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桄（Carbun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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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
Re:原创推理小说：《培尔-金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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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08月07日09点12分 |
十、第二次讯问
姚懿是在离大学很远的一个小旅馆里面被找到的，据宾馆的入住登记，她正好是黄芹命案的那天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入住的。她在住期间好像天天去酒吧酗酒，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来，极度颓废的样子。结果昨天中午她也是一身酒气的回来，这次好像是喝的太多了。到了早上她忽然打电话叫服务生，说自己吐血了，服务生赶紧打电话给120。医院诊断是大量饮酒导致胃出血，急救的同时也用她的手机给上面号码簿上的父亲号码打了电话，姚老板接了电话，赶紧通知了校方和警察局。
吴科长询问旅馆她在石勐被杀的中午人在何处，前台的服务生说，那天记得格外清楚，她中午头十二点回来，看上去是喝多了，还摇摇晃晃的在旅馆的前厅里面摔了个跟头。他本来想上去扶她，她却摆摆手，结果走了两步又摔了一个跟头，然后爬起来才上楼去了。
妻子仔细看了看前厅的地面，问道：“她摔得重不重？”
服务生点点头说：“很重，照我看来，肯定都能摔青了。”
妻子又问：“她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服务生答道：“衣服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她戴着一顶很大的太阳帽，特别漂亮的那种。”
妻子笑着点点头，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其它的门可以出去。”
服务生点点头说：“有是有，不过不常用的。”
妻子又问：“那位小姐入住的时候可有其他的人陪同？比如说男朋友什么的？”
服务生摇摇头：“因为她是半夜办的入住手续，我记得很清楚，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一起去医院探望姚懿，但是被医生拒之门外，说她现在最好不被人打扰。姚老板满面愁容的坐在病房的长椅上，见了我们一阵叹息，看样子他也对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而心痛不已。临走的时候，姜约叹口气说：“但愿这一次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女儿有多么重要。”
黄芹的父母今天也从外地赶来。黄芹，虽然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很差，但是在她的父母心中永远是自己家的乖女儿。她的父母比自己的年龄显得苍老许多，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在几年前纷纷下岗，这几年做点小生意，一直不很顺遂。黄芹是那种很体谅父母的孩子，可是即使最近几年她很少向家中要钱，家中依然是连年借债，入不敷出。尤其是今年，连开学的学费都有些困难。黄芹妈妈一边哭一边说道：“她给家里写信，说暑假不回来了，一来省下路费，二来也自己挣点钱——没有想到……”
校方把黄芹父母安顿好已是晚上，妻子对吴科长耳语了几句，吴科长对姜约说道：“姜老师，真是对不住，本来希望今天白天就进行讯问的。结果由于这么多事情陆续耽误，不知道你现在可不可以通知话剧团的相关人员，请他们配合一下，我们也好早办完事早放心。”
姜约笑道：“没有问题，我今天已经通知下去了，询问之前，都不准擅自离开学校。我想随时都可以进行，只怕那些孩子等了一天，估计已经心烦了。”
妻子忽然插口说：“询问之前，不知道姜老师可否领我去看看你捡的纽扣所配的那件演出服？”
这是安苜最近几天第二次走进这个办公室了，与几天前的那次不同，这次坐在正中间的不是那个严肃的警察，而是一个个子不高，面容娇小，笑容和蔼的女士。
妻子对安苜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安苜却站在那里，对姜约说道：“姜老师，对不起，我本来想叫程鹂一起来的，可是她屋里没有人，我打她的手机也没人应答。”
姜约头疼道：“不是让你们等着，不准擅自离校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苜摇摇头道：“我今天就没有看到她。”
妻子和姜约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等安苜在位子上坐好，妻子笑着对她说：“我看过你上次询问的笔录，听过你的录音，所以我对你来说可是是个陌生人，但是你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了。因此请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知道什么就全部说出来。”
安苜点点头，妻子问：“石勐的死你也知道了吧？我想问一下，昨天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安苜沉静的说：“我在寝室。”
妻子问道：“你一个人么？上次黄芹事件中，你也是一个人在寝室。你这次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作证？”
安苜想了一下，说：“我上次确实一个人在寝室，这次也是。不过，既然姚懿已经被找到了，我也不隐瞒了。昨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正和姚懿打电话。”
我们大家都吃了一惊，妻子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这么说你对姚懿失踪的事情很清楚喽？那为什么以前不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被找到的？她今天中午刚被接到医院。”
安苜笑了一下，说：“她刚才发短信告诉我在医院的事情。不过，她失踪的前几天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我心里面一直也十分着急。她的手机一直关机，直到那天中午，她忽然给我手机打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说在酒店，但是声音有些沙哑，而且语无伦次的。她说她想回来，但是不想看到方笛，她想一个人冷静几天。我告诫她不要再折磨自己，她只是求我先不要把她在哪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她需要独处几天，好好平复一下，我便答应了她。今天傍晚收到了她的短信，说已经在医院里面了，叫我有空去陪陪她。”
妻子问：“你和姚懿很要好？”
安苜点点头：“她是个好人，我喜欢她。”
妻子又笑了一下，拿出一件演出服问：“这件演出服你认识么？”
安苜点点头，说：“我们话剧团用的，是那件丢了扣子的吧？”
妻子点点头，说：“对，不过我也纳闷，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件衣服是《培尔-金特》剧中的安妮特拉穿过的吧？也就是姚懿穿过的，所以你记得清楚。而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替你的好朋友隐瞒，毕竟是和她联系到一起的啊！”
安苜笑了一下：“我觉得我要是说明白了，大家也就不会再对它在感兴趣了，人总对不清楚的事情存在好奇心。况且，演出服黄芹根本就不管，谁都可以拿走用，这不见得会对姚懿有什么影响，而越隐瞒你们就越会怀疑，对不对？”
我们都惊讶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妻子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可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我十分欣赏你！”
安苜笑笑说：“没什么，我只不过不想把事情搞复杂。”
妻子笑道：“可是你把一件事情搞复杂了——你说你住在三楼，程鹂住在二楼，可是黄芹出事前你却说洗漱后路过程鹂门口时候听到她在打电话——你为什么跑到二楼去洗漱？”
安苜一时语塞，木然的呆在了那里，半晌才说：“我——那天姚和程鹂打架，我想也去安慰安慰程鹂，谁知听到她在打电话，敲了敲门她也不回应，我就回去了。”
妻子笑了一下：“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先问到这里。”
姜约发现推门进来的方笛像变了一个人，脸上写满了悲伤，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好像曾经大哭过一场。他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清秀和温文尔雅，看来是什么沉重的打击击垮了他。
妻子示意他坐下，还没有开口说话，方笛就摇着头说道：“你们有什么赶紧问吧，我心里面很乱，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我很乱，很乱很乱……”
大粒大粒的泪珠从他的眼里掉了下来。
姜约递给他一块纸巾，他擦净了脸上的泪，止住了哭泣声，才说：“你们问吧！”
“其实对于石勐的死我们也很难过，”妻子刚说了一半，忽然停住，因为她看到方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赶紧转个话题问：“他死的那天中午十二点你在哪里？”
方笛一直摇着头说：“我在哪里？我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他就不会死了，那时候我在和几个没有回家的老乡聚会。石勐还给我们发短信说他有事，晚点过去，没想到——”
妻子赶紧岔开问道：“我们询问了楼下的看门人，他说黄芹死的那天晚上看到石勐出去了，但是你却说他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为什么要撒谎？”
方笛叹口气说：“我知道他出去了，我找过他他不在，我怕你们怀疑到他才编出了这样的话。我询问出门后就给他发短信，让他跟我说的一致。”
妻子问：“你为什么怕我们怀疑到他？他那天出去干什么了？”
方笛张口就说：“因为黄芹勒——因为她死了，那时候我怕你们因为石勐不在寝室而疑心到他，我们都有嫌疑对不对？”
妻子点点头，又问：“据我们了解，黄芹是个麻烦制造者，而且表现也不是很突出？你为什么在可以裁减她的情况下还是把她留在团里了呢？”
方笛摇摇头，叹口气说：“当时是程鹂极力保举她留下的，哎，没有想到留下她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麻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妻子说：“你可以走了，石勐的死是不可以改变的事情了，我们十分理解你失去朋友的心情。”
方笛默默的点点头，站了起来，我们看到他的眼泪又滑落到了脸庞上。
妻子忽然叫住他道：“对不起，请稍等一下！你可不可以把那个挂在脖子上红绳下面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呢？”
方笛愣在那里，忽然，他伸出手，慢慢的把脖子上的红绳一点一点的抻了出来。
我们都惊呆了——那是一个和石勐所佩戴的一模一样的挂坠——一支丘比特神箭深深的刺到了一颗心里。
方笛忽然捧起那个挂坠，泣不成声。
妻子猛地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喊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吴科长，我们必须找到程鹂，赶快找到！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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