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丿调（低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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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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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10月31日12点41分 |
数月前，轰动一时的中国着名推理小说家诸葛维持离奇消失。网络上众读者相继催更始终得不到答复，警方派出大队人马搜寻却一无所获。近日官方头条新闻正式发布：中国最具影响力推理作家诸葛维持失踪。推理社内众人纷纷收到神秘信件，这是来自地下的鬼怪发出的请求，赴约之地竟在那诡异的山头。赎罪与复仇究竟哪一种才是人类心灵最初的信念？一切都是从一个巧合开始。
一
深夜时分，一个黑影摸索着墙壁慢慢地推开了推理社的房门。此时一名男子正对着电脑屏幕搜索着什么。黑影慢慢地靠近，直到近得两人似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突然，男子转过头，一把将身前的电脑椅推向前去。只听“啊哟”一声，黑影应声倒地。
“是我啦，张周。这么晚了您老还在研究什么东西啊？”张周摸了摸屁股嬉皮笑脸。
“原来是你啊。鬼鬼祟祟的，我没问你你到先开始问起我来了啊？”阮哥面色凝重似乎没有说笑的意思。
“我刚才去撒尿，碰巧看你逃出来的。”张周想了想捧着肚子坏笑。
“嗯？我正有事找你。”说着，阮哥径直走向前去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最近有什么案子让我们堂堂一个大学推理社社长那么心事重重呢？看来没有我你还是不行的。”张周忽视四周凝重的气氛还不忘调侃对方。
“诸葛维持失踪了，”阮哥摇了摇头感叹道，“我怀疑是一桩绑架案。我们得尽快调查，要不然真出了事那将是中国推理界的最重大的损失。”
“好，既然事不宜迟我们要抓紧搞清情况。不过，我们到哪里去查？”张周顿时来了劲却一下子又泄了气。
“我刚才查到诸葛维持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博士生，学的是地质科学专业。最近一部风靡全球的长篇推理小说《地下悬疑秘藏》在三年个月前就断更了，想必他应该是在三月前就被绑架的。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我再继续找找然后与你商量下对策，也许明天一早问问老教师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阮哥一气呵成，如数家珍。
“是吗？那好，看样子哥不得不认真了呀。”张周随声附和着。
“咯吱咯吱”，此时推理社的大门与地面摩擦发出阴森可怖的声响。阮哥放轻脚步靠近房门，对张周做了个“嘘”的动作后开始侧耳倾听。
昏暗的室内一时鸦雀无声，一只白色的信笺悄无声息地从屋外塞进门缝。一旁的张周指了指地上示意阮哥。阮哥觉察骤然开锁一个箭步破门而出，可还是慢了一拍，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渐渐移出视线。
“怎么信是空的？”此刻的张周已经打开信封自言自语道。
“看看反面。”阮哥再一次将门上锁后，小声说道。
撕开信封，反面赫然用红色的笔写着两行小字：“这是来自地下的鬼怪发出的请求，明天下午3点学校东南方小山坡。”
另一方面，自从上次的楼梯口一事，毫无能力将那个蒋阿姨绳之以法我开始反复自责是否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更加痛苦，因此往后就再也没有插手过什么案子。也就是从这时起，校园内都奇怪那个NM工大小有名气的推理社社长狄调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消息呢？推理社现由阮哥全权负责我也很少踏进半步，只是偶尔路过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瞄一眼，也许这就叫做怀念吧。不过唯一觉得内疚的还是事后不多久我就跟潘婷挑明了自己对她的想法，但欣慰的是她也很识趣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我。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平静的每一天，不知不觉我就已经混到了大三。直到那一天，久违而又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那个寂静的夜。正在吃夜宵的我匆匆放下一袋薯片前去开门，但是屋外却空空如也。我是无神论者自然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不过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低头之际一封白色的信映入眼帘，正面“狄调”两个红色的大字很是惹眼，我忙不迭蹲下身迫不及待地拆开可是一无所获。
“原来是这样。”台灯的照射下信封露出了背面的字迹，发现了重要线索的我嘴角得意地微微上扬。
“这是来自地下的鬼怪发出的请求，明天上午6点学校东南方小山坡。”红色的字再一次进入视线，我开始焦躁不安，疑问接二连三冒了出来，“到底是谁那么无聊？那人怎么会认识我？我该不该去？”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狄调么？我是张周。”电话那头传来张周难得的严肃。
“是我，这么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周的“变态”使我也为之一振，我不由地追问道。
“诸葛维持失踪了，今天晚上我们在推理社收到了一封信。”张周继续补充道，“写信的人叫我们明天去学校东南方小山坡，我想请你也去。”
“是吗？我刚才也收到了。那好吧明天一起去看看。”我纳闷道。
二
学校东南方的小山坡坟墓遍地碑铭漫山，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方。相传古时候有个茅山术士在此修行却被孤魂野鬼缠身最终死于非命。平日居民们都远而避之忌讳怕沾了晦气，大人们也把故事编得神乎其神吓唬那些调皮捣蛋的野孩子。但是究竟有没有什么鬼怪大家各有各的说法，反正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这天上午六点我如约来到东南山坡却始终没有等到张周他们，打了电话才得知他们被约定的时间竟然是在下午。于是我索性也不再等下去独自到处走了走寻找是否有人的足迹，不远处偶然听见有个声音从远处飘来。
“向前走，到老槐树下后再往右转，有个祭台，然后左转……”声音不断重复着，我慢慢摸索着靠近声源，扒开高耸的杂草眼前赫然出现一只锈迹斑斑的复读机。
“不敢露面的家伙！”我抱怨着，一把将复读机揣进背包，按照提示挪动着脚步。
老槐树，接着祭坛，然后是左转……眼前出现了一座用青砖垒砌起来的破茅屋。
“难不成这里还有人住？”我默默地在门前思索着，身后有一股力量将我向前推倒。顾不得那陈年木制的房门被我的脑袋撞开了花，我转身注视着每一个画面想拽出那个推倒我的元凶。气氛再一次沉闷下了，见周围没什么动静我也只好作罢，而回身看见的一幕不禁使我倒退三步。
屋内血迹淋淋，仿佛是从青色的瓷砖中渗出的一般。一具尸体躺倒在墙角，面目狰狞地注视着站在大门口的我。
既来之则安之，我安慰着自己，心中的恐惧慢慢平息。镇定过后我再次大胆地闯入这座死宅。死者依旧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颈口两道紫色的勒痕，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伤口，想必十有八九是被勒毙的，只不过地上的血迹就不那么好解释了，而且他的口中竟然有淡淡的杏仁味。
“爹！爹！”一阵惊叫声从我的脑后传来。一名男子迅速跑上前一把抱住尸体，痛苦万分。须臾之时男子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我说：“是你杀了我爹，我要你偿命！”而他的双手却始终没有挪开尸体半步，似乎并不想把我怎么样。
“不是我，我只是路过的。”我忙解释道。
“哼，你能进来，并且还找到这里，算你胆子大。”男子呜咽地说。
“我是、是有人指引我来的。”我顺势拿出包里的那只复读机，按下Start键，顿时飘出悠扬的声音“向前走，到老槐树下后再往右转，有个祭台，然后左转……”
“我爹是个守陵人，退休了就一个人在这山头看守着这片墓地。”男子没有理会我自顾自讲了起来，“每当我来看他时就是他最高兴的时候，我真后悔没能陪着他让他安享晚年。”
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一枚飞镖夹带着一张信纸从木质窗口飞来，稳稳打在石墙上，最后不偏不移落在了我左手边的血泊之中。
“你过关了，表演很出色。等待下一个暗号。”看着熟悉的红的字迹，我不由分说握紧了手中的飞镖。
男子见机夺过我手中的信纸，匆匆扫了几眼抛下一句“他们果真回来了”就惊恐地向外狂奔。
我见不对劲也追了出去，可是跟了几步就跟丢了，他似乎是在特意甩开我。
三
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宛然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女人，不禁让人心动。
“狄调，好久不见啊。”女人似乎认识我。
“你是？”“潘婷。”
“你……”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熟悉的语气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她整过容了。
“你很守约，准时到了。”她笑了笑转身消失在漫无边际的丛林里。
呆立原地，我好久才回过神来。片刻后，到处乱转但始终走不出这片诡异的森林，一看表已过下午三点，阵阵蝉鸣中忽然夹杂着富有韵律的手机铃声。
“你不是说三点和我们一起来的么？你人呢？”手机中传来张周从来没有过的的担忧之情。
“我在那片森林里迷路了，对了，出人命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小心。”我大声喊着。
此时对方却没了声响。
“该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揣测着，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我更是提速飞奔而去。眼前一棵大树上突兀地吊着一名男子，由不得我犹豫，急忙放下绳子救人，但是，他已经断了气。这时，树上飘下了一张明信片：“这么慢，还有下一处。一直向左走。”
顾不得死者，只能径直向左边跑去，因为我想挽回其他人的性命，疯狂的凶手指不定还会残害多少无辜。
硕大的盘石上一具焦黑的尸体进入了我的视线，但却没有新的信笺。凶手的频频犯案，不禁使我倒吸一口凉气，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打在了我的肩上。我慌忙地转头，只见一位英俊不凡器宇轩昂的青年站在了我身后。
“我叫诸葛晓峰，你是狄调吧？”他笑了笑说。
“没错，你认识我？”我迷惑不解，心存戒备地说。
“遇见你真是幸会，不过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跟着，诸葛晓峰开始跑了起来，“我还是来晚了，有些事我也不好向你隐瞒了，你有没有读过《地下悬疑秘藏》？”
“没有，不过我听说过。我已经不沾推理快整整一年了。”突如其来的话使我摸不着边界，不过我还是如实地回答。
“我是你的校友比你大一届，而诸葛维持正是我的父亲。几个月前我的父亲很有可能被人绑架，而且从约我的地点我断定狡猾的敌人是想按照我的小说构思犯下数件命案来对我叫嚣，甚至是勒索。”
“这么说你也收到了？‘来自地下的鬼怪发出的请求’？”
“没错，所以我们要阻止一切的发生。如果有机会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说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天然溶洞的洞口，一个黑衣人拖着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一男一女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很好，你没有让我等久。果然与书中只字不差。”黑衣人大笑着说。
“快放人！”我顿时火冒三丈，被绑的显然就是守陵人的儿子，还有潘婷。
“小心，他有枪。”晓峰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黑衣人笑得更欢了。
“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我装作毫无畏惧。
“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刚才也是领略到了你的胆识的，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就放人，否则……”黑衣人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放的很长，此时他竟然开枪杀死了守陵人的儿子来杀鸡儆猴。
“只要你放人，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眼睁睁地目睹着凶手在我面前杀人，我更是不敢乱来。
“好，够爽快，跟我来！”说完，黑衣人抛来手电，转到我身后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洞内钟乳石倒挂，在手电的照射下透出屡屡寒气。我和诸葛晓峰走在前面，黑衣人端着枪跟在我们两人身后。阴森可怖的气氛被渲染得淋漓尽致。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这里我都逛遍了。”黑衣人不耐烦道。
“知道了，知道了。”有枪威逼着，我俩不敢怠慢都十分客气地迎合着。
数十分钟后，经过错综复杂的洞道我们来到了所谓的藏宝洞，里面除了一具残骸和一卷牛皮纸外别无他物。
见此黑衣人扒开我和晓峰，冲向前粗鲁地捡起洞内的牛皮卷。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黑衣人撕心裂肺发狂似地喊叫着，手中的枪械不禁从手心脱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不能错过时机，倒地朝枪扑去。黑衣人似乎也没有行动的意思反而跪倒在地，摘下了他蒙面的黑布。
“舅舅？”晓峰诧异地喊道。
“我真对不起他，他、他、他死了。”黑衣人扭过头不敢正视，指了指地上的尸骸，痛哭流涕。此时，身边的晓峰也忍不住泪水夺过牛皮卷读了起来。
“我相信你们会来的吧，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三个人或者更多。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们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在此修行是我唯一的赎罪方式，不求驾鹤西去只求来世无冤无仇。”
“这里我才是主角。”我不知怎的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黑衣人震住了，冷冷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不能说都知道了，也许只是个大概。”这时的我丝毫没有得意的神色，“一切都是由《地下悬疑秘藏》这本书引起的。我想，诸葛维持写了这本书一定很后悔吧，因为他不该把真实的场景真实的名字用在这本轰动一时的谋杀小说上。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找到宝藏吧，因为你就是书中的杀人凶手！”
“推理的很好，我本来不是但现在却是无疑，而你就是书中那位如假包换的名侦探。很久以前我从附近村民口中无意得知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得不相信维持所描写的的确是真实的。之后的我就没日没夜地探索这个未知的大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我证实了守陵人，还有那个溶洞。但是我始终没能找到宝藏，所以我就不由想起了你。为了验证你的能力与胆识，我杀害了守陵人，这也是我复仇的唯一方式。”
“为了吸引我来到藏宝洞杀了守陵人，所以你不惜按照书中所写的场景剧情杀害了其他两个人，对吧？”
“是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很久以前就跟诸葛维持闹僵了，我多次威胁他，勒索他，我发誓我要报仇。”
“世事难料，现在他已经死了，可惜中国又一颗推理之星陨落了。您还是自首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三人绕出溶洞，警察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一旁的张周和阮哥朝着我挤眉弄眼坏笑着。穿越丛林的瞬间，我小声问诸葛晓峰；“你为什么对地形如此的熟悉？”
“因为写论文我和我父亲在这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勘查地质，《地下悬疑秘藏》就是我们父子俩一起构思的。这个地方除了守陵人以外，我敢保证没人能比我们更熟悉了。”提起父亲晓峰显得很忧伤地说。
我想，的确，一颗巨星的陨落的同时，另一颗巨星也在冉冉升起吧。
那天晚上潘婷特地来到我家拜访。
“对不起，其实我不想这样的。”她低着头对我说。
“原来是你干的？”我想故意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他竟然哭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报复我一下下，”我温柔地说，“但是恐吓信封信却被那个坏蛋掉包了，是吧？”
话还没说完，她一头扑到我的怀里，香香的味道顿时充溢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她笑了，笑得如此甜蜜。
事后不久我抱着怀念的感情拜读了诸葛维持先生未完成的大作《地下悬疑秘藏》。
守陵人的妻子逝世，只剩下守陵人独自守着大山，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守陵人的家人逐一被害，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却真实地上演了这一场悲剧。书中的曲折故事，详尽的地质描述不禁使人折服。未完的序章应该由我们自己亲手写上。
夜深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踉踉跄跄地在墓地石碑间徘徊，橘釉色灯笼里透出的暗淡烛影在他那苍白的脸上晃晃悠悠。他想，也许这才是自己真正的赎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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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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