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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中篇推理之二)
 作者:老炊打开老炊的博客  人气: 3597  发表于: 02年05月30日01点2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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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洁听到了电话的玲响,也听到了小张接电话的声音,没等小张把电话接完,她已经意识到又发生了新的案子。
“周洁,胡子找你。”小张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招呼着她。
小张叫张文静,在刑侦队里与周洁一样是位警花,只是进队时间不长。小张所说的胡子是刑侦队队长赵有顺的绰号。因他长有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并且不穿制服的形象又酷似一部电影里的某位东北马帮,所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手下的人背底里都这么叫。可公开的场合都叫他‘头’儿。
“你好呀头,我是周洁。”她接过电话懒怏怏地说着。此刻已是下午四点,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刚才她正打算出门。看来与恋人的约会是去不成了。
“现在都谁还在队里?”话筒里传来胡子那粗扩的声音。
“小张和马文斌,杜威刚才在屋里转悠,还有我。”
“有你们几个就成。是这样,宁馨花园一幢二层二号发生了命案,派出所的老杨不知怎么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你知道我正在城郊办案还一时回不来,你们快点过去。别忘了带上技术组的人,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周洁放下电话,看到杜威也在屋里看着自己,想来他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几个人都知道应该怎么作,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急速走出了房门。
一行人坐着一辆警车直奔案发地。在车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大伙都没有心情。
今天是几个人的休息日,周洁与男友约好见面的时间,马文斌搬家,杜威的妻子住院。不想发生了枪命案,队里的人全体出动,胡子不得以把几个招回留守看家。一整天都没有大事发生,却不想此时又出了新的案子。
派出所的杨所长正在楼梯口等候着大家,二楼二名穿制服的警察站在一户开启着防盗门的门口,看样子这就是凶杀现场的门口。民警看到她们到来,点了点头后就闪在一边,用手指了指里边的房门。
木制隔音房门半开着,从里面透过柔和的灯光。周洁跟随着技术股同事后面小心地穿过厨房、卫生间的小走廊,就到了客厅。
化纤地毯的中央仰卧着一具呈大字形状的男人尸体,死者身穿着一套黑色西服,胸口处有一滩污秽的血渍。
房间里闪起照像机一束束刺眼的白光,白光闪耀下,死者的脸如蜡一样白,微张着嘴,瞪着一付骇人的死鱼般眼睛。
客厅的一测有一付玻璃茶几,茶几旁靠墙的地方是一条沙发椅,这就是客厅里全部的家具。白炽的灯光照耀着没有装修的房间,空荡荡的墙壁上显现出一片白色。
卧室里也亮着灯,窗户上挂着蓝地黄花的绒布窗帘。房间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台放电视的柜子及一张双人床,床上叠起的被褥整齐,没有一点儿凌乱的迹象。
厨房里面也很简单,有一台工作着的冰箱,里面有些速食的食物。而卫生间里更没有什么值得描述的地方。
周洁看到技术员小邓站在通往阳台的门口向自己打着手势。
这是一扇有着侧窗的阳台门,厚厚的绒布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撩开窗帘的一侧,外面自然的阳光霍然照了进来。
阳台上半部被铝合金包框的玻璃封住,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天地,即使这不大的小天地里还放着几只曾经装过家电的大纸盒。
这很正常,很多人家都把阳台当作堆放杂物的地方。
然而,在阳台的水泥地板上却清晰的印有几对高跟鞋的鞋印。
初步戡查后,周洁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房间,看到扬所长正严肃地站在过道里。周洁认识场所长,想冲他微笑,但是只动了动嘴角,没有笑出来。
“谁报的案?”
所长没有回答,却转身带她到了对门的一套房间。这是一套没有售出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在客厅的一侧,席地坐着一男一女,在这一男一女的身旁,则站立着一位吸着烟的男人。
二个男人显然听到了门响,就向扬所长与周洁投来一种茫然的目光。
“这是刑侦队的周洁,有话要问你们。”扬所长对他们说。
站立着的男人正是张立诚。他冲周洁点了点头,木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惊奇,似乎不大相信眼前这位亭亭玉立、气质优雅、身着漂亮便装的年青女孩就是办案的人。
此时,另一位坐着戴着眼镜,三十多岁的男子也站了起来。而那位女人还是低头呆坐在那里,肩头时尔有节奏的颤抖着。
“是你们报得案?”周洁开始询问。
戴眼镜的男人点点头。
“认识死者?”
“是我哥,这是我嫂。”站立起来的男人戴着眼镜,他指了指泥塑般的女人。
女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周洁看不清她的脸庞,只看清她穿着一身很体面的服装。
“这是你哥的家?”周洁问。
“不是。”
“不是?”一丝疑惑涌向周洁的心头。
“对,不是。我们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嫂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套房子。”
“秘密住所?”周洁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案子决非寻常。她在二个男人脸上扫着问:“那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戴眼镜的男人看了看呆坐的女人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转向周洁,“嫂子今早给我打电话,说我哥出门近两天了也没有音信,手机也打不通。我们都很着急,嫂子怀疑他有外遇,今天上午就花钱请人寻找,先是找到了车,以后又查到了这个住址。”他停顿了一下,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水,嗓子里发出了呜咽的悲声:“三点半我与嫂子前来寻找我哥,想劝他回心转意,没想到就——”
‘捉奸。’周洁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只想这是一件普通的家庭暴力凶杀案,听他这么一说,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你们三个是一起来的?”
“是这样,死者是我表哥。”张立诚此时已把烟抹灭,他忧郁的脸上也是一付戚戚的表情,“我在表哥的厂里工作,来时还有几个人,当时我没有上来。”
“噢!”
周洁答应着,她猜度着当时在场的人们的心情。俗话说:‘劝赌不劝嫖。’这种捉奸的事,想来站在第一线的也只有当事人的至亲才会积极,而关系稍远一点的亲友,可能谁也不喜欢参与吧? 她把目光又转向了死者的弟弟。“防盗门与房门是什么情况,开着还是关着?”
“关着,但是没有锁。”
“噢——”周洁沉吟了一声,黑色的眸子动了几下。她随手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来:“咱们从头开始询问,你哥叫什么———”
“李光宇——。”

回到了局里已是晚上十点半,此时队长赵友顺也刚回来。他在办公室里听完了周洁几个简约的汇报后,摸着青光的胡荏说:“看来死者是个花心萝卜,这案子还挺曲折。”
“是啊,只是天太晚了,有些事没法了解。他妻子受到了刺激,什么也没有说。”周洁汇报着。
“有没有邻居看到有人出入?”
“三楼一个姓张的十一岁男孩讲述,下午四点半左右看到一个年青的女子在现场出来。”杜威说。
“那位女人长得怎么样?”
“他说不清楚,只记得那位女人戴着花头巾,穿着高跟鞋。”
“长相、穿戴?”
“说不清楚。”
“大约死了多长时间?”胡子又问。
“法医小刘初步判断是昨天下午。”马文斌回答。
“哦!你怎么看?”
“从秘密房屋及案发现场看,这事定与女人有关。”他说完看了看大家。
大伙点点头表示同意马文斌的看法。
“现在还不能先入为主,深入调查后才能确实侦破的方向。”胡子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伙:“你们知道,长春街发生了枪命案,现在实在是抽不出人来。这样吧,调查的事就是你们几个。尸检结果明早就会出来,具体分工你们几个商量着办,怎么样?”

周洁与张文静住同一宿舍。两位女孩子很合得来,又都喜欢上网,就合买了一部电脑。今天是周洁上网的日子,她看了看时间打开电脑。上网后看到自己的男友丁一早已不在线上。
周洁是个推理小说迷,一年前她在本市《推理之门》网站聊天室结识了丁一。两人一聊如故,十分的投机。渐渐的两人就有了邮件来往,电话来往,慢慢的萌生了爱意,半年前两人见了面。见面的感觉与所有恋人美妙的感觉一样,双方很快就坠入到了爱河。
周洁拨了恋人的手机,对方没有回应。
一丝愧疚与失落感涌上心头。这家伙!该是生我的气了吧。打开邮箱,是一封几个小时前他发来的邮件,邮件里是两人昨天在游玩时他拍的照片。
“快打开!也让我养养眼!”张文静在一边嚷着。
照片很多,是用‘网易拍’拍制的。这东西不用胶卷,在电脑上一插发过来非常的方便。
周洁望着照片上恋人那爽朗、明快的笑脸,心里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啊……,帅呆啦——”张文静嘻笑着,拉扯着女友的头发。
“呵、呵……,让给你好了——”

早上八点,案发现场及尸检报告已经整理打印出来。
发现尸体的现场是第一现场。死亡时间是前天下午三到五点之间,死亡原因是有一窄而薄的利器刚好刺进了右心室,流血不多,但足以使人立即死亡。死者的头颅后耽部还有一处外伤。从死者尸体的位置与茶几角上残留物上推断,此伤是死者倒地时与茶几边角相碰所至,这也旁证了案发地是第一现场。
在客厅阳台的水泥地上布有尘土,从那里采集到几只很新鲜的女式高跟鞋脚印。经鞋印长度推测,穿这双鞋子的主人身高应该在1.63米左右的女人。
客厅里的沙发、茶几、门把手上面没有采到指纹——显然是被人故意的抹掉。然而,在卧室的床头上、影碟上却找到了大量清晰与模糊的指纹。经整理验证,除了死者之外,还发现有别人留下的。这些指纹从纹路的粗细、大小上判断大体上则认定是女人的指纹。
在卫生间与卧室里还找到了几根长发丝,经化验,同属于一个AB型血的同一个人,很显然,这人是位女人。
周洁几个是办案的老手,自昨晚一到现场就都明白案子里面一定有个女人。私买的房子、简单的生活用品及死者秘密的行踪,这一切都显示这是他秘密的爱巢或者与情人密会的地方。
从昨天询问中得知,死者李光宇是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老总。他与家人及手下人说要到省城去办事。下午三点左右,带着现金十万元独自开车离开公司。这期间,人们都依为他到了省城。
秘密寓所里没有发现那笔款子,停车场的汽车里也没有发现。这只能认定是被凶手拿走。那么,案子的性质是图财害命的可能性就很大。
既然这套房子里有着女人存在的痕迹,又有那位小男孩指证的事实,很自然地,刑警们的侦破的目标就锁定在女人身上。
那么,这个案子是情杀呢还是财杀?而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在凶杀现场出现,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这些都是侦察没们首先要作的事。
从现场看,这位女人显然不是死者包养的二奶,她极有可能是他的情人或者临时招来的卖身女人。从办案难度来说,寻找死者的情人要比二奶要难许多,而认定风月场上的女人会更难。但从现场勘察中取得这么多有利的实物证据,从这方面来说,案子也并不是没有眉目。
案子有了方向就容易侦破,虽然这位女人还不知道是谁,但到底从那方面看应该是死者所熟悉的人。
早上碰头后,侦察员们开始分了工。




公司里的人有一半去布置灵堂了。人虽然死的有些尴尬,但仪式总是要举行的——怎么说死者也算个人物吧。
张立诚刚从仪傧馆回来,一会儿还要过去,公司不大,两头的事儿都需要他处理。
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公司就姓张了。一想到自己坐上总经理宝座的情景,真是打心眼里美极了。
想当年,大伙儿是一样的兄弟。自己替他出谋划策、使拌拆台、结党营私,费尽心机地把他扶上台。他倒好,刚上台时对兄弟们还可以,可他一但成了企业的法人,大权在握,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瞧不起这帮替他卖过命的兄弟。
自己被封了个经理,那是虚职,没有一点儿的权力。尤其近期自己简直就成了摆设,成了他指使的奴隶。他妈的!这滋味还不如原来在公家当科长时得意。
终于等来了除掉他的机会,当年是兄弟时都明了对方泡小姐的底细,这种事谁也不瞒谁。有一次他醉了带自己到过这个爱巢。
机会来了,那次醉酒后他说过,为了躲避讨厌的老婆,他每次出门时都会借故提前离开一天,好在爱巢里找个女人痛快一夜。机会难得呀!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是时候了。
现在想一想,那天的动作应该说是非常的麻利,前后也只有十几分钟吧。从公司到工地,从工地到公司,然后再到另一个工地。那天下午开车满城转,即使查到自己头上,工地上也没有人会说出自己准确的时间吧?昨天的表演也非常的逼真,料那个小美妞也看出来吧?
事态的发展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计划进行。现场本身就是个难解的迷湖阵,想来公安最终也只会找到几个与案子无关的几个女人。看昨晚那个女警花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孩子嘛!真难以想像她们会把这里面的猫腻看清。不是吗?
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下一步公安的人会怎么样呢?他们当然会围绕着死者周围进行调查,尤其调查女人吧。她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个门来。到那时自己说什么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受害人亲友的立场上实话实说,问什么说什么,既不能胡说,也不能不说。
把水搅混,也只有这样吧?
门口处出现了周洁与张文静两位警花的身影,来得好快呀!

“听说你刚从灵堂过来。”落座后周洁说。
“是。公司里有点事。一会儿还要过去。”
“对你表哥的不幸我们表示慰问与哀悼。”周洁欠了欠身子。
“谢谢!”张立诚此时已是满脸的戚容。
“你与李总是亲表兄弟?”
“不是,是我本家兄弟的表亲,但我们在一起共事十多年,亲如兄弟。”
“那你应该很了解你表哥了?”
“可以这样说。”
手下的一个文员端来了茶水,趁此机会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琢磨琢磨,等待着她下面的询问。
“在你印象里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你是他身边的人,我想全面的了解一下。”
“好的。”现在应该真话实说。“他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四年前若是换别人经营的话,我想这个公司早就倒闭了。现在他离开了我们,以后的经营很难维持下去。他对待下属也非常的不错,有口皆碑——”
“他在社会上的关系怎么样?是否有什么仇人。”
“仇人?虽然建筑行业竞争的厉害,但还没有到了杀人的地步吧?不会有的。我表哥对朋友挺义气。
“那与女人的关系呢?也就是说生活作风这方面。”
终于提到了正题,早说不就得了,还绕什么圈子?
“这个——”他悲楚的脸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保留,为了早日找到凶手,这事很关键。”
“——因为应酬嘛,经常会去娱乐场所,这难免与一些小姐搅在一起。前段时候表嫂与表哥为此短不了生气,最近没有发生过。表哥有些惧怕表嫂——”
“除了小姐,还有那些与他有不正常关系的女人?”
“表哥对公司里的女职员很尊敬,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情人。”
“是么?没有私下里听到了什么么?”
“我说句实在话,是否有情人,谁也弄不清楚,这是他个人的隐私。你想想,这种有伤风化的事谁也不会告诉别人,对吧?”
“嗯。娱乐也好,应酬也好,他都是到什么地方去?希望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
“好——”
张立诚把李光宇去过的地方说了一遍。
“在你知道的人员中,谁经常陪着他到这种场合?”
“一年前都是我与吴庆臣陪他去,后来因表嫂生气,表哥除了应酬外就很少再到那种地方。因表嫂怪罪我,近期我很少去。”
“那么除了你们厂子之外,谁与他比较亲近?也就是说他的朋友圈子。”
“你这么一问我到是想起来了,橡胶厂的姜顺与他最亲近。他们两人经常去那种地方喝酒——。”
周洁问清了姜顺的情况后就改了话题:“作为死者最亲近的人员之一,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我?”他看了看两位女人一眼,脸上流露出迷惑的神情:“买私房的目地我想就是包养情人。那天他带有不少的现金,我想凶手的目地就是为了钱吧。”
周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问:“都谁知道他带着钱?”
“财会科与我们几个都知道。”
“他到省城去带现金干什么?”
“这——!我不清楚,表哥想买点东西吧。”
买东西!该是去送礼吧。周洁知道些这里边的猫腻,只是不愿意把事挑明。
“你表哥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在隔壁。”
“谁能打开?”
“只有他有钥匙。”
“带我俩看看好吗?我们有他的钥匙。”张文静说。
“好吧。”张立诚站了起来,他暗想:对,自己只带走了那只放钱的小包,她们应该有他的钥匙。要看就看吧,在这里不会找到什么东西的。
文静打开房门进了办公室。这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即不豪华也不宽大。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脑,旁边凌乱地放着一些图纸与表格。
文静坐在桌子旁打开了电脑。
“你们随便检查就是了,需要什么我一定帮忙。”张立诚站在一边脸上露出一付诚恳的模样。此时,他心中暗衬:小姑娘,看吧,嘿、嘿……,可别闪了眼!李光宇这小子即不会打字也不会收发依妹儿。他摆电脑一是装样子,二是上网看色情图片。

下午五点整,现场勘察与案情综合分析会在刑侦队办公室召开。
参加会议的除了胡子队长的几个手下及技术股的外,另增添了从治安股抽设过来的几名警察。负责侦破治安的吴副局长主持了会议。
技术股现场检验工作结束。在他们的报告中指出:现声提取的指纹与电脑里储存的指纹对比中,甄别出一位叫李芳的女人。
李芳:二十岁,城郊三桥乡人,去年十二月份在凤凰城酒店卖淫时被治安扫黄队抓获并教养三个月后遣返回故乡。
然而,从下面派出所传来的协查资料上证明,李芳已改邪归正,如今在某一个商场找到了工作,案发那天多人证明她没有进市,说明她没有作案时间。
看完了报告,几位警员相继汇报所调查到的情况。
杜威上午继续对昨晚的那位十一岁男孩作了详细的询问,其结果是与昨晚说的一样,男孩并不能清楚的描绘那位女人的形象,也说不清那位女人走时是否拿着东西。
杜威在居民楼又找到二位旁证,证人是一对住三楼的年青夫妇,他俩证明在三月份某一天的晚上,正准备外出走到二楼走廊时,在距离二十米的距离,曾看到过一位年青女人从死者房间里正出门的侧影。据两人回忆这位女人似乎很年青,当时她穿着风衣,戴着眼镜,别的则没有留意。
马文斌则从电信部门弄到了李光宇手机的通信记录。记录上显示他出事那天接收的电话不多,三点四十五分那个电话是最后接收的一个。经查证,这个电话是在市内一个电话亭涮卡打来的,别的电话正在调查。
与会者对死者的电话记录很重视,大家都知道,从死者的电话记录上,可以查到他都与谁有过联系,从而可以了解到很多的线索。
还有一点,因判明死亡时间有二个小时的误差,那么通过这个电话记录,就可以把死者的死亡时间销定在三点四十分以后。
接下来,周洁与文静把所了解到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扼要地讲述了一遍。两人也检查了死者办公室里及电脑中的东西,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内容。
会上,治安处小刘还对死者家属处所了解的情况作了说明:在死者亲友的指认中,除了那笔钱外,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丢失别的东西。而在对汽车的检查中,也没有发现那笔钱款。
根据勘察犯罪现场痕迹里的指纹、阳台上的脚印、发丝等物证可以证明,死者在寓所里所接触的是女性
针对以上问题,与会者展开了讨论。
从死者秘密住所与行踪及小男孩所提供的情况推断,死者是在约会女人,并且这位女性极有可能是凶手这一观点,与会者大都同意。
是否有外人偶然作案的可能?有的队员提出这种假设。经推论,这种情况应该微乎其微。凶杀现场是死者的秘密房间,并且他是在办见不得人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不锁房门这种情况是不可想象的。
诚然,这个离开的女人很自然地就被当作了凶手。
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而杀人方法简单又直接。这说明凶手的杀人意念强烈。
那么,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是为了钱、为了仇、还是为了情,或者几点都有吧?
对以上这些问题,周洁进行了深深的思索,虽然某个方面还有疑问,但她已认定凶手是女人这一概念。
其实,周洁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接下来的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对凶手是位女人这一看法形成了共识——寻找这位女人。
周洁边听报告边对案件发生过程进行了演义:在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死者在站立着不防备的情况下被对面的凶手一刀刺中了心脏。随后在四点半左右,有一个女人匆忙地离开了这间屋子,然而,那笔十万元钱没有了。
这笔钱款那去了呢?现在只能想像的是死者把这笔钱带入到秘密寓所,凶手为了这笔钱而行凶。
十万元钱不是小数目,但也不算很多。凶手应该与死者是熟人或者认识,在此杀人,现场定会留下痕迹,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值得吗?
可是——,凶手只能认为就是这位女人,尚若不把这位女人当作凶手那么谁又是凶手呢?
会后的总结中,队长赵友顺作了发言:
“大家对案情都有了大概的了解,从你们所讲述的情况我感觉一点,这一点就是死者秘密的住所、停车的地方、包括手机的使用、还有与情人约会时间的安排等等,从那方面看,他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死者生前处心竭力维护着私生活的秘密,唯恐让世人发现。诚然,这就给破案增加了困难。我们虽然掌握的线索不少,但是这位女人还没有浮出水面,我想,找到了这位女人也就找到了突破口,大家还得深入地搜寻线索、明察暗访、仔细排查,由分散到集中,把面转到点上,最后一定要找到那位女人。”

案子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其它的调查也没有进展,侦破小组陷入了僵局。
通过死者的酒友及熟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侦查员们知道李光宇有着固定的娱乐场所,但经过对这些地方所进行的调查来看,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在排查过程中,一共找到三个与李光宇有过性关系的女人,这几位女人一个是酒吧的服务员李芳,侦察一开始就证实她在老家并没有作案时间。第二位是海鲜城饭店的歌女,出事那天至少有五位证人证明她没有出门。剩下的那位是圆梦发廊的小姐,发廊的小姐开始时并不承认与死者有过性关系,而周六案发傍晚又解释不清自己的行踪,在怀疑她是案件嫌疑人的压力下,她权衡利害关系,最后终于不得不供出周六傍晚与两位有钱的小老板鬼混的实情。
怀疑凶手是色情行业的女人,这一说法是以现场情况及目击证人所推断的。可是在调查中并没有发现那位女人是作案嫌疑人。那么,作案嫌疑人除了色情行业的小姐们外,是否是别的女人呢?在对娱乐场所调查的同时,侦察员们也对死者生前在社会中与女人的交际情况进行了调查与排查,排查的过程可以说相当的广泛而仔细,但最终并没有找出死者的秘密情人。
李光宇有情人这从那方面说也是无容置疑的事,可怎么能够找到这位神秘的她呢?在寻找这位神秘的女人上,侦破小组的成员们可以说是费尽了精力与脑汁。
死者的私生活可以说是相当的慎重与小心,这一点现场及案情综合分析会上大家就已经看出。经过这些天的排查,让人感觉不但是慎密,而且是异常的诡密。
然而,尽管两人的关系再秘密,总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吧?
可是在以后几天的调查中,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在有公安领导参加的案情分析会上,侦破小组的成员们结合了解到的情况又展开了新的分析与推论。
“我认为——”
首先说话的马文斌,马文斌长得与他的名字一样文质斌斌,但说起话来却很干脆。
“从死者的电话记录、电脑储存、办公室文件、卧室等生活起居的调查看,并没有发现与女人有什么关系密切的往来证明。我认为那天与死者在一起的女人是不固定的女人,也就是说是小姐之类出卖肉体的女人。”
“我不这样认为。”
提出不同意见的是杜威。此时他正一边吸着香烟一边踱着方步,到象是会议领导。胡子的领导作风就是充分发扬民主,他手下的兵在领导面前,不但可以毫无拘束地随时表述自己的意见,还可以随便的走动。
“依我所了解的情况看,死者怕老婆。在外界,他在社会及手下人中的形象似乎也不错,对孩子也很宠爱,对女职员们很尊重,秘书也是男性。这些都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死者生前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与名声。而死者与这些下流的女人接触中,据这几位女人交代,这种不健康的关系都是发生在半年前。我们派人取得了李芳的证言,据她讲,她到过这个秘密房间两次,但八个月前两人就断绝了关系,她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反正死者与她断绝了来往。综上所述:死者作风虽然不敛点,但并没有达到放浪形骸的程度。他即有对寻求这种刺激的渴望,又对这种丑事相当的小心与顾忌。”
杜威停止了踱步,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望了望大家继续他的推论。
“ 就因为死者有这种复杂的心理,他才采取置私房这种方式,他买私房的目地当然是为隐敝他的隐私,按常理说,购置这个爱巢应该更加的肆无忌惮才对,然而,从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分析,他在这套秘密房屋里除了李芳外并没有查到类似李芳身份的女人。这说明什么问题呢?我认为,这位女人并不是风月场里的女人,而是一位在半年前结合在一起的情人。”
马文斌对杜威立刻进行了反驳。
“——是情人的话应该有电话联系才对,可死者的电话记录里并没有一点儿可用的东西。还有,从死者的朋友与下属中也说不出情人的一点儿线索,是否死者也太过于谨慎与隐敝?”
“——就是因为是情人这事才这样的小心。若是包二奶的话他作得可能会更加的诡秘!”
“——假如是情人的话,感情应该非常的协和与甜蜜,有一方不想玩了就可以分手,并不会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那么她杀人的动机又在那里?”
“这——可能是女方以结婚或者自杀相要肋,在争执中动了杀机。还有为了那笔钱。”
“——男方杀死女方还可以理解,钱也不是很多。你的说法有些牵强。
“——这非常的容易解释,怎么会牵强?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这正说明死者是在不防备的情况下被害。”
“——争执时死者不可能不防备。还有,你刚才分析过的死者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有着这样性格的男人应该对情人的性格非常了解才对。而从现场模拟情形分析,凶手是站立着死者的对面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这种作案手法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是情人所为。除非这位女人疯了,然而从凶手抹去指纹的手法来看,她又没有疯。”
“——什么变态的女人都有。”
——
两人唇枪舌战,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他们的观点与看法还是对周洁的思绪有着很大的启发。
论战终于停止,胡子看着吴副局长,“吴局怎么看?”
吴局笑了笑看着大家说;“你们继续讨论,我只戴着耳朵听。周洁别老远的坐着,说说你的看法?”
周洁进队没几年,但她聪颖的头脑帮助大家破获了很多奇案、怪案,从而得到领导与队友们的信任与钦佩。此时她与文静两位警花坐得远远的躲着呛人的烟雾。听到领导的招呼,她笔挺的站了起来。
“他们俩说得都有道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不许互不得罪,说说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看法。”胡子不高兴起来。
周洁知道队长直来直去的脾气,听他一说脸上有些发烧。她欠意地对大家笑了笑说:“这几位女人与死者脱离关系是在半年前,而死者买房的时间有七个月,我认为与死者在一起的是情人。”
“有道理,往下讲。”胡子催促道。
“没有了。”
“好。”赵队长看了看大家:“往后我们就把重点放到死者厂子里与周围的人中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出那个‘画皮’中的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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