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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恒高中谋杀档案(2)  
作者:轩弦 日期:2009-5-7 11:07:00

序章、少年侦探

    这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周日的清晨。
    T市第三中学内的大部分学生都已回家。学校内就只剩下二十来个留宿学生,或在教室复习,或在宿舍休息,或在校园游逛。校园四处寂无人声,只偶尔间风吹草木“瑟瑟”作响、群鸟嬉戏“吱吱”而鸣。
    在高二五班的教室,有三个男生正在里头。其中一个站在窗边,眺望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什么,另外两个却在谈话。
    那两个男生已聊了不少话题,这时只听其中一个说道:“对了,阿贤,你昨天晚上有看新闻么?”
    另一个男生阿贤道:“没有呢,怎么啦?”
    前一个男生道:“没有?嘿嘿,昨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阿贤微微一惊,忙问:“什么事?阿俊,你快说!”
    前一个男生阿俊道:“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是件大事,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阿贤咽了口唾液,一字一字地道:“难道是……”
    阿俊表情复杂地一笑,点了点头,道:“是的,T市里又有一个小孩子失踪了。”
    阿贤神色沉重,道:“果然是……短短的三个月,T市已经有差不多二十个小孩子失踪了。”
    阿俊道:“嗯,昨天失踪那小孩子好像叫孙什么明,今年十岁,是T市近三个月来第十七个失踪的小孩子。”
    阿贤道:“唉,之前失踪的那十六个孩子还下落不明呢,真不知道他们被什么人捉去了。”
    阿俊“嘿嘿”笑了两声,道:“如果你能知道,还要警察干嘛?”
    阿贤脸上微微一红,突然一转头,对那站在窗边的男生说道:“喂,亦天,你有什么高见?”
    那站在窗边的男生亦天慢慢地转过头来,说道:“没什么意见。”
    阿贤道:“没意见?你可是个侦探呀,即使不知道那些小孩被谁捉去,但总能想到把他们捉去的那人有什么目的吧?”
    亦天不经意地一笑,道:“我哪知道?”
    阿俊说道:“不管怎样,我看那些小孩子准是凶多吉少的了。”
    阿贤点了点头,“唉”的一声,叹了一口长气。
    这时忽听教室门外一人说道:“亦天,又得麻烦你了。”三人往门外一看,见说话的是别班的一个男生。


    亦天走出教室,对那男生说道:“潘毅彦,怎么来啦?”
    那男生潘毅彦道:“边走边聊。”
    亦天道:“到哪去?”
    潘毅彦道:“数学科组办公室。”
    潘毅彦是第三中学的高三学生,比亦天高了一个年级,但两人素来交好。
    路行中亦天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毅彦道:“我们的班主任被人袭击,伤重昏迷,被送到医院去了。”
    亦天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你们的班主任被人袭击啦?谁干的?”
    潘毅彦苦笑道:“如果我们知道,就不用来找你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数学科组办公室。第三中学内的所有数学教师,都在这里办公。亦天跟着潘毅彦走了进去,见已有四人在里头,其中一个就是第三中学的正校长贝肃华,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亦天认得她是高三级的其中一个数学教师李萍珍,此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数学科组的大办公室内有二十多张桌椅,两排长柜,此外还有一个独立小办公室,那是数学科组长办公的地方。而数学科组长,是一个叫程淑君的教师,正是潘毅彦的班主任、被袭击的那个女教师。
    贝校长一见亦天到了,脸上喜色一现,说道:“亦天,你来了就好。”第三中学之前发生过几起盗窃事件,破案的都是亦天,因此贝校长知道这亦天的头脑非同小可,得他帮助,要把袭击程老师的人找出来可不是件难事。
    亦天也不客气,冲口问道:“贝校长,报警了没有?”
    贝校长道:“还……还没有,但程老师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亦天问道:“怎么不报警?”
    贝校长支吾道:“报警的话……唔,对学校的形象不大好。”
    亦天也理解校长的难处,“嗯”了一声,问道:“整件事是怎样的?”
    贝校长道:“嗯,李老师,你跟他说一遍吧。”
    女教师李萍珍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我跟程老师一起到学校的饭堂吃过早餐,就回到这里……”
    亦天插话道:“那时候是几点?”
    李老师想了想,道:“九点左右吧,嗯,应该是八点五十多分,因为我记得,我刚坐下不久,九点的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亦天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李老师道:“之后程老师回到她那独立的办公室里去了,我则在这里继续干我的事。”
    亦天问:“干些什么呢?”
    办公室里头那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一直一言不发,这时却听那女生说道:“就会问些无关紧要的。”
    亦天剑眉一扬,提高了声音说道:“谁说是无关紧要的?要不你来问?”
    女生“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亦天又向李老师问道:“李老师,那时候你在干些什么?”
    李老师道:“唔,在忙筹备数学补习班的事,最近我跟程老师都在忙这个。”
    亦天奇道:“数学补习班?”
    贝校长忙道:“嗯,那是我的主意。我看我校不少学生的数学成绩不怎么理想,就让数学科组的老师筹备一个数学补习班,为学生们补习数学功课。”
    李老师补充道:“程老师是科组长,所以筹备中的不少事务都由她来指挥。”
    亦天道:“嗯,那时候办公室内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李老师道:“对,一直没有其他人出现。”
    亦天点头道:“之后呢?”
    李老师道:“大概在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我听见程老师的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响了十多下,但一直没人接听,我想程老师怎么不接听呢?所以就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亦天道:“等一下!程老师进了她的独立办公室以后关上了门,所以你一直不知道她在里头干些什么,也没能看到里头的情形,对吗?”
    李老师道:“是的。那时我听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她又不接听,就走到她的独立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叫了几声,见她不答应,我就推开了门……”
    贝校长道:“她一推开门就看见程老师倒在了地上。”
    亦天望了望李老师,见她点了点头。
    亦天道:“我们到里头看看吧。”
    几人走进了程老师的独立办公室。亦天环顾四周,见窗前有一张办公桌,桌前的地板上有一滩鲜血,此外办公室内还有一张长椅和一个玻璃书柜。
    亦天走到窗前,看了一会,道:“窗户一直这样从内反锁着?”
    贝校长道:“是的,因为开了空调,所以窗门一直关着。案发以后,这办公室内的所有东西都没有被人移动过。”
    亦天“嗯”的一声,向李老师问道:“李老师,然后又怎样?你找校长去了?”
    李老师道:“嗯,我见程老师倒在地上,感到不知所措,立即跑出那独立办公室,打电话通知校长去。但是,那电话坏了。”
    亦天一愣:“坏了?”
    李老师道:“对呀,根本不能用。”
    亦天独自走出那独立办公室,来到数学科组那共用电话前,见接着电话的电线被剪断了,切口齐整,显然是被人故意破坏的。
    这时候贝校长等人也出来了。亦天道:“李老师,你发现电话坏了以后又怎样啦?”
    李老师道:“我当时实在慌乱,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就立即跑到校长室去,找到贝校长,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亦天道:“你怎么不用手机通知校长?”
    李老师道:“说起来可真巧,我的手机昨天下午被人偷了,这事程老师也知道,她还打算今天下午跟我一块去买一个新的呢。”
    亦天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怎么不用程老师独立办公室内的那电话?它能响,足以证明它没有坏。”
    李老师轻呼一声,道:“天啊,那时候程老师就倒在里头,我以为她……她是死了,哪里敢再进去呀?”
    亦天又点了一下头。这个解释,的确是能让人接受的。
    贝校长道:“李老师跑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程老师被人杀死了……”
    李老师忙道:“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
    贝校长续道:“唔,我听了也吓了一跳,就立即跟她一起来到数学科组办公室。我见程老师倒在地上,就立即用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不一会救护车来了,程老师被送到医院去了。刚刚医院来了电话,说程老师还在昏迷中,未有渡过危险期。唔,整件事就是这样了。”
    亦天听完了整件事,开始静下心来整理线索,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李老师,你跟程老师吃完早餐回来以后,你是亲眼看着程老师走进独立办公室的,而在你发现程老师被人袭击前的那段时间中,也没有人出现过,对么?”
    李老师道:“对呀!”
    亦天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
    潘毅彦说道:“怎么啦,亦天?”
    亦天缓了一口气,才道:“袭击程老师的人是怎样避过李老师的视线走到独立办公室里头?在袭击了程老师以后,他又怎样离开?”
    潘毅彦道:“窗户?”
    亦天道:“不可能!窗户全是反锁着的,进不来,也出不去。”
    李老师这时也叫了起来,颤抖了声音道:“对啊,怎么我没有想到?凶手是怎样进去的?不可能!我一直在办公室里,根本没人能进去,也没人能出来!”
    贝校长道:“但是,程老师在里头被人袭击而晕倒了,这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亦天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密室,这独立办公室是一个完全的密室。”
    李老师倒抽一口凉气,道:“太可怕了!”


    亦天整理了一下思路:“先不管凶手是怎样进来、怎样出去的,反正凶手是在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袭击程老师的。独立办公室的门一直关着,李老师没能看到里头的情形。那段时间,独立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到底从哪里进来,又从哪里离开?”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手表,已是上午十点十分了。离案发时间大抵已过了一个小时。
    亦天正想着,忽听贝校长说道:“对了,我怀疑袭击程老师的凶手是她班上的学生。我已经查过留宿记录了,这周末和周日,高三二班一共有六个同学留在学校没有回家,其中包括潘毅彦,还有这两个学生。”说着向办公室内那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一指,续道:“沈家航和黄佩佩。”程老师正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潘毅彦自然是高三二班的学生。
    亦天此时才知道这两个一直待在办公室内的学生分别叫沈家航、黄佩佩。刚刚差点跟亦天吵起来的就是黄佩佩。
    亦天问道:“还有三个学生呢?”
    贝校长道:“他们大概还在宿舍,我已经叫舍务通知他们到这里来了。”
    潘毅彦道:“凶手也可能不是留宿生,或者根本不是高三二班的学生。”
    贝校长道:“这个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这六个学生的嫌疑最大……啊,潘同学,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
    潘毅彦道:“我知道。”
    亦天默然不语,待他们说完,才走到沈家航和黄佩佩跟前,问道:“请问,八点五十五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你们在哪里呢?在干些什么呢?”
    黄佩佩道:“我俩都待在图书馆呀!嘿,大侦探,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亦天不答,又问道:“在图书馆干什么?一起吗?”
    沈家航吞吐道:“我……我们……”
    黄佩佩抢着道:“跟他说了罢,有什么关系?”冷笑一声,对亦天道:“我们在图书馆谈情,在图书馆接吻,怎样?没犯着你吧?”
    亦天觉得这女生委实不可理喻,“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情侣?”
    黄佩佩道:“是又怎样?”
    亦天道:“嘿,阁下这种货色也能找到男朋友,实在是一个奇迹。”
    黄佩佩脸色一变,喝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羡慕就直说吧,像你这种没有女朋友的人,可真可怜呀!”
    亦天刚要反唇相讥,潘毅彦道:“亦天,别理会她,找凶手要紧!”
    亦天心中一凛:“啊,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心神一定,又问道:“你们一直在图书馆?”
    黄佩佩道:“对呀!”
    亦天追问:“一直没有离开过?”
    沈家航断断续续地道:“有……有是有的……不过……”
    黄佩佩嗔道:“这种事干嘛跟他们说?”
    贝校长高声道:“黄佩佩,住口!沈家航,你继续讲。”
    沈家航道:“大约在九点钟的时候,佩佩离开了图书馆……”
    李老师“啊”的一声,道:“九点钟?正是程老师被袭击的时候。黄佩佩,原来是你……”
    黄佩佩骂道:“臭婆娘,你胡说什么?没有证据,可别胡乱诬蔑好人!”
    亦天冷笑一声,对黄佩佩道:“那么,那时候你离开图书馆干嘛去啦?”
    黄佩佩道:“我上洗手间呀!不行么?”
    亦天道:“去了多久?”
    黄佩佩道:“五分钟!”
    亦天向沈家航问道:“对么?”
    沈家航微一沉吟,道:“嗯,大概就是三五分钟,佩佩就回来了。”
    亦天寻思:“五分钟的时间,要从图书馆走到数学科组办公室,再从数学科组办公室走回图书馆,的确不大可能。”
    亦天又问:“然后呢?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么?”
    沈家航道:“大约在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走进图书馆,佩佩一见到他,就走过去跟他聊了起来……”
    黄佩佩喝道:“沈家航,你怎么尽说些无关紧要的?”
    李老师冷冷道:“谁说是无关紧要的?搞不好那男生就是袭击程老师的凶手呢!”
    黄佩佩叫道:“你这个他妈……”
    亦天打断她的话头:“黄佩佩,那男生是谁?”
    黄佩佩冷然道:“那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见他来了,走过去跟他聊几句,不行呀?”
    亦天道:“后来呢?”
    黄佩佩道:“后来他就走了。再过了一会,图书馆的管理员走过来对我们说,校长找我们到数学科组的办公室去,我跟家航就一齐走到这里来了。”
    亦天向沈家航问道:“是这样吗?”
    沈家航点了点头。
    亦天静下心来,心道:“这么说来,沈家航跟黄佩佩倒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只是那跟黄佩佩谈话的男生是谁呢?他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又想:“办公室内那共用电话的电线怎么被剪断了?那也是凶手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咦,电话?”向贝校长问道:“贝校长,刚刚李老师说听到程老师那独立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你有查过那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吗?”
    贝校长道:“我查过程老师书桌上那电话的来电显示了,打来的是一个移动电话的号码,用的是储值卡,用不着开户的,所以查不到机主是谁。”
    亦天又想:“难道那通电话也是凶手打来的?对了,他的目的就要让李老师发现程老师倒在了独立办公室里。咦,被剪断的电话线,独立办公室内的电话响起,还有李老师的手机昨天被盗,这三件事加起来……”突然胸有成竹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我总算明白了凶手是怎样进来,在袭击程老师以后又怎样离开了。”


    正在这时,两个男生走进了数学科组的办公室。其中一个刚进门就冲口说道:“程老师怎样啦?她在哪里?她伤得严重么?”
    贝校长道:“她被送到医院去了,还在抢救中。”
    潘毅彦走到亦天身旁,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两个也是我们班上的学生,说话的那个叫夏彬,是一个复读生,站后头的那个叫麦晓峰。”
    这时候只见站在后头的那男生麦晓峰微微一惊,道:“程老师受伤了?怎么回事?”
    黄佩佩道:“嘿,那个女的被人打得晕了过去,看来是活不成的了。”
    麦晓峰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老师道:“你们别吵了!”
    麦晓峰“哼”的一声,瞪着黄佩佩,却不再做声。
    亦天走到夏彬和麦晓锋跟前,问道:“请问,今天上午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你们在哪里?”
    麦晓峰道:“在宿舍。”
    亦天问:“一起?”
    麦晓峰道:“是的。”
    亦天道:“说详细一点吧。”
    麦晓峰想了想,道:“今天上午我正在睡觉,夏彬叫我起床,我说:‘怎么啦?今天是星期天,怎么这么早就把我叫醒?’夏彬说:‘不早啦!现在已经八点三十分啦!’我看了看手表,果然是八点二十多分了。”
    亦天点了点头,望了望夏彬,见他不说话,显然是默认麦晓峰的证词。
    麦晓峰又道:“我起床以后,刷了牙,洗了脸,就跟夏彬在宿舍里头聊起来。至于聊的是什么内容,我想对这案件没什么影响吧?”
    亦天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麦晓峰道:“我们聊了一个小时左右……”
    亦天插话道:“你怎能肯定是一个小时?”
    麦晓峰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嘛。那时候夏彬说:‘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看了看手表,果然差不多到九点三十分了。”
    亦天道:“这么说,八点五十五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你们都呆在宿舍,一直没有离开过?”
    麦晓峰道:“是的。”
    亦天又望了望夏彬,见他也点了点头。
    亦天心道:“这么说,他俩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了,凶手大概不是他们。沈家航跟黄佩佩在那段时间呆在图书馆,他们也有不在场证明。潘毅彦该不会是凶手吧?贝校长说高三二班有六个学生留宿,难道凶手就是最后的那个学生?”想到这里,向贝校长问道:“校长,还有一个学生呢?”
    贝校长道:“快来了吧?”
    亦天“嗯”了一声,又对麦晓峰道:“九点三十分以后,你们又干些什么?”这问题对案件本没什么联系,但既然最后的那个学生未到,他便随便问些问题了。
    麦晓峰道:“九点三十分以后?对了,那时候夏彬说他口渴了,要喝水,我说:‘也帮我倒一杯吧。’他说:‘要不要尝一尝我带来的咖啡?’我说:‘好啊。’我们就一起喝了咖啡,也吃了些饼干。”
    亦天道:“再之后呢?”
    麦晓峰道:“之后也没有事发生啦!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我跟夏彬再聊了一会,我又睡觉去了,直到舍务到宿舍来了,说贝校长有事找我们,我跟夏彬便一起走到这里来了。”
    亦天问道:“那时是几点?”
    麦晓峰道:“唔,九点多吧。”
    夏彬道:“十点左右。”
    亦天看了看手表,见现在是十点二十分,心道:“嗯,时间差不多。”
    正想着,突然门外一个女生说道:“贝校长,找我有事么?”


    亦天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长发女生。潘毅彦对亦天悄声道:“她也是我班上的学生,叫孔洁。”
    亦天点了点头,心道:“她就是第六个留宿学生了。”
    贝校长道:“孔洁,你来了就好。”
    那女生孔洁道:“怎么啦?贝校长,发生了什么事吗?”
    贝校长道:“你们的班主任被人袭击,现在被送到医院去了。”
    孔洁“啊”的一声,道:“怎……怎么会这样?是谁袭击程老师?”
    亦天道:“我们正在寻找凶手。孔同学,今天上午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孔洁道:“唔,从八点开始,我就在教室复习功课,一直没有离开过,直到刚才有一个老师来找到我,说校长找我有事,叫我立即到数学科组办公室去,我就马上赶来了。”
    亦天道:“教室里只有你一个?”
    孔洁道:“对呀,一整个上午我没有见过其他人。”
    黄佩佩突然哈哈一笑,道:“嘿,破案啦!”
    亦天脸色一沉,道:“怎么?”
    黄佩佩道:“袭击那个女的的凶手就是孔洁!”
    孔洁一听,颤声道:“怎么……黄佩佩,你怎么诬蔑于我?”
    黄佩佩道:“这里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凶手不是你是谁?”
    孔洁道:“什……什么不在场证明?我听不明白。”
    黄佩佩道:“那女的是在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被人袭击的,而在那段时间,我们大家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就只有你没有!”
    孔洁道:“那段时间,我在教室复习呀!”
    黄佩佩道:“这是你自己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这准是你编造的谎言!”
    孔洁扯高了嗓子叫道:“我没有说谎!我不是凶手!”
    黄佩佩道:“还抵赖?快说,你为什么要袭击那个女的!喂,大侦探,说句话呀!”
    孔洁脸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是凶手!我不是……”脑中一阵昏厥,竟说不下去。
    亦天道:“孔同学,你冷静一点,谁也没说你是凶手,那些疯子除外。”
    黄佩佩喝道:“亦天,你骂谁疯子?”
    亦天不理会她,又向孔洁问道:“孔同学,一整个上午,在教室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没有?”
    孔洁缓过一口气,想了想,道:“没有。”
    亦天点了点头,说道:“难道凶手不是高三二班的学生?”
    黄佩佩突然道:“喂,大侦探,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呢。”
    亦天头也不回:“怎么?”
    黄佩佩道:“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二十分这段时间潘毅彦在哪里、在干什么,你好像没问他吧?”
    亦天一听,怒道:“潘毅彦不会是凶手!”
    黄佩佩“嘿”的一声,冷笑道:“你不会是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才这么说吧?大侦探,你可真是‘公私分明’呀!”
    亦天提高了声音,道:“你……”
    潘毅彦忙道:“那段时间我在高三八班的教室跟几个朋友在聊天,你不信可以去问他们。”
    黄佩佩“哼”了一声,这才住口。


    亦天凝神寻思,把刚刚每个人说的话连在一起,陡然想到一事,低声叫了一声:“咦,怎么会这样?”
    潘毅彦道:“亦天,怎么啦?”
    亦天道:“我先到外头打个电话。”说着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道:“我总算知道谁是凶手了。”边说边回到了办公室。
    潘毅彦道:“打电话给谁?”
    亦天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突然压低了声音,在潘毅彦耳边低声道:“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潘毅彦惊道:“真的?”
    他这样一叫,贝校长立时叫道:“怎么啦?”他可没听见亦天刚刚的那句话。
    亦天道:“没什么。”心想:“可是还有不在场证明的问题没能解决。”
    那边麦晓峰道:“校长呀,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呀?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分了!”
    亦天正在思索,被他这样一嚷,思路自然断了,瞪了他一眼,无意中看到他的手表,表上的时间却是十点五十分。
    亦天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也是十点五十分,暗自思索,突然心念一动,喃喃地道:“我终于明白了,案件的真相!”
    潘毅彦道:“亦天,难道……”
    亦天笑了一笑,朗声道:“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了!”
    贝校长道:“什么?你知道谁是凶手啦?快说!”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向亦天望去,大家都屏住呼吸,要听他说些什么。
    亦天笑道:“不忙说。潘毅彦,你帮我做件事。”
    潘毅彦道:“好的。”
    亦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潘毅彦“嗯”的一声,道:“都明白了,我现在就去。”一言方毕,走出了办公室。
    贝校长道:“亦天,到底谁是袭击程老师的凶手?你快说呀!”
    亦天道:“先等一会。”
    十分钟后,潘毅彦回到办公室,说道:“亦天,事情正如你所料。”
    亦天道:“好!”看了看手表,刚好是十一点。他又向麦晓峰问道:“麦晓峰,现在几点?”
    麦晓峰道:“你自己不也有手表么?”这样说着,还是看了看表,续道:“十点五十分。”
    亦天嘴角一动,笑道:“果然如此。”顿了顿,朗声说道:“好了,现在就由我来告诉大家案件的真相吧!”


    亦天又向麦晓峰说道:“麦同学,我问你,现在几点?”
    麦晓峰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老问我呀?你是消遣我来着?”
    亦天一笑道:“你先回答。”
    麦晓峰看了看手表,道:“十点五十五分呀……”
    亦天不等他把手放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手表上的时间明明是十一点零五分,为什么你要说现在是十点五十五分?”
    众人立即围过来一看,果见麦晓峰的手表的时间是十一点零五分。
    亦天道:“大家看看自己的手表。”
    李老师道:“现在的确是十一点零五分呀。”
    亦天道:“对,现在正是十一点零五分。可是麦晓峰为什么要说现在是十点五十五分呢?如果是他的手表本来慢了十分钟,那也罢了。但大家都看到,他的手表的时间是准确的,是十一点零五分,那麦晓峰为什么要把时间说早十分钟呢?”
    贝校长道:“难道他就是……”
    亦天也不等贝校长说完,又道:“刚刚麦晓峰对校长说:‘校长,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李老师道:“对!我记得他是说过这句话的!”
    亦天道:“那时我无意中看到了麦晓峰的手表,时间是十点五十分。”
    李老师叫道:“他把时间说早了十分钟!”
    麦晓峰道:“不是的,其实我是……”
    亦天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在十一点整的时候,我问了麦晓峰时间,他说是十点五十分。一连三次,麦晓峰都把时间说早了十分钟,这就证明,他是故意把时间说早的!”
    麦晓峰涨红了脸,叫道:“我……我……我不是凶手!”
    贝校长道:“哼,抵赖也没用!”
    麦晓峰高声喊道:“你们冤枉我!我不是……”
    亦天淡淡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凶手呀?”
    众人“咦”的一声。麦晓峰愣了一愣,道:“你不是说我是凶手么?”
    亦天道:“我哪有说过?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你有把手表的时间调快的习惯罢了。”
    麦晓峰松了口气,道:“你不早说?”
    亦天道:“是你自己那么激动罢了。”
    潘毅彦问道:“他为什么要把时间调快?”
    亦天道:“这是一种习惯吧。不少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手表调快几分钟,这样心理上会觉得时间不会那么紧迫。譬如说,有一个人把手表调快了五分钟,他八点要上课,起床的时候却发现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五十分了,于是立即赶去教室,八点零五分到达教室,事实上,那时候刚好是八点而已。”
    贝校长道:“嗯,我从前也有这样的习惯,但后来觉得这是自欺欺人罢了,因为时间一长,看手表的时候总会想到,我的手表是调快了的。”
    亦天道:“对,正是这样。麦晓峰一连三次都把时间说早了十分钟,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的手表的时间比正确时间是快了十分钟的。所以每次我问他时间,他都要把时间说早,在他看来,把他手表上的时间说早十分钟,那才是正确的时间。”
    孔洁道:“原来是这样。”
    黄佩佩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亦天道:“关系大得很呢。大家没注意到吗?如果麦晓峰的手表真的是被调快了十分钟,怎么现在他的手表上的时间跟我们的又是一样的呢?不是应该比我们的快十分钟么?”
    李老师跟孔洁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贝校长道:“的确,这是什么回事?”
    麦晓峰道:“我……我也不知道呀!我的手表的时间应该是比正常时间快十分钟的,怎么现在竟跟正常时间一样?”
    亦天道:“那是因为有人把你的手表的时间调得跟正常的时间一样了。”
    麦晓峰道:“是谁?”
    亦天一指夏彬,道:“夏彬!”
    麦晓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亦天一字一顿地道:“因为,他要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
    潘毅彦道:“夏彬是凶手?”
    亦天道:“正是!”
    夏彬身子一颤,道:“你冤枉我!”
    亦天冷笑一声:“我没有冤枉你,袭击程老师的凶手的确就是你!”
    夏彬道:“怎么可能?案发时间,我一直跟麦晓峰在宿舍,半步也没有离开过。”
    亦天冷冷道:“是么?”
    麦晓峰忙道:“是呀!八点三十分到九点三十分这段时间,我都跟夏彬在宿舍,半步也没有离开过,这说明我跟夏彬都不可能是凶手呀!”
    亦天道:“你们的确不可能是凶手,如果那段时间真的是八点三十分到九点三十分的话。”
    贝校长忙问:“亦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潘毅彦道:“手表么?”
    亦天道:“对!如果我没有猜错,夏彬跟麦晓峰待在宿舍聊天的那段时间,只是上午七点三十分到八点三十分而已。”
    麦晓峰叫道:“怎么可能?我手表的时间明明是八点三十分!”
    亦天道:“那只是你手表上的时间罢了。”
    麦晓峰一怔,道:“难道……”
    亦天道:“是的,你的手表的时间被夏彬调过了。”
    李老师道:“整件事到底是怎样的?亦天,你从头说起吧。”
    亦天道:“好的。首先,夏彬在七点半以前就醒来了。他见麦晓峰还在睡觉,就拿过他的手表,把时间调到了八点三十分,而那时,大概只是七点三十分左右。把手表调快以后,他就把麦晓峰叫醒,还对他说:‘现在已经是八点三十分啦!’麦晓峰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果然是八点三十分,所以他就误以为那时候的时间是八点三十分了。”
    贝校长道:“原来是这样呀!哼,夏彬,亏你能想到!”
    夏彬紧咬两唇,一言不发。
    亦天又道:“后来他俩在宿舍聊了一个小时,直到八点三十分,夏彬故意说:‘我们已聊了一个多小时了。’麦晓峰看了看手表,是九点三十分,所以他就误以为那时是九点三十分,也正是因为这样,麦晓峰刚才很肯定地说:‘八点三十分到九点三十分这段时间,我都跟夏彬在宿舍,半步也没有离开过,这说明我跟夏彬都不可能是凶手!’事实上,他们都在宿舍的那段时间,只是七点三十分到八点三十分而已。”
    麦晓峰瞪大了眼睛,颤声道:“怎……怎么会这样呀?”
    李老师道:“接着呢?”
    亦天道:“夏彬等麦晓峰再次睡着以后,就把他的手表的时间调回正常,然后离开宿舍,来到数学科组办公室,袭击程老师。”
    夏彬叫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猜到麦晓峰会去睡觉?”
    亦天冷冷地道:“你不用猜!你早知道他会睡着!”
    李老师不解问道:“为什么他会知道?”
    亦天道:“因为是他让麦晓锋入睡的。”
    李老师道:“怎么可能?他哪有这样的能耐?”
    黄佩佩突然说道:“是咖啡!”
    亦天道:“正是!他让麦晓峰喝的那杯咖啡,里头混有特效安眠药。”
    麦晓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时我突然觉得很困,糊里糊涂就睡着了。”
    夏彬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证据呢?”
    亦天道:“你要证据?潘毅彦,你跟他说。”
    潘毅彦对麦晓峰道:“你的杯子可是墨绿色的?”
    麦晓峰道:“是呀!”
    潘毅彦道:“刚刚我已经到宿舍拿了那个杯子到校医室让校医化验了一遍,校医发现里头混有特效安眠药。”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潘毅彦刚刚离开,是要把杯子拿到校医室化验去。
    亦天道:“我本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因为我想夏彬大概早已把那杯子洗干净了,没想到他却疏忽了这一点,留下了证据。”
    夏彬又道:“胡说!我没有放过安眠药!再说,那什么把手表的时间调快的把戏,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可没有证据!”
    亦天道:“证据?麦晓峰现在的手表上的时间跟我们的一样,这就是证据!你不知道麦晓峰有把手表上的时间调快十分钟的习惯,在八点三十分的时候,你把他的手表上的时间调回正常,他却不知道,以为自己的手表还是比正常时间快了十分钟,所以刚刚他一连三次把时间说早十分钟。铁证如山,你可赖不了!”
    夏彬不再说话,恶狠狠地盯着亦天,眼睛中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亦天又道:“夏彬离开宿舍的时候是八点三十分,他来到数学科组办公室,袭击了程老师,然后回到宿舍,等舍务来,之后把麦晓峰叫醒,再跟他一块到数学科组办公室。麦晓峰喝了混有安眠药的咖啡后,从八点三十分睡到了十点,睡了一个半小时,但他却以为自己只睡了半个小时,因为他一直都误认为,他喝咖啡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三十分。”
    突然贝校长说道:“等一下!亦天,你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凶手是怎样走进程老师的独立办公室,在袭击了程老师以后又怎样离开那独立办公室的。”
    李老师道:“对呀!我一直在办公室内,根本没人能进去,也没人能出来!”
    亦天微微一笑,道:“不用焦急,我现在就来拆穿凶手的这个密室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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