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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新闻小组”系列 双子推理·星耀卷(连载完) (浏览次数:1077)
发表于2009-1-1 16:03:00

新闻小组系列
双子推理
1.战书
夏日的夜空是淡蓝色的,仿佛是一块被铺开的蓝色玛瑙,又像是波斯猫的瞳,零星的光点是波斯猫眼中时时闪过而又似有非无的另一的波光。那是星光,那是黑夜中的锋芒,当温媚的月光已随着夜色的沉淀而呈现波折的韵律,那如刀光剑影般的星光将会把暧昧的黑夜打散成乌墨色的风雪,撕碎它遮人眼目的画皮,将那些它所掩藏的角落里的血红暴露出刺人身心的龌龊与罪恶。每当一处血色被揭露,那几束刚直的星光都会回归于芸芸众生之上的那一片空灵的海蓝色当中。
几束星光射向一幢海滨别墅,将窗边一个黑影勾勒出了丰姿雅俊的轮廓。那雨点般散乱的光随着那个人影向窗边不断移动而渐渐凝结,少年人英俊的面庞也伴随光的舞动而不断地清晰,散发出聪颖智慧的气质与容光。
星光能映射罪恶,凝结的是正义与真相的使臣。

谢江南的房间在谢宅的二楼,其高度可轻松地看到海平面处过往的商船。此刻,由于手中这封让他哭笑不得的“战书”,谢江南只得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让白日间喧嚣的心回归于水镜般的空明,一遍一遍地阅读这封言辞“庄重”的信,希望从字里行间找出寄信者的意图。但,反反复复的思索后,谢江南只得出了一个没有太大实际意义的结论:不是寄信者急切的要和他一决雌雄,就是有人成心捣乱。
这封信不可能是伪造的。那书信上分明就是苏樱雪隽秀的字体。谢江南再一次将信轻声读了出来,他能想象那只白皙的手握着钢笔在纸上来回游弋,却无法揣测那张美丽的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吾兄如晤:
星象所致,某夜必有魂灭。血浸一处,黑暗滋生。我愿与子,同行苍天之道,铲奸除恶,以头脑之伶俐降真相之绊。
小妹 苏樱雪
沐手谨奉
“那丫头是不是读奇幻武侠小说着魔了?”江南心中这样想着,但转念思索,苏樱雪每次都与我一起破案,何尝不会学到一些东西呢?好吧,既然如此,我应战!
但,她写的也太含糊了吧!怎么会没有案发地点呢?
突然,谢江南的手机响起了激昂的进行曲声,是苏樱雪的短信:
“信徒:艺术女神失去浏览器,她会怎样?
上帝:用IC卡。
信徒:当一个学习者紧握酒杯疑惑万分时,他会怎样?
上帝:抛弃所有的共同点,再加入50分的努力吧!”

“呵,”看完短信,谢江南淡淡一笑,“都会编暗码了!虽然看上去还是过于简单,但我已经不能低估她了。”随即他从桌子上拿起笔记本和笔。
“先看看第一个问答。‘上帝’与‘信徒’,我想是为了暗示暗语的答案是一种日耳曼语系支语。可这还是一个太大的范围。先用英语蒙一下吧!艺术女神不会是阿波罗,缪斯吗?‘失去浏览器’和‘用IC卡’应该是指加上或去掉某几个字母或字母组合。‘浏览器’,现在用的都是IE吧!不行,Muse中只有一个E。噢,难道是指桌面上的那个巨大的浏览器图标?这么说来,第一个问答的意思是Muse去掉e再加上ic,也就是music!”
“再来看看下一个。‘学习者紧握酒杯’?是将learner与schooner并列吗?‘抛弃所有的共同点’,learner与schooner的共同点是‘ner’三个字母,去掉后learner变成lear,schooner变成schoo。好‘再加上50分的努力’,50?是fifty吗?不,不管是‘lear’还是‘schoo’加上fifty都没有意义。对了!罗马数字!50是L,lear?不,不对。那么就是school了!这个暗码的答案是‘music school’!音乐学院?”谢江南淡淡一笑,“是岳川音乐学院吗?市内可就那一所。”
随即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何警官,在岳川大学发生案件了吗?”
“是谢江南啊!这事儿跟你无关!”对方想挂电话。
“苏樱雪在那边,这就不能与我无关了吧?”
“噢……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呢!”何警官暧昧的一笑,“平时你们俩跟两口子似的形影不离,今天我看苏樱雪半夜三更跑到命案现场溜达,还以为她把你踹了自个儿玩侦探呢!”
“您别说了!”谢江南微怒,“我不是跟您闹着玩的。她今天发神经要和我比推理,这么晚了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这样啊,放心,她的行动地点都会有警察把守,不会出危险的。”
“那我妈妈?”
“她出去进行研讨了。一切都为你和你的小情人儿的PK开了绿灯,那我也得帮你一把吧!十分钟后我会去你家接你。”
谢江南道了谢,看了看群星璀璨的夜空。一股迷茫的寒气开始在心头不断地涌动。远方的天际中,几朵云在不寻常的游弋,摆出一个又一个未知而又邪恶的图腾。

2.寸刃之刀
谢江南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往日俏皮的倩影。身处案发现场,面前的这一具尸体让谢江南时时颤抖,惊疑与不解让他把雪丽从脑海中抛到了九霄云外。
死者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身着音乐学院的教师制服。她的身体周围没有一丝拖动的痕迹,只有可能是凶手将死者约到这个教室中再杀了她。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指纹、也没有凶器,甚至连一个可以的脚印也没有。
“就像悬浮在空中将死者杀害一般。”何警官说,“不可能犯罪。”
“不,”谢江南一口否认,“这和小说中的不可能犯罪不同。那些不可能犯罪大多是在密封的密室中或是人类从常规上根本无法到达的地方作案,或者是谋杀应验了某个传说或传闻。但这个不同,音乐教室的窗户都是打开着的,是可以个外界沟通的,而尸体并无被移动的迹象。”
“当然了,”何警官蹲下身子,“这些还都不是最可疑的。”他指了指这处致命伤,“死者脖子上的血红色才是真正奇怪的。只有一线血红,可深度已经割裂了颈动脉,一打眼看上去会让人误以为是被勒死的。但仔细看会发现,死者其实是被切喉斩杀的。好强,一定是柄又快又薄的好刀。”
“如此纤细的伤口,厚度又及其均匀,绝不会是匕首或水果刀之类的所为。”谢江南说。
“那么是手术刀?”何警官猜测。
“不可能,”谢江南说,“这又不是密室,握着一把手术刀杀人,要是死者尖叫起来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得见。凶器一定是极短,而且容易隐藏。”
“刀片!”何警官惊呼。
“不一定,”谢江南说,“不过一定是像刀片一样的东西。我想凶手的智商一定不低,不会笨到用刀片去杀人。毕竟那种东西要处理到让侦探和警察完全察觉不到难度有点大。”说着他突然笑了。“对了,我急着看尸体,连那些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死者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嫌疑人?”
“有的,”何警官掏出那个黑夹子,“死者魏月,是岳川音乐学院的一名普通女教师,23岁。因为最近会有一场音乐会,所以她在深夜也一直加班。案发时间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前。这段时间内没有人走出过音乐学院,凶手一定还在学院内部。我们已经将学院内的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人数、身份与校传达室中的登记档案基本一致。我甚至可以肯定凶手没有走出过这栋楼。”
“那好,我要去问这些嫌疑人几句话。对了,嫌疑人有几个?”
“不多,只有四个。”
“OK,谢了。”
突然,谢江南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雪丽的短信:
我已经知道凶器是什么了。凶手将它放在了自己朋友的心脏中。
“什么短信?”何警官问道。
“没什么。”谢江南轻描淡写地答道。
“自己朋友的心脏中?”谢江南哑然失笑,在心里询问,“小雪,你那么肯定吗?”
3.无辜的嫌疑人
何警官刚把谢江南带到那间录口供的房间门前,一个警察推门而出。
“小王,口供录完了?”何警官问。
“要不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老缠着我要口供,估计早就完了。”
“小姑娘?”何警官一愣。
    “是苏樱雪。”谢江南嘟哝了一声,“果然是先声夺人。”
“然后你就把口供给她了?”何警官问。
那个年轻警察一脸无奈:“我最不擅长应付女孩子了。”
“无所谓,”谢江南笑了,“把口供借我看看。”
小王想把口供递给何警官,但被谢江南一把夺走了。

(以下为口供内容):
钢琴王老师:
警:请问在9:10左右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王:办公室里办公。
警:内容是什么?
王:最近要有一场音乐会,我要整理一下琴谱。
警:有证人吗?
王:有,乐理课张老师,她到我的办公室过。
警:什么时间,为什么来?
王:大约9:00左右。她给乐谱加了一些华彩,来征求我的意见。
警:好,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事?
王:我去了一趟厕所,遇见了正堂的老师,时间大约9:15左右。我在厕所碰到了传达室的老师,和她聊了一会儿。
警:大约多长时间?
王:呃,大概一刻钟左右吧。
警:之后呢?
王:我回到办公室,发现了尸体。
警:尸体是你发现的?
王:是的。在她的办公室里,门开着,我很奇怪就走进去了。发现尸体后就去报了警。
警:你自始至终都很镇静啊!
王:因为我不认为她被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警:为什么?
王:她得罪过很多人啊!不仅不学无术,靠裙带关系爬到现在的位置上。而且这里几乎没人没吃过她的亏。说实话,警察同志,她被杀甚至可以用“大快人心”来形容。
警:噢。那么你在办公室里活在厕所里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嘈杂的声音?比如关门的声音或急速跑动的声音?
王:没有,厕所的墙壁很厚,听不到外面的什么声音,而我在办公室里看稿子,聚精会神的,对任何声音都不会理会。
警:那好,再说说您自己吧。姓名,年龄,职业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嗯,好的。我叫王泉,22岁,钢琴老师。今晚在这里加班整理乐谱。为近日即将举行的音乐会做准备。
警:好。非常感谢您的合作。
王:没什么。

何警官看完第一份口供,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是无辜的。”
谢江南低声问了一句:“案发时间大约在几点?”
“21:10左右。”
“在20:50~21:10这20分钟左右的时间,乐理老师与钢琴老师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但在此之前或之后可就难说了。这二十分钟可能是双方唯一可以为对方做不在场证明的时段。而在钢琴老师进入厕所之后,她的不在场证人就变成了传达室老师。若不是某一部分人将王老师当成不在场证明的工具,就是王老师在杀人前后都遇到人,为自己创造尽可能多的不在场证明。”
“可她去上厕所的时间是在案发以后啊。”
“她可以说谎,在时间分秒的细节之处做文章。毕竟那个时候没人会闲着没事儿看表做记录,当然恐怕除了凶手以外。”
“那么你认为她作案的嫌疑很大?”何警官问。但谢江南只是摇了摇头,“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只是想说,‘无辜的嫌疑人’是一种赦免,不可妄下。”
4.局外之人
“我们接着看吧。”何警官说。

乐理张老师:
警:请问在9:10左右你在哪里,干什么?
张:我一开始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后来写了一些乐曲上的华彩,想征求一下钢琴王老师的意见,就去了她的办公室。
警:那钢琴王老师有没有出去过呢?
张:有。去了一趟厕所,好像再回来的途中发现有人被杀了。
警:是的。请问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厕所?
张:九点一刻左右吧。
警:那么在王老师去厕所后你在她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张:看琴谱。
警:有没有人能证明你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张:没有。
警:请问您对魏老师的似有什么看法?
张:死的是魏老师?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像这种靠后台向上爬的人往往会引起别人的嫉妒。
警:请问您在张老师去上厕所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张:应该没有。
警:噢……那么说说您自己吧!姓名,职业,以及加班的原因。
张:好。张原,25岁,乐理老师。我在这里写谱子。
警:好,谢谢您的合作。

何警官看过这份口供后,说:“真是的,她的作案可能性好像要高于王老师。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
谢江南摇了摇头,“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她作案的证据。但她的证词倒是证实了一点,钢琴老师是在案发之后去的厕所!”
5.脚步声之谜
“下面还有两个人的证词。”何警官自言自语的翻开了口供。

萨克斯老师的口供:
警:请问您在9:10左右在哪里?做什么?
宋:我哪也没去,一直在房间里修萨克斯。
警:修萨克斯?
宋:没错,萨克斯有些零件坏了,还是尽快修完的好。
警: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
宋:有几次。我听到又去厕所的声音,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警:大约什么时候?
宋:呃……记不太清了,差不多9:10左右吧。
警:好。那说说您自己吧!姓名,年龄,职业,以及为什么加班。
宋:噢,宋飞,萨克斯老师,30岁。为了修萨克斯所以加班。
警:好。谢谢您的合作。

“就是这个人!凶手一定是他,他去杀人,胡乱编了一句谎话!”何警官喊道,“那个来回的脚步声就是证据!他只听到了去的,因为忙着逃跑捏造的。”
“您先别激动。”谢江南有些哭笑不得,“先把口供看完了再下结论也不迟。”说着,他把那张口供放在了桌前,使劲闻了闻。
“怎么了?”何警官问道。
“没什么。”谢江南把口供还给年轻警察,嘴角却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最后是吉他老师的口供。看完了这个我立刻就去逮那个吹萨克斯的。”
吉他赵老师的口供
警:你离开过房间吗?
赵:没有。
警:你听到过什么古怪的声音吗?
赵:有几次脚步声,好像去厕所的。
警:大约有几次。
赵:至少三次以上。
警:哦?这么多吗?
赵:没错。
警:大约是什么时候?
赵:记不清了。差不多在九点一刻左右吧。
警:好。对于死者您熟悉吗?
赵:不太熟悉。不过好像大家都不喜欢她——我来这儿时间不长。
警:您说说您自己吧!姓名,年龄,职业以及加班的原因。
赵:好的。赵小刚,20岁,吉他老师。加班的原因是为了改谱子。
警:好,谢谢您的合作。
赵:没什么。

何警官看完了这份口供,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偏过头看看谢江南,发现他正以一种极其讽刺的眼光看着自己。
何警官感到被他的眼光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像发烧一样,他支吾辩解道:“呃……一定……一定是他听错了!”
谢江南不再理会,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现在对一个地方很感兴趣。”
“哪?”
“乐器室。”

6、侦探相逢
两束白亮的手电筒光,将黑暗的乐器室照亮了一方天地。
“这鬼地方就是乐器室?”何警官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像一个长时间停工的建筑工地。”谢江南破开了悬在头顶上的一团蜘蛛网,“不过这里可是藏凶器的绝妙之处。”
“这种地方要找一个刀片恐怕是大海捞针。”
“这可不一定,”谢江南露出了一个潇洒的笑容,“把所有的吹奏乐器都拆一遍!”
“吹奏乐器?”何警官一愣,“凶手果真是吹萨克斯的那个家伙?”
“我没说啊,”谢江南已经转下了一个单簧管的吹嘴,“但凶器肯定是那个东西!”
“哪个东西?”
“先把那些乐器都拆了再说。”

乐器室里四处都是霉味,甚至连黑压压的夜色都沾染上了几丝腐败的气息。谢江南的手电光仿佛是一把插入浓墨的利剑。轻轻一挥就可以撕破一片黑暗,但过往之后,黑色又迅速合拢,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转瞬之间又可以呈现出光滑的质感。他有点绝望了。他不知道这样近乎盲目的拆卸会不会带了一个辜负他推理的结果。萨克斯老师办公室的那些吹奏乐器一定被警察检查过了,大卸八块肯定是少不了的。因而凶器如果真的藏在吹奏乐器中,那么只有可能在这里。但查到现在,被拆过的乐器都快堆成山了。
突然,他感到放乐器的架子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抖动了一下。
“什么?”谢江南低喝,迅速后腿。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乐器架,果然,在底部,有几粒细小的灰尘像是被一阵阵气流推动似的,在一进一停地移动着。
一丝冷意伴随着警觉顿时笼罩了全身,他叫住了何警官:“何警官,您带枪了吗?”
“带了。”
谢江南向后退到何警官的身边:“在那个架子的下面好像藏着人!我去用万能钥匙把架子底层的门打开,如果他对我进行攻击,你立刻开枪。”
“好。”
谢江南走了过去。他发现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架子摇动的更加剧烈了。
他打开了架子的门。

他感到一个人从里面扑了过来,同时有两道黑影从左右两边直逼而来,谢江南本以为那是两记飞拳,但片刻后,一双修长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继而,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樱雪?”谢江南脸上霎时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一般,他想把脖子上的手臂挪开,但那双手臂抱得更紧了。
“白痴!”带着哭腔,苏樱雪边喊边在谢江南背上拼命地捶打,“但现在才追到这里!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是吧!”
她松开了胳膊,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瞪着谢江南。突然发觉到何警官就站在谢江南的身后,顿时也是满面绯红。
“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谢江南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我在这个鬼子李肇雄起,却被人从背后退了一把,然后把我锁在了柜子里。我想发短信,但手机没电了。”
谢江南蹲下身检查这个柜子:“很天才的设计。虽然这里面有空隙,但所有的声音都会被钢架结构化解掉,外界根本听不见。”
“为什么要在乐器架的底层做这样的设计呢?”何警官不解。
“不知道。”谢江南说,“但这个巧妙的设计恰好被凶手利用了。”
“对了,”苏樱雪说,“你到乐器室来也是为了找凶器吗?”
“没错,”谢江南说,“看来我们想的一样。”
两人忽地同时笑了起来,并肩向门外走去。
“喂,你们两个……”何警官在后面喊。但两人就像是没听见,快步沉到了夜色中。
“这是的,”何警官嘟囔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

突然,走廊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与谢江南和苏樱雪的都不一样。
“谁?”何警官顿时我进了手枪,低喝。
一道白亮的光射来。

7、宛如棋子
“说实话,江南,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那你还要比下去吗?”
谢江南在黑暗中向他身旁的那个人影询问。手电筒的光是照向前方的,找不到苏樱雪的脸庞。谢江南无法知道那张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以霎那间,一双明亮的眼睛闪过了暗淡的光。
“呃,比!”
“为什么?”谢江南本以为他会就此认输。
“我……我都下战书了,如果在认输的话,不是太……”
“哈,”谢江南禁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和你从小玩到大,你一直都是这样。”说完,他拉起了苏樱雪的手,“走吧!”“去哪?”“去找间空教室。我想听听你的推理。尽管说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已经追查到了怎样的地步。”
“现在我们必须明白一个问题,”谢江南与苏樱雪在一间教室里,面对而坐,开始对他们所掌握的一切线索进行梳理,“凶手与我们在暗中不断周旋,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资料,可以尽可能将凶手逃脱法网的几率降到最低,但凶手也非善类,他已经开始了行动。比如说,将你推到那个柜子里。”
“他怎么可能会任意的行动?不是有警察监视吗?”
“不,警察离开过。”
“什么时候?”
“刑警将口供交给我和何警官的时候。那时刑警从房间里出来了,而何警官并没有另安排警察去,这是他的习惯——在嫌疑人面前看口供,今天一打破这个习惯,立刻就出岔子。凶手可以以上厕所的借口出去,没人会拦他。”
“看来是你把凶手放出来的?”苏樱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谁知道何大笨蛋能蠢到连这个心眼儿都不长!”
“不过话说回来了,”苏樱雪说,“去问一下水上了厕所,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行,”谢江南书哦,“凶手可以多叫上几个。”
“那不就暴露行踪了?”
“可以叫上异性,或可在同性解手时溜出来。总之被何警官关了近半个小时一定不乏想上厕所的人。”
苏樱雪叹了口气。
“你收集了多少线索?”谢江南突然问道。
“没多少。死者是被割伤颈动脉而死的,这一点无可置疑。凶器像手术刀,但一定比手术刀短且薄。另外我还看了嫌疑犯的口供。”
“我也有。你在口供上留下香水味莫不是直接给萨克司宋老师口上了凶手的帽子了吧!”
“我当时是从凶器的角度上想的。”苏樱雪抱着胳膊,“凶器时一并极短极薄极利的好刀。若是一把刀刀柄几乎没有,可以大大减小刀的长度,双手抓住刀脊切东西,力道可以做到几乎完美的均匀。刀片虽然可以符合这个特点,但刀片要隐藏起来实在太难了。嫌疑人坑定都被搜过身,而嫌疑犯可以说从未出过教学楼,不可能在教学楼以外的地方隐藏凶器。因而,我由刀片联想到了与其极为相似的东西——吹奏乐器的簧片。簧片,形状极薄,比普通的刀片又小不了多少。而且西洋管乐器中的簧片一般为铜制,尽管很薄,但绝对沟锋利,够结实。”
“绝妙的推理。”谢江南靠在椅子背上,像是要打盹。他懒洋洋的一笑,“所以你就认为宋老师就是凶手。在口供上留下了香水味然后又给我发短信暗示凶手将凶器藏在了吹奏乐器中?”
苏樱雪用一种质问的眼光看这些谢江南。
“同时,宋老师说他听到了往返厕所的脚步声是因为他有一段时间是在行凶,而吉他老师说听到至少3声脚步声是因为他把宋老师去藏凶器的声音也算上了?”
苏樱雪的表情像是结了冰。
“苏樱雪,你这样是抓不到凶手的。你的所有推理看似都把矛头指向了宋老师,但实质上都没有一件证据可以一举将凶手击溃的。如果你和凶手一对一的话,你的所有指控都可以被轻松化解掉。”
苏樱雪低下了头,但没有哭出声来。
“破案就像下国际象棋,就算你把所有的卒都变成了后,一旦战术不对,对方依然有机会将你逼和。真正的高手,不需要后,不需要马,甚至连车、相都不需要,他只要一个小卒,晃过对手的千万大军,然后把对手的王必入死角,在此时身变为任何一个有杀伤力的棋子,不给对手留下任何逼和的余地!”
苏樱雪依然低着头。
“你已经尽力了。”谢江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心想打败我,希望尽早掌握一切可以遏制凶手的证据。但殊不知,在急速的奔波中,你失掉了最珍贵,也是最不起眼的风景。”他俯下身子,向直视她的眼睛,但苏樱雪的目光始终是下垂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抬起头,看着我完成最后的推理。”
苏樱雪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点泪光,却始终没有落下。
他们就这样凝视着对方,直到谢江南突然露出了一丝睿智的笑容。
他掏出腰间佩戴的那枚国际象棋棋子的护身符,向教室的门轻轻一叩:“将军。”
随着一枚警徽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笑容满面的何警官走了进来:“谢江南啊,你这小子真是狐狸变的,他已经全招了。”
“好的。”谢江南笑了,“现在,请允许我说出整个事件的真相。”
8最后的推理
“也许在我将整个推理说完之后,何警官还要讲一讲有关这起杀人案背后的故事。哦,您点头了,看来这家伙在被捕时一定将心中的不快和委屈发泄了出来。不错,死者魏月是黑暗的受益者,她在被杀之前,凶手在某些程度上也是受害者。
“好,言归正传。我们先来看一下嫌疑犯们证词。
“嫌疑犯们都没说在走廊中看到过有何可疑的人。这说明凶手存在于走廊中的时候没有其他任何人。来看一下口供吧,在四个嫌疑人中,在走廊行走动过的只有张老师和王老师。9:00时张老师去找王老师,9:15时王老师去厕所,9:30时王老师从厕所回来,发现尸体,若张、王二人不是凶手的话,那么凶手的活动时间只有9:00~9:15、9:15~9:30这两个阶段。吉他赵老师在9:15左右听到了不少杂乱的脚步声,我想那是凶手去乐器室藏凶器时留下的。因而基本可以断定凶手在9:00~9:15之间杀了人,又在9:15~9:30藏了凶器。
“你不必着急,苏樱雪。尽管说没有一个人拥有真正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但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张老师和王老师不是凶手。
“现在再来说说凶器。其实在凶器方面苏樱雪的确是快我一筹。他的推理和我完全一样。但我认为萨克斯老师带凶器可以将凶器最大程度的隐藏。
“当然这些只是我对凶手的包围网而已。说到底,以上的那些证据凶手要是硬赖的话我也没话说。我并不是心证推理的推崇者,若换成布朗神父,她会直截了当地把萨克斯老师拉去做忏悔。我要的是铁证。”
说着,他突然把脸转向了苏樱雪:“苏樱雪,在那间案发的音乐教室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樱雪努力的回想,却始终未寻其踪,只是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谢江南笑了笑:“不要榨干你的大脑了。让我直接说出答案吧——那间教室地面很干净,却没有放置卫生用具的三角立柜。”
“是啊!”苏樱雪不由自主地惊呼。她在刚一进入那间教室时就感到了一丝异样,但总说不出来。
“音乐学院中,通常只有像舞蹈教室那样的地方才没有三角立柜的,但通常在同一层上会有专门用来存放卫生用具的房间,在厕所里也可能有。但案发现场既不是舞蹈教室也没有那样的房间,只有一种可能——进入魏月的教室要穿鞋套。而且,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声响,凶手穿的一定是一双布制的鞋套。”
“所以你在听我推理时暗中让何警官去找鞋套了?”苏樱雪说。
“我喜欢在裤子口袋里发短信。”谢江南笑了。
何警官说:“好了,案子破了,谢大侦探的演讲也结束了。我先回警局处理一些事情,再见。”
黑暗的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其实……”苏樱雪说,“我一直在向死者魏月生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靠裙带关系得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又被人杀害,终究是一场空,这究竟是可悲还是可惜?”
“嗯……”谢江南说,“我是这么想的。任何人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即使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苏樱雪用力点了点头。
“饿了吧?”谢江南突然说,“破晓了。”
苏樱雪没头没脑地听了这么一句话,不由自主地望了望窗外。远方,铅灰色的高大建筑被朝霞应上了一层血色。
“走,附近有一家快餐店。”谢江南拉起了苏樱雪的手,“幸好你这家伙选择了放假时间跟我较量,不然要是平时上学的话,可能要迟到哦!”
“先别管这些。早饭你请客,大侦探!”苏樱雪笑意更浓,握紧谢江南的手,与他一同走入了一片清晨的光辉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瞳中闪过了诡异而痛苦的流光。
敬请期待《双子推理·余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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