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东今晨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家中，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城市。第一个发现孙梅东死的是住在他家附近的柏杨万。孙梅东喜欢喝黄豆浆，柏杨万家有一个豆浆机，他每天早上都要做好黄豆浆送给孙梅东喝，已坚持快一年了。

   孙梅东 原是市一中的校长，这是个拥有300名员工4000名学生的省重点中学。他刚上任那一年摊上了被人们称为男人三大喜事的“升官，发财，死老婆”。那一天他正出席学校体育馆建设的奠基仪式，这是个投资2000万的项目。仪式刚刚开始突然接到消息；夫人因车祸死亡，夫人是外出旅游遇难的，肇事的是香港的大老板，结果他获得了100万元的赔偿。夫人的葬礼搞的非常隆重，那一天差不多全校都停了课。后来他也没再结婚，只是时不时找些女人同居，他有一个儿子，现已在省城工作。

    柏杨万也是一中的数学老师还是孙梅东得学生，几年前他们一起在市中心广场附近买了一块地各造了一栋豪华别墅。但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柏杨万开了一个书店每年包揽了学校所有教辅用书，那块地和房子是柏杨万送给孙梅东的，前年学校要提升一位总务主任，当时大家都以为一定是柏杨万，但在宣布的前一天改了，给了一位表哥在省组织部的熊老师。柏杨万为此发了好几天牢骚，他是个爱法牢骚的人。不过他对孙梅东一向感情很好，天天给他送早餐送黄豆浆。今晨他又去送黄豆浆，按了门铃里面却没声音，以往只要门铃一响 ，孙梅东必定答话，要么开门让他进来要么叫他放在门口，孙梅东每天总是准是到学校的，这时应该是起了床。柏杨万觉得有点不对，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孙梅东家里的电话，他在外面都已听见电话铃在响但就是没人接听，他感到不妙又给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问校长有没有去哪开会，在得到否定答复后他报了警。

    警察请了个开锁专家弄开了孙梅东的防盗门发现孙梅东死在床上，他的头已悬在床沿，肩膀露在被子外面，看样子当时还想爬起来。口腔鼻腔都有血，没有第二个人进屋的痕迹。警察封锁了现场，将尸体抬去检查。

    尸检和化验表明他胃里和血液中含有硫酸铊，警察很快查明孙梅东喝水的杯子里就有残留的硫酸铊，不过浓度很低，死亡时间大约是半夜，直接死亡原因是肝脾大出血。很显然毒下在水里，时间应该是昨天，他平时喝的是纯净水，家里有个饮水机，有个纯净水老板包下了学校的全部饮水，孙梅东家的饮用水也是他免费提供的，这老板姓宣 叫宣豆豆。因前段时间有学生喝了他提供的水发生了腹泻，学校准备停用他的水。

   警察在随后的调查中发现，昨天去过孙梅东家的有五个人，第一个是柏杨万，他早上去送黄豆浆，是孙梅东开的门，只是孙梅东说自己这些日子有点头晕无力还发烧，胃口也不太好，并说只想喝黄豆浆。第二个是宣豆豆，他说为了揽住学校的饮用水生意，他每月给孙梅东2000元，大楷是孙梅东觉得给的太小想赶走他，另找人合作。他想再找孙梅东谈谈，希望不要停用他的水，并给孙梅东换了一桶水。第三个是以前包下学校建筑工程的老板段关关，学校前段时间决定将校门口那块空地建教工宿舍，采用招标的办法，谁标的造价低就让谁承建。段关关标600元每平米造价，有一人标700元每平米，还有一人标800元每平米，结果工程给了700元每平米的，段关关很不满去讨说法，据说当时孙梅东好像身体不舒服，他解析说承建资格改了，谁标的接近预算就给谁。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段关关跟孙梅东关系很不一般，孙梅东的房子今年还是段关关免费为他用新涂料粉刷了一遍，这次他没标中肯定另有原因。第四个是叫周可可的化学老师，他开了个玻璃厂，学校实验室先前的器皿都是用他的，他每年也给孙梅东一笔钱，最近有新人打入，好像有传言下期不用他的了，他也去讨说法的。第五个人是孙梅东情妇的儿子，叫爱民，他原本在广东一家化工厂打工后来染上吸毒回来了，他去问孙梅东要钱。

    现在案情很明朗，有两个人昨天既去过孙梅东家又有机会弄到硫酸铊。正当警方要传讯周可可和爱民时公安局刑侦技术室打来电话；死者体内硫酸铊浓度很低，不会致命，充其量掉些头发，死者死亡原因是急性白血病引起的急性内脏出血。于是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在孙梅东下葬的第二天，有人在他家门前的垃圾桶里看见了一袋颜色异常的黄豆.....

                                                            二

 市一中这个地方时不时有外地老师来听课，学校刚为孙梅东办完事连新校长还没任命就又有人来听课了。学校昨天做了布置；高三数学示范课由柏杨万上，他是孙梅东最赏识的数学老师，被孙梅东任命为数学教研组长，上午第三节。按理他第一节就要来准备，他平时一般是不迟到的。现在都第二节下课了，还没看见个人影，好在中间有课间操，还有二十分钟。陪同客人听课的业务校长见状陈中急了，吩咐教导主任赶快去找。主任一边派老师去找一边拨打了柏杨万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无人接听。这个柏杨万，妻子在浙江做生意，自己一个人带了儿子在家，儿子也在学校读高中，为了锻炼儿子也为了自己开书店方便他让儿子在校寄宿。一会儿去找的老师都回来了报告说；教研室和书店都没有，有一个老师带了他儿子去他家 找了。他家就在学校附近，当第三节课铃响时那老师回来了，他急匆匆的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好了，柏杨万死在自己家里....

        警察又来了，这回领头的是个探长，叫全晃晃，很年轻，长得圆头圆脑，工作时间虽然不长却破过很多悬案。他仔细察看现场，柏杨万死在床上，他的头悬在床沿，肩膀露在被子外面，看样子当时还想爬起来。口腔鼻腔都有血，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进屋的痕迹。晃晃叫警察封锁了现场，将尸体抬去检查。

       晃晃将房子各个地方都看了一遍，房子装修的很豪华，跟隔壁的孙梅东的房子竟一摸一样，墙上新刷了油漆，连饮水机都完全相同，桌子上放着茶杯。晃晃心里想道；尸检结果肯定是死亡原因是急性白血病引起的急性内脏出血，血液中含有低浓度硫酸铊，茶杯里有硫酸铊残留物。

        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是个谋杀案。他临走时带上了这个茶杯。

        下午，晃晃正在打瞌睡，尸检和化验结果出来了；跟晃晃想的完全一样。

          晃晃来了神，他一下子跳起来，刚想去一中了解情况手机突然响了，是局长打来的，说是市疾控中心的人听说一中的事后担心柏杨万那房子被什么污染了，叫他一起去察看。

         他们一行来到这个令人恐怖的房子，大家转悠了几圈后有个专家说道；这房子新墙体，新家具，有害气体超标，可能还有放射性，事情很简单，人在这住久了引发了白血病。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喊走，晃晃也觉得这专家的话很有道理，他甚至感到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擦皮鞋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递给晃晃一个蓝色布袋；这是我前不久在这个门口垃圾桶捡到的。

        晃晃接过一看，袋子上印有一中九十年校庆纪念的字样。他打开袋子，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抓出一把瞧了瞧；是一袋颜色异常的黄豆。

        很显然这是柏杨万丢掉的，他问那妇女；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那妇女告诉他；就是上次那个校长下葬的第二天。

         晃晃从上次孙梅东的死中知道柏杨万天天喝黄豆浆，但他很奇怪柏杨万为什么等到黄豆如此变质才发现才丢掉。他感到有点蹊跷，于是快步走到那个专家面前说；能将这袋黄豆带回去化验下吗？专家说可以，但要些时间。晃晃谢过专家，让他们先走，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等那些人走了后，他直奔一中而来......

       随后的调查令晃晃大吃一惊，昨天去过柏杨万家的也共有五个人；第一个是宣豆豆，他是去找柏杨万收水费，也给他换了捅水。第二个是段关关，他是找柏杨万收钱，欠他房子粉刷涂料的钱，这是种新型涂料。第三个是周可可，他找柏杨万收窗子玻璃款，这钱欠了有两年了。第四个是爱民，孙梅东死后，房子钥匙放在柏杨万家，他想进那屋去。第五个是业务校长，他陈中找柏杨万谈话，叫他今天给外来老师上示范课。这五人中除陈中外，其他几人事情都没办成功...

                                                  三

      段关关原本是个建筑工人，他家以前住在一中的后门隔壁，他也只是给人干些修修补补的活儿。那一年一中要扩建田径场需要买下他家房子，他提出要求；第一，给他一块地。第二，陪他20万。第三，以后承包学校所有建筑活。学校无奈，只好全部答应。此人很精明也很大方，不到一年就跟校长混的厮熟。刚开始学校还只让他揽些修缮的活，后来将一些房屋建筑也承包给他，特别是前年学校竟然花了二百万让他承建了一个篮球场。他家就在学校附近，他也是学校常客，学校还给了他一间办公室，他在办公室门口挂了块牌，上面写着；老师与学生不得入内。只是近年来他跟学校有些疏远，特别是学校教工宿舍竞标以后，他几乎不怎么来学校了。

       晃晃找到段关关时他正在家里跟人打麻将，晃晃说明身份后他把晃晃迎到了楼上。推开房门，晃晃大吃一惊；这房间设计布局竟与孙梅东柏杨万家一摸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晃晃开门见山。

        段关关给晃晃倒上一杯水后又掏出一包大中华烟。

        谢谢，我不抽烟，晃晃摇摇手；孙校长和柏杨万两人死的前一天你都去过他们家，你怎么解析？

         段关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巧合啊，我们都住在这一带，经常来往的。

         竞标一中教工宿舍前你给孙校长送过多小钱？晃晃盯着段关关直接了当的问道

         其实你说不说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潜规则。说吧，我不是检察官，今天也不是来查贿赂案的。晃晃见他不做声，就这么说。

        20000元，说好标中后四六分成，他怕我标不中，叫我标低些，600.。段关关吸着烟，眼睛看着地面。

          为什么让700的中了？晃晃问道。

         那人是市长的弟弟，孙校长才47岁，还想当一任校长，不敢得罪市长，他劝我想开点。段关关说。

         孙校长房子是你帮他建的？晃晃不置可否的问。

         你都知道？我没收钱，柏杨万跟着沾了光，我只收他500元每平，现在还没还，这人虽然有钱但真的很小气。

        修那个篮球场你们至少赚了150万，是吧。晃晃眼光没离开他的脸。

       老孙这人太贪，也很好色，他拿了一百万，还叫我晚上请客帮他找小姐。段关关眼睛始终看着地面，不停的吸烟；但他们的死与我无关，他们是病死的。

       不对，你也恨他。晃晃正说着，房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瓶子对段关关说；爱民说你要买这个，我给了他50元，他嫌少还不走。

       段关关大惊失色，他接过瓶子用力摔在地上，对着女人大喊；谁叫你理他的？

       晃晃想拦已是太迟，他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撒了一片白色粉末，晃晃问道；这是什么？

       段关关支支吾吾；是毒品，爱民向我贩毒。

       晃晃说；不对，这么多毒品才五十块钱吗？晃晃弯腰拾起瓶子碎片，他拼出了三个字；硫酸铊。

         段关关汗流满面，晃晃突然打开房门冲下楼去，站在大门口的爱民一见晃晃拔腿就跑.......

                                                         四

          星期五是周可可最恼火的一天，他现在每周只有三节课，星期五下午学校要开教工例会，他希望是下午的课也好上午在厂里打点，势利的教导员偏偏给他安排上午第二节，这一天他只能两边跑了。这天他上完第二节课回到厂里时已块十一点，刚进厂门专门为他管理事务的妻弟就告诉他；有人找你，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了。
    他快步走进办公室，其实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摆了张放有电脑的电脑桌，椅子和一张沙发，一个饮水机。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可可认识这人就是公安局的晃晃。两人握手后晃晃说道；我有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你的厂子我刚才转了一圈，其实这里只生产试管烧杯等实验器皿，并不生产平板玻璃，你卖给柏杨万的玻璃是哪来的？
    可可松了口气；是这样我从一个朋友的厂里进的再转给他的，中间赚些差价。
    他那钱还给你了吗？晃晃点点头又问道。
    没有，他这人很小气，也很赖皮，他有钱，故意不还。可可有点生气。
    他为什么故意不还？
    这...可可好像有点为难。
    他天天给孙校长送豆浆，坚持一年了，好像还不算小气。晃晃像是赞扬又像讥笑。
    他只出了个豆浆机，那黄豆是陈校长的，他只是借花献佛。可可不屑一顾。
    怎么回事？晃晃笑笑了。
    陈校长弟弟办了个农场，就是那个报纸上登了的金龙山庄，他种了很多黄豆，那天柏杨万找到陈校长说要买些黄豆，我也在场，陈校长问他买黄豆干什么，他说孙校长喜欢喝豆浆，每天早上要给他送一杯。陈校长一听就说，既然是孙校长要喝，那我先送五十斤给你，以后要了就来拿，算我的，不要钱。
   哦，是这样。你们厂天天生产吗？晃晃问道。
   是的。可可很是警惕。
   那销路不错啊，主要卖给谁呢？晃晃像是闲聊。
   学校，还有一些县市仪器站。可可颇为得意。
   你们有时也生产杯子是吗？晃晃说。
   是的。
   我在孙校长和柏老师家看见的那杯子是你送给他的吗？晃晃严肃起来。
   是的，可可有点慌乱；我只是送给孙校长，八个，孙校长转送四个给柏杨万。
   我听说玻璃中掺些铊可增加光学性质是吗？晃晃话锋一转；你们厂里有铊吗？
   可可额头冒出了汗；是的，我，我们有些，但单质铊并不引起中毒，要铊盐。我们用硫酸铊电解得到铊。
   你是在学校实验室弄到的硫酸铊还是......没等晃晃说完，可可说道；不是，一个朋友卖给我的，一瓶100克500元.。你是否怀疑我。
   你很恨孙校长，他不购买你的器皿，是吗？
   也没有，有人向上反映了，实验器材是仪器站统一分配的，当初孙校长是以损耗性物品购入的，他想过了风头再说。
   另外我在你们技术室看见有些红色的瓶装液体，那是干什么用的？
   呵呵，那是那是一些添加剂。
   晃晃还要问，突然可可妻弟推门走了进来，急忙说道；技术员王平妻子打来电话，今天她陪王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得了白血病，他妻子希望能借些钱。你看这事要不要告诉程......
   可可一脸恼怒，大声喝道；你没看见我正跟人说话吗？
   晃晃赶忙起身告辞；今天就谈到这里，也许还会打扰你。
    从可可玻璃厂出来，晃晃突然响起宣豆豆的纯净水厂也在这附近，他想去看看。这儿是新开发的区域，虽然建有很多房子可并不热闹，不是商业区。
    晃晃很快找到了水厂，一个工人正在门口往车上装水。晃晃过去问道；宣老板在吗？
    那工人头也没抬；去送水了，说了一会回来。
    晃晃纳闷；老板还亲自送水吗？
    重要客户是老板亲自送。那工人还是没抬头。
    一中的校长家的水是老板亲自送的吗？晃晃递给他一包烟，这是刚刚可可硬塞给他的。
    那人接过烟，说话客气了许多；是的，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谈点业务，晃晃穿着便装；你们这水是泉水还是自来水？
    屋内有口水井，打上来过滤消毒灌装。你进去看看吧。
    晃晃谢过那人走进屋里，屋子后门外有一块空地，这空地应该是三家共有的，空地右边是一个市场，中间有一口水井，水井上安装了潜水泵和一个手压抽水机，水井附近有几个人在替人拔鸡鸭毛。晃晃看见空地边有一个空包装袋，他弯腰捡起包装袋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醋酸铊.......

       晃再次回到里屋时他看见了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很修长，丹凤眼，蒜头鼻，有一头齐肩的长发，看上去三十岁出头。没等晃晃开口女子先说话了；请问先生，你找谁？
      晃晃笑着点点头；你是。，，，
      我叫杨琦，这儿的老板娘，你有什么事？杨琦很友善。
      我认识宣老板，路过这里随便来看看。杨夫人好年轻。晃晃恭维了一句；你们这泉水是抽上来就灌装的吗？
      哎呀，我都快四十了，杨琦很高兴；还要过滤和消毒，最后灌装。
      你们用什么做消毒剂？晃晃显出随便问问的样子。
      钴60.
      夫人在哪工作啊？晃晃问道。
      在广播局。
      好单位，豆豆在林业局，每天闲的很，所以开水厂 。晃晃笑着说；你们生意不错啊，附近那个玻璃厂的饮用水也是你们送的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杨琦有点紧张。没什么，刚才从那边来，喝了他们的水觉得味道不错。你去过那个水厂吗？晃晃说道。
      没有去过，你先坐会，豆豆一会就回来。杨琦很热情。
      不了，随便来看看，现在告辞了。哦，你能否送我一瓶水？我路上喝。
      好的。杨琦找到一个饮料瓶子灌了一瓶水递给晃晃。
      晃晃出来后立刻给疾控中心那个专家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检验几样东西， 那边爽快答应了并告诉他，上次那袋黄豆已查出黄曲霉素，其他的还在进一步检查中。
       下午，晃晃又来到一中，他去了化学仪器室询问有没有铊盐和钴60，管理员告诉他两者都没有。晃晃有点失望，当他从仪器室出来时碰上了校长陈中。
      全警官好啊，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也好迎接啊。陈中大约40多岁，已是大腹便便，头上秃顶，几根长发盘在头顶，额头放光发亮。
       晃晃见他腋窝夹着一本化学教材和备课本，跟他拉了拉手；陈校长还上了课的？
       是啊，上了一个高一班的化学，每周3节课。毕竟当官是暂时的，教书才是正业。陈校长诙谐一笑；我去通知实验室为我准备明天的实验。你等会，去我办公室坐坐。
       没过多久陈校长从仪器室走了出来；我们走。他们一齐来到办公室。
       陈校长办公室里有一张棕红色电脑桌，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桌旁是张老板椅和一台立式空调。桌子对面是一张沙发和茶几。
      办公室条件不错啊。晃晃笑着说。
      你请坐。陈校长给晃晃倒了杯水。
      晃晃刚要说话门外走进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很修长，丹凤眼，蒜头鼻，有一头 齐肩的长发，看上去三十岁出头。晃晃差点喊了出来；这不是杨琦吗？
        有客人啊，女子好像根本不认识晃晃，她径直走到陈中身边；我把钥匙丢在家里了，把你的给我用用。
       陈中递给她一串钥匙；你呀，总是丢三落四。
      女子走后陈中说道；我夫人，叫杨琳在医院工作。
       晃晃若有所思；陈校长以前不是在教育局工作吗，管什么呢？
       是啊，兼管仪器站。陈中笑了笑，笑声中有点无奈的味道。
       这次会荣升了罢？晃晃说道。
       官场上的事很难预料，三年前我从局里调过来时大家也这么说，其实是降级使用，其实没关系，都是为党工作。陈中话题一转；全警官还是为那个铊盐在跑？
       是啊，局长怀疑哪儿被污染了，现已跟环疾控和环保联合调查。晃晃说。
其实是你们过虑了，我体内也有铊，你看我头发越来越珍贵了。陈中说着，看了看表。
     晃晃站了起来；校长还有事吗，我就告辞了。
陈中有点不好意思；第八节课还要开教工会。这样吧，明晚我请你吃晚饭，桂香园，你等我电话。
     晃晃刚要谢绝，陈中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喂。哪里？什么？周可可？
他挂了电话对晃晃说；周可可在来学校的路上出车祸了。
....... 
                                                    五
    
             晚上，晃晃躺在床上，今天太辛苦了，当他走到医院时天已黑了，本来想问问医生看看可可，但当班的医生竟是杨琳，他最后只是在远处望了会头上缠着绷带输着氧气的可可。他把自己掌握的情况梳理了一下，案情应该明朗了，不过他觉得明天还要去几个地方。突然晃晃觉得自己有点荒唐，两个死于白血病的人也许真的没必要做刑事案件查，即便事实真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也很难将嫌疑人送上法庭，试想想；谁会相信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制造白血病？这是法律的漏洞。明天是周六，还有人给自己介绍对象，女的叫王娟，晃晃想这个王娟会不会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周六这天晃晃运气非常好，一个上午就把事情都办妥了，疾控中心那专家也来了电话，晃晃认为可以结案了。他给局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局长认为这个案子先不抓人，公布真相。突然他想起昨天陈校长还要请自己吃晚餐，自己晚上还要相亲，，他决定打个电话给他，跟他商量一下，让他改到中午。陈校长很爽快答应了；中午在桂香园108室，不过，晃晃还想借花献佛，他还有几个人要请。

    晃晃比他们都来得早，当陈校长来到的时候房间里已有六个人了，陈校长闪过一丝不安，他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人是公安局长。

    不好意思，我请了些人来，借花献佛了。晃晃对陈校长抱歉的说。

     好啊，其实都是熟人。陈中笑着跟每个人都握了手。

     等菜都上齐了，晃晃开始讲话；半个多月前，孙校长死于白血病，谁也没也没想到这是一起人为地谋害。

     谋害？大家一阵不安。

     是的，晃晃继续说；柏杨万死的情况与孙校长一摸一样，一样的茶杯一样有铊盐残留。

     谁干的？大家互相望着，陈校长脸上带着紧张和怒气。

     在座的各位，包过柏杨万，周可可，当然除开局长校长和我。晃晃说到这，陈校长放松了下来。

     柏杨万因没当上总务主任恨孙校长，晃晃继续说；段关关没标上教工宿舍恨孙校长，  学校打算不再用豆豆的纯净水和可可的玻璃器皿他们也恨孙校长，我们知道，你们都给他送了钱。

    晃晃举起筷子；大家边吃边谈。爱民拿不到钱也很孙校长，我第一个怀疑的是爱民。他曾在广东的一家化工厂打工，那个厂是生产老鼠药的，用的是硫酸铊。那天我在段老板家亲眼看见他卖给段老板一瓶硫酸铊，这是他在厂里偷回来的。段老板最后说他买硫酸铊是以付给爱民十倍的钱卖给可可。于是我第二个怀疑对象便是可可。可可承认段老板卖给他硫酸铊，他说自己只是用它做玻璃添加剂。第三个怀疑对象是豆豆，直到我去了豆豆水厂才发现杯子里有铊盐只不过是水质受污染。他家那口水井在一个菜市场边，那里有几个人天天在拔鸡鸭毛，为了容易拔毛，他们在水里加了一种添加剂，醋酸铊，就是脱毛净。时间一长，那些废水又流回水井将水污染了，我后来在那里弄了瓶水做了检验。当初公安局技术科的同志将醋酸铊写成了硫酸铊。

    大家都松了口气，有人开始喝酒。晃晃接着说；其实我们查铊盐只是为了防止污染，铊并不能引起白血病。真正引起白血病的是另一种东西，晃晃停了一会，其他人都睁大了眼睛；钴60.和苯。

     又是一阵议论，晃晃吃了口菜，放下筷子后说道；原来怀疑孙校长家墙体苯含量过高，后经测验这是一种新型材料不含苯。但是在孙校长与柏杨万家的杯子里发现了钴60，这几个杯子是可可玻璃厂造的，也是他们特制后送的。

    所有人神情都轻松了口气 还有人想想给晃晃敬酒，晃晃摇摇手；我昨天请疾控中心的人去玻璃厂检验了，厂里也有很强的放射性。我曾在他厂里见过一瓶液体，那就是硫酸钴60.。

     这时陈校长答话；可用来做添加剂，增加光学性能。

     是的，晃晃说；问题是作为化学教师的可可居然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视。

    晃晃接着说；不然它怎么会在窗台上，他那里有个技术员也得了白血病。今天我找到了这个技术员，他告诉我制造杯子那天可可不在家，来了个女子送来一瓶添加剂，他说这女子好像是豆豆水厂的老板娘。女子说是可可撘来的，叫他将添加剂放进定做的八只杯子里，他只是个造型技术员对化学一窍不通。他放进了大部分，剩下的就放在窗台上。事实上这个技术员做了十六个，他自己藏了八个带回去。

    晃晃看了看众人；你们说，是谁干的？

    大家重新紧张起来，晃晃看了看陈校长；我昨天才弄清一件事，你夫人与豆豆夫人是孪生姐妹。陈校长点了点头，他神情疑重。晃晃又说；我们还检测到，柏杨万家丢弃的黄豆里也有放射性。

     大家一阵躁动，陈校长将筷子一砸；不可能，那黄豆是我送的。

     对，晃晃说；你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不该送黄豆。你没想到柏杨万是个很舍不得的人，五十斤黄豆他给孙校长喝了一年。

    陈校长怒气冲冲；青年人说话要有证据。

    晃晃笑了笑；其实你最恨孙校长，你与可可是大学同学，几年前他通过你开了玻璃厂，你那时在教育局分管仪器站，他通过你将仪器卖给全市各个学校，你是这个厂的股东。我今天去银行查过你的账，你在他厂划过钱。

     你胡说，那账上是杨琦的名字.....。陈中突然不做声了，他自知失言。。

     是的，你终于承认了，账上名字是杨琦，但每次取钱划账都是你妻子杨琳。晃晃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动机呢？陈中提高了嗓门。

      你听我说，晃晃笑着说；三年前把你从教育局调到学校，本来是让你当校长的，调走孙梅东，无奈孙梅东后台硬，他赖着不走，领导只能许愿让你等着，你已40多岁了再也等不起，一年前你在送给柏杨万的黄豆里掺了钴60，又在可可加工送给孙校长的杯子里也掺了钴60。

     一派胡言。陈中骂道；我可以和可可对质，他什么时候加工杯子我根本不知道。

     晃晃笑了；那天送添加剂的事实上就是杨琳，是你叫他送的，那钴60 是在豆豆水厂弄到的，你谎称是上课做实验用，我昨天问杨琦她说从没去过可可玻璃厂。昨天中午，你也与可可在桂香园吃中饭，他知道你脂肪肝不喝酒，但他喝了，下午去学校时你叫豆豆开车在前面走然后突然刹车，制造了这起车祸。

    晃晃。局长喊了一声，打手势止住了晃晃。

    停了一会，晃晃说；这里也有监控器。我承认你干的非常巧妙，连这起交通事故都是可可的责任。

    局长说；到此为止，不过我们还是要写一个报告，至于检察机关是否立案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中冷笑一声；你告吧，你这些东西推测的多证据小，谁会相信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制造出了白血病。

    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晃晃说；但你心里清楚。最后我宣布一个好消息，今晚我相亲。对了各位多吃些，这顿饭我买了单。

    我也还有一个好消息，上级已批准我担任一中校长了。陈中得意的说。

    局长也站起来，说道；陈校长，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可可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