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5日

C城第一女子监狱。

一个年轻狱警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对着另外几名神色惊讶的狱警，小声说了一句：“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XXXX号犯人确认为精神病！”

狱警口中的“XXXX号犯人”，是一个犯下了杀人罪的老太婆。刚入狱时，这老太婆的精神鉴定结果是“完全正常”的。可是这一年，这个老太婆无论举止还是语言，都统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最近这几个月，这老太婆更是几乎失去了正常交谈的能力，每天只会神叨叨地念叨着“孙子，孙子……”其他的女犯人胆子都小，已经管这个老太婆叫“夜叉婆”了，根本没人敢跟这老太婆住在同一监室。

然而，警察们早就掌握了准确无误的户籍资料——这老太婆根本就没有孙子。

2014年5月29日

C城夜总会。名叫当亿偿的中年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名叫小沣仙的美少女。

小沣仙是C城夜总会的“头牌”，极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名，更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家乡。但是，所有客人都有目共睹的是——小沣仙绝对是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孩，是那样的纯洁、可爱而又魅惑，而且，绝对的青春逼人。

“可爱的大哥哥，你看小沣仙美不美？”小沣仙说着，走下了舞台。虽然那声音好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假嗓子，但真的是甜美极了，让台下的所有男人都酥麻到了骨子里。

看见小沣仙走过来，当亿偿悄悄地将五十元的钞票塞进小沣仙手里。

“谢谢你，可爱的小哥哥，我好爱你哦！”小沣仙娇媚地说着，在当亿偿的脸上落下一个香吻。

已经往五十岁奔的当亿偿，顿时感到飘飘然，仿佛自己恢复了青春，正在仙境里面与小仙女恋爱。

2014年6月15日

从度过了一夜良宵的旅馆出来，当亿偿搂着小沣仙的腰，上了那辆车标是骏马形状的法拉利豪车。当亿偿熟练地将车发动，载着小沣仙，一路开回小沣仙的住处。

“偿偿哥哥，我好怕，”小沣仙说。

“怕什么？”当亿偿问。

“我想要，你给我一个永远的承诺，”小沣仙说，“我想你给我一个真正的家，让我以妻子的身份去爱你，你忍心看我再这样孤苦飘泊无依无靠吗？”

当亿偿将车停在小沣仙的住处楼下，望着小沣仙那美丽纯洁又无辜的眼睛，心里不禁泛起了无尽的怜惜。

下午回到家，看到三十好几岁的黄脸婆妻子，当亿偿不禁一阵反胃。妻子岁数老大了不说，到现在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如今快要四十岁，更是几乎没有生育的可能了。当亿偿还记得前几天，妻子发了一通脾气，发脾气的原因就是当亿偿又提出把妻子名下的湖景小别墅转移到自己名下了——家里的一切财产归男人所有，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记得当时妻子生气地说“这是我十八岁那年我爸给我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凭什么给你”，真是个自私的黄脸婆！

是啊，今天载着小沣仙的那辆法拉利车，也是妻子的“婚前财产”！妻子银行卡里面的那一百多万，少说也有九十万是“婚前财产”！上个月那次去夜总会，当亿偿的兜里只剩下50元的现金，还好小沣仙没嫌弃，真是个让人怜爱的好女孩啊！

2014年6月16日

“妈，你还想不想抱孙子了？”当亿偿问母亲。

“我咋想啊？你媳妇也不生啊？”老太婆生气地说。

“妈，我在外头跟一个好女孩好上了，她年轻又懂事，肯定能给你生孙子！”当亿偿说。

“那你是要跟你媳妇离婚，娶那个女的啊，”老太婆说，“行，只要能让我抱孙子，怎么都行！”

“妈，你可就我一个儿子，”当亿偿说，“咱家那法拉利车，还有咱家那湖景小别墅，那都是那黄脸婆的‘婚前财产’，要离婚我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你要是真有无私的母爱，就帮我把那黄脸婆杀了，这些就全是咱的了。然后我作为家属对你‘谅解’，你也判不了几年，你蹲两年监狱就出来享清福抱孙子，多好啊。”

“我一个老太太，咋杀啊？我咋打得过啊？”老太婆说，“再说你那媳妇疑心重，我端过去的吃的，她都不见得吃。”

2014年6月17日

“妈，你知道XX市场那个五金店吧，你去买个斧子，先藏厨房最底下最右边那个柜里，”当亿偿说，“你再烧一锅热油，烧开了趁她在客厅看书泼她脸上，把她隐形眼镜烫化了她就看不见了疼死了。要是她没疼死，你再用斧子砍死她。你就进监狱呆两年，就出来享清福抱孙子吧！”

“妈，我下礼拜出差上U市学习，你就趁这机会把事办了，到时候跟警察说我不知道，就说全是你一时糊涂把她杀了，别忘了！”当亿偿说着，眼神中渐渐透出了某种不像是人类的神色。

2014年6月22日

当亿偿已经出差了。老太婆在厨房，烧着一锅滚烫的油。

当亿偿的妻子在客厅专心地看着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油沸了。老太婆端着油锅，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猛地将一锅沸油泼在了儿媳的脸上。

事情出奇地顺利：伴随着一声鬼哭般的惨叫，儿媳倒在了地上，手脚的挣扎已经不像是人类的动作。

老太婆小跑回厨房，从厨房最底下最右边那个柜里取出沉重的斧头，回到客厅对着儿媳的后脑疯狂地砍了起来。

砍了不知多少下之后，儿媳的头颅如同献给上古神灵的祭品一样与身体分离。老太婆终于彻底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2015年7月17日

在当亿偿名下的湖景小别墅里，小沣仙在当亿偿的身下幸福地承欢娇喘。

在别墅外，停着当亿偿名下的，有着骏马形状车标的法拉利豪车。

小沣仙已经与当亿偿进行了结婚登记。好在，传说中的“婚前检查”只是抽几管血，查一查有没有“不宜结婚的传染病”和“不能结婚的遗传病”而已。

小沣仙雪白的D罩杯大胸与纤细的腰肢，仿佛就是现实的天堂。此时，小沣仙那纯洁又美艳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红晕，体内从未被摘除的前列腺又传来了阵阵快感。五年前的那场脱胎换骨的大手术，以及后续的几十场从脸到胸到私处的整形手术，病历都早已经被小沣仙焚毁了——只要小沣仙不说，整个C城都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居民知道这个秘密！

2017年9月16日

C城第一女子监狱。

“依我看，那个XXXX号夜叉婆本来就是精神病吧！”一个因盗窃罪入狱的年轻女犯对着几名狱警嚷着，“我听你们说了，那个夜叉婆是杀人犯！拿一锅滚油泼到自己亲儿媳妇脸上，还拿斧子把儿媳妇脑袋砍掉！还有谁杀人能这么恶心啊！我想想都想吐！”

2017年9月17日

狱警小芳家里。小芳正与远房表姐妮妮一起吃着零食聊着天。

妮妮这次来到C城看望小芳，一身“有钱人”的气息走在C城的街上就显得不协调。

“事情就是这样，”小芳说，“那个XXXX号犯人，杀了儿媳，虽然被轻判，但这辈子肯定要么老死在监狱要么老死在精神病院了。把儿媳的巨额婚前财产留给儿子，这夜叉婆为儿子‘牺牲奉献’得也未免太过了吧！”

“不过，那夜叉婆的儿子目前没有任何犯罪证据，现在已经再婚了，娶的年轻女人的真名叫XXX。我们仔细调查了，确定那个XXX是变性人，七年前在H城XX医院接受了变性手术，并在当地派出所将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性别由‘男’更改为‘女’，前几年在C城夜总会卖淫时使用的化名是‘小沣仙’。”

“这回你知道，你说的那个夜叉婆，为什么会发疯喊‘孙子’了？”妮妮抛出一句，“男变女的变性人，怎么可能给她生孙子。”

“有时候我就觉得，”妮妮继续说着，“我结婚之前就该把自己的所有财产花光，我爸写我名的那俩房子也应该卖了让我环游世界全花光，免得等我结婚之后，婆婆把我杀了，那个渣男再拿我的婚前财产养小人妖，拿我婚前买的房子给小人妖住！”

“其实我觉得，”小芳说，“别看我私底下念佛经，其实我觉得佛教说的‘六道轮回’不适用于中国，中国的婆媳关系，我感觉就是比地狱道还不如的第七道，比地狱的刀山火海还要惨的‘婆媳道’吧。在这个案子里，所有女人都是输家，没有女人是赢家；做儿媳妇的死了，做婆婆的进了监狱也没抱着孙子。当狱警这几年，我就不明白，中国女人活着到底图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