天气晴好,有点小雪。
我还记得你说。
“关悦和我约好了去看电影。你陪陪月惜吧。”
我就这样,答应成为你的替代品。然而你无法被任何人取代啊。
夜色笼罩路灯。雪没有停,也没有更大。
我吻了她,突然,突如其来。
我经历了她的冰冷。也感受了她的温热。
柔和的唇线,有些濡湿,温度却刚好。
下一秒,毫不犹豫,极为愤怒,她狠狠地推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
眼睛发红,声音发抖。左手握紧了决心,绷直了身躯。这句用力的质问,如此的轻微,可在我的耳朵里,却产生了巨大的回音。它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知道我……”
一记耳光的声响在耳边炸开。使回音轰然而绝,只有疼痛的耳鸣。火烧的灼热痛感传递到脑子的同时,身体里却是如同山体滑坡般迅速坍塌下去的如释重负感。
失望、不解、痛苦、不安、愤怒……
我们不再能再是朋友了,对不对?
路灯下的场景里,只有我的影子了。她迅速跑入黑暗,像是要逃离这一切。
周围渐渐地静下来,像是被静音了的世界。喧嚣后的我恢复心跳。
我不会哭。哪怕它溢得眼睛发涩,它也流不下来。我好害怕,因为它若一旦流下,就会被寒冷的空气迅速蒸发,吸去我所有的热。就像她一样。
其实不如放下姿态,蹲着,对着世界,大哭一场?
别傻了,这不是融化的雪啊。
海水带着残缺支离的片段和情感离开了沙滩。
沙滩上满眼的尸骨残骸。
我永远也忘不了此夜。永远这个定义,与时间无关。
爱一个人,有错吗?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就有错,对不对?
(32)
记忆戛然而止,眼前的世界一下子亮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姬云飞走出电梯。
又是走廊,一个安静的洞穴。姬云飞轻易地找到了那扇他进出了无数次的房门。他的手伸进上衣口袋。
手明明触碰到了钥匙的金属质感,却不忍抽出。
记忆中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如此模糊而清晰地站在我面前。
整个空间里所有的声音,如浴缸里的水一样,不知被谁拔掉了塞子,一下子被某个排水孔吸尽了。
一瞬间,曾经的那些时光,像闪电一样击中他。他混乱地无法思考,只是起伏的胸膛,本能地缩紧,怕被什么伤害。
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会有多漫不经心。
“诶,戴月惜?”
她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是我的错觉吗?
公寓被窗外凶猛的雨水包围了。
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为何有些陌生?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戴月惜猛地瘫坐在地上,美丽的精致的脸扭曲,被泪水打湿。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还没完全绽放。
长长的睫毛被润湿了,那眼里的一星光点,混在泪光中扑闪。
乌黑的长发也湿了,难道她冒雨而来?
但是,那把熟悉的花伞,明明从她不安和颤抖的手中无力地滑落,躺在他面前。
她要把全部的力气和情绪,通通随着这伤感的液体,从它的盛器里宣泄而出吗?
茫然无措,绝望无助……
姬云飞无法用更多的词汇来描述这种哭泣。他直感有人用针狠狠在刺痛他的太阳穴,这种痛楚,像浪花像波纹,逼上了发麻的头皮,又猛烈地传达到快要炸开的心脏。他的词汇量瞬间贫乏。
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从来没有。
我、该、怎、么、办。
这几个破碎的字句,从她的抽噎中被分辨开了。
他抽出了门钥匙。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嗯?”
你哭了,为什么我还会痛?
婚礼的三个月前。
她独自一人来找我,为了去奔赴一场注定迎向她的绚丽的死亡。
下一回:解答篇,近景魔术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