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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更新第四章】(人气:4058)
 老蔡老蔡打开老蔡的博客
1 楼: 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更新第四... 10年12月01日20点3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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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我知道,一旦打开那道红门,我的生活将从此毁灭。
  是的,尽管这听上去有些耸人听闻,充满不祥之兆,尽管那道红门看上去没有什么险恶之处,但我并没有夸张。实际上,那道木头门只是有点非同寻常,由四块嵌板组成,是那种你能在百分之八九十的城郊房屋前面看到的大门,油漆已经褪色,还有一个几乎从来没有人用过的齐胸高的门环,以及一个人造黄铜圆形门把。
  但当我向它走去时,只有一盏遥远的街灯照着我脚下的路,那个黑洞洞的开口仿佛一张漆黑的大嘴,随时准备将我囫囵生吞下去。我无法摆脱那种厄运当头的感觉。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仿佛我不是走在一条有些小裂痕的人行道上,而是踩在还没干的水泥路上。我的身体已经显露出危险迫近的所有典型征兆:脊背是不是凉飕飕的?是。手臂上的汗毛是不是竖起来了?没错。脖子下端在刺痛吗?是的。头皮好像也在发麻?对。
  那座房子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希娜这样警告过我。这座建筑好像有点太俗套,没什么特色。但不知怎么回事,它让我不安。这座房子坐落在那条死胡同的尽头,虎视眈眈地盘坐在黑暗中,仿佛在阻拦入侵者的进入。
  我不喜欢它。
  我不喜欢这座房子的一切,但我别无选择。希娜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比赛刚刚结束。我是市中区那个四年级纽瓦克比迪篮球队的教练。我队里的所有孩子都像我一样,是寄养教育的产物(我们自称“无家长”,这是“无爸爸妈妈”的简称。--充满怨恨的幽默)。上半场只剩最后两分钟时,我们才设法得了六分。我们这些无家长的人在球场上和生活中都一样,在压力下状况不佳。
  希娜打来电话时,我正把我那些小篮球运动员们集合起来,准备对他们进行赛后的训话,鼓舞他们的士气。这个过程通常包括向他们灌输一些可以改变生活态度的理念,诸如“你们尽了最大努力”、“我们下次一定会赢”等,或者告诉他们“别忘了下个星期四还有比赛”。训话总是以击掌结束,然后我们用呼喊的方式说出“防守”这两个字,我猜是因为我们当天不用再比赛的原因。
  “是丹吗?”
  “哪位?”
  “我是希娜,请来一下。”
  她的声音在颤抖。因此,我解散篮球队,跳进汽车。现在,我到了这里。我甚至没时间淋浴。臭汗的气味已经和恐惧的气息混和在一起。我放慢脚步。
  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也许我至少应该先淋浴,我不淋浴时状态始终不佳。但是,希娜一直就很固执。而且今天她是恳求我来,让我赶在没有人回家的时候来。因此,我来了。我的灰色T恤被汗浸湿了,看上去黑糊糊的,粘在胸口上。我向那道门走去。
  希娜像我辅导的大多数少年一样,问题很严重,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拉响了警铃。我不喜欢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仿佛这次见面会很不妙。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远处的城郊夜幕下有一些生活的迹象--房子里有灯光、电视机在闪烁,也可能是电脑显示屏,车库门是打开的。但这条死胡同里却什么都没有,听不到一点声音,看不到一丝动静,到处黑沉沉、静悄悄的。
  我的手机振动起来,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我还以为是希娜打来的。但不是,是我的前妻詹娜。我按下接听键。“嗨。”
  “能帮个忙吗?”她问。
  “我现在有点忙。”
  “我需要找个人明天晚上帮我照看孩子。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谢莉带来。”
  “谢莉和我在闹矛盾。”我说。
  “又闹矛盾了?但她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很适合你。”
  “我总是守不住非常好的女人。”
  “我还不了解你吗。”
  我可爱的前妻詹娜已经再婚八年了,新丈夫叫诺埃尔·惠勒,是个备受尊重的外科医生。诺埃尔在那个青少年活动中心帮我从事志愿者工作。我喜欢诺埃尔,他也喜欢我。他和其前妻有一个女儿,和詹娜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叫卡丽,我是卡丽的教父。两个孩子都叫我丹叔叔,我经常照看她们。
  我知道,这些听上去都很文明,仿佛我是个盲目乐观的人,但事实确实如此,我的生活很简单。我没有其他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因此我最亲的亲人就是前妻了。我辅导的那些孩子就是我的生命,我为他们辩护,试图帮助和保护他们。可是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起了一丁点儿作用。
  詹娜说:“丹,怎么样?”
  “我会去的。”我对她说。
  “六点半,你是最棒的。”
  詹娜在话筒中吻了我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我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回想起我们结婚那天。我结婚是错误的。或许我与人太接近都是错误的,但我无法自持。有人认为爱情是场闹剧,我也可以像哲学家那样说,即使爱过又失败,也比从来没爱过要好。但我不认为这适合于我的状况。人类天生就喜欢犯同样的错误,即使在我们变得更明智之后也同样如此。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孤儿,含辛茹苦成为一所美国常春藤联盟大学的尖子生,但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过自卑。我情感脆弱,但也想让自己生活中有一个人。可惜,那不是我的命运。我是个命中注定要孤独一生的人。 
  “丹,我们是进化的垃圾……”
  这是我最喜欢的寄养“父亲”教我的。他是个大学教授,喜欢进行哲学辩论。
  “丹,你想想,在整个人类历史中,最强壮最聪明的人都做过什么?他们打仗。这种情况到上个世纪才结束。在那以前,我们把绝对顶呱呱的人送上前线。因此,当最优秀的人在遥远的战场上送命的时候,谁留在后方生存繁衍?是瘸子、老弱病残、胆小鬼。简而言之,是最不重要的人。所以,丹,我们都是进化的副产品。数千年来这种进化已经将最辉煌的东西全部除掉,剩下的都是废料。所以,我们都是垃圾,是数个世纪不良繁殖的最差残留物。”
  我没去扣那个门环,而是轻轻用指关节敲门。门裂开一道缝,我刚才没意识到它是半开着的。
  我不喜欢这点,这里有很多我不喜欢的地方。
  小时候,我看过许多恐怖电影。这很奇怪,因为我讨厌它们。我讨厌看到那些东西向我扑过来,而且我无法忍受电影中的血腥场面。但我仍然要看那些电影,对女主角那些可以预见的愚蠢行为着迷。此刻,那些情景就在我脑海里重现:低能的女主角敲门,门打开一点,你尖叫起来:“快跑,中看不中用的笨女人!”但她就是不跑,你不明白是为什么。两分钟之后,杀手已经砸烂她的头盖骨,正在大声咀嚼她的脑髓。
  我应该拔腿就跑。
  事实上,我是想跑的。但我又想到了希娜的电话,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想到她颤抖的声音。我叹息一声,把脸凑到门缝中,偷偷向大厅看去。
  一片漆黑。
  神秘诡异。
  “希娜?”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我也许没期待现在就听到回答。那将是下一步的事,对吗?果然没有回答。我把门推开一点,试探性地上前一步……
  “丹?我在后面。进来。”
  那个声音含糊不清,好像很遥远。我也不喜欢这点,但我现在已经不可能退出去了。我在生活中的让步行为已经让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我不再犹豫。我知道现在必须怎么办。
  我打开门,走进去,并随手关上门。
  如果换成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带枪或者其他武器。我也想过,但那不是我的风格。现在担心这点已经为时已晚。没有人在家。希娜告诉过我。如果有人在,那好,到时候我知道该如何处理。
  “希娜?”
  “到娱乐室去,我马上就过来。”
  那声音听上去……别胡思乱想。我看到大厅那头有灯光,就向那边走去。现在,我听到声音了。我停下脚步,凝神静听。听上去是水声。也许她在淋浴。
  “希娜?”
  “在穿衣服,马上就出来。”
  我走进那个灯光昏暗的娱乐室,看到一个调光开关,心里犹豫否应该把灯光调亮一些,但最终决定不去管它。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这个房间里贴着劣质木头墙板,看上去像是用乙烯材料做成的,一点没有家用木料的感觉。墙上有两幅小丑画像,是那种你可能在特别俗气的汽车旅馆现场旧货出售市场上看到的画,画上的小丑面色忧愁,领口别着巨大的花。吧台上有一瓶巨大的杂牌伏特加,瓶口敞开着。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
  “希娜?”我喊道。
  没有回答。我站在那里,凝神会不会再听到说话声。没听到。
  我开始向屋后走,向发出淋浴水声的地方走去。
  “我马上出来。”那个声音在说。我停下脚步,感到一股寒意。因为我现在离那声音更近了,听得也更清楚了,心中顿时产生了疑虑:
  因为那声音听上去根本不像希娜。
  三种情绪突然向我袭来。一,惊恐。这不是希娜。马上跑出这座房子;二,好奇。如果这不是希娜,那究竟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三,还是惊恐。打电话的是希娜。如果这人不是希娜,她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不能就这么跑出去。
  我又上前一步。一切就在这时发生了,一盏聚光灯照在我脸上,晃得我眼花缭乱,我踉跄后退几步,用手捂住脸。
  “丹·默瑟。”
  我眨眨眼睛。是女人的声音,很专业,语调深沉。奇怪,听上去怎么有点熟悉。
  “谁在那里?”
  突然,我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个男人扛着摄像机,另一个男人拿着个看上去像悬挂式麦克风的东西。还有那个声音熟悉的女人,相貌出众,栗黄色头发,穿着职业装。
  “这是‘目击证人新闻’栏目,我是主持人温迪·泰纳斯。你为什么在这里,丹?”
  我张开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在电视新闻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女人……
  “丹,你为什么以色情的方式在网上和一名十二岁的女孩聊天?我们有你和她的聊天记录。”
  ……是那个设下陷阱并当场抓获恋童癖者,然后向全世界曝光的栏目。
  “你是来这里和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发生性关系的吗?”
  眼前发生的一切犹如当头一棒,让我寒彻骨髓。其他人蜂拥进来。也许是制片人。又来了一个摄像师。还有两名警察。摄像机越来越近。灯光越来越亮。汗珠从我额头上冒出来,我说话结巴起来,开始否认。
  但一切已经完了。
  两天后,那个节目在电视上播出。全世界都看到了。
  正如我向那道门走去时好像就知道的那样:丹·默瑟的生活从此毁灭。


  马西娅·麦克维德刚看到女儿的空床时,心里并没感到惊慌。后来她才惊慌起来。
  她六点就醒了,这在星期六早上是有点早,但她感觉好极了。和她厮守了二十年的丈夫特德睡在她旁边,脸朝下,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腰。特德睡觉时喜欢穿着衬衫,但不穿内裤,腰部以下赤裸。他总是傻笑着说:“让我的小弟弟有地方漫游。”而马西娅总是学着十几岁的女儿那样,用唱歌般的声音说“T-M-I”注:TOO MUCH INFORMATION标准的美国口语,意思是“听够了。”
  马西娅从丈夫臂弯中溜出来,向厨房走去。她用那个新的单杯咖啡机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特德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男孩子把它们当玩具--但这台小机器还真的有点用。你把咖啡壶拿过来,放到机器里,转眼之间,咖啡就好了。没有显示屏,没有点触板,不用接电源。马西娅喜欢这个小东西。
  他们最近才把房子扩建了一下,增加了一个卧室、一个浴室,厨房也被扩大了一点,用玻璃隔出一个小隔间,可以在里面沐浴清晨的阳光。因此,这个厨房的小隔间成了马西娅在这座房子中最喜欢的地方。她把咖啡和报纸拿进小隔间,盘腿坐在鸭绒垫子上。
  简直就是个小天堂。
  她悠闲地浏览报纸,小口呷着咖啡,再过一会儿,她就必须去检查孩子们的日程表了。瑞安是她那个上三年级的小儿子,上午八点要参加篮球比赛。特德是教练。他的队已经连续两个赛季没赢过一场了。
  “你的队伍为什么从来不赢?”马西娅曾经问他。
  “我挑选队员的标准有两个。”
  “哪两个?”
  “父亲是否够英俊,母亲是否够性感。”
  她还开玩笑地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如果马西娅没有看到过赛场边上那些母亲们,也许真的会有些担心,但她心里很清楚,特德是在开玩笑。特德其实是个很棒的教练,倒不是说他的战术有多高明,但他擅长管理那些男孩子们。他们都爱他,爱他缺乏竞争性,因此那些甚至最没运动天赋,通常灰心丧气,不出一个赛季便退出的运动员,也会每周都来参加训练。特德甚至把邦·乔维(Bon Jovi)注:美国当代摇滚歌手,后组建同名乐队的歌《输也有理由》带去训练场,让每个孩子听。只要进球,孩子们都会大笑欢呼。如果你是三年级学生,就应该这样。
  马西娅十三岁的女儿帕特里夏要参加新生剧的预演,是音乐剧《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的删节版。尽管她的戏份不多,但好像仍然很忙的样子。她的大女儿海蕾是高四学生,正在对女子长曲棍球队进行“队长训练”。队长训练是非正式的,是一种让选手渐渐达到高中运动标准的早期训练方式。简而言之,没有教练,一点不正式,只是一种随意的聚会,也可以美其名曰为临时拼凑的比赛,由队长组织。
  马西娅像大多数住在富庶城郊的父母一样,对运动是爱恨交加。她知道这种矛盾的相对长期性,但仍然设法去适应现状。
  她只需要半小时宁静的时间调整自己,就可以开始新的一天。
  她喝完第一杯咖啡,给自己煮了第二杯,看起报纸的“时尚”版。房子里仍然静悄悄的。她走上楼去看孩子们。瑞安侧身躺着,脸冲着门,让妈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张酷似父亲的脸。
  帕特里夏的房间就在隔壁。她也还在睡。
  “宝贝?”
  帕特里夏动了一下,可能还嘟哝了一声。她的房间和瑞安的一样,乱糟糟的,好像有人在抽屉里放了炸药,把它们统统炸开了。有些衣服躺在地板上,其他的或者挂在半空中,或者悬吊在大衣柜上,就像法国大革命前夕倒在路障上的人们身上的衣物一般。
  “帕特里夏?再过一个小时,预演就开始了。”
  “我起来了。”她嘟哝道,但听声音显然不像是已经起来了。马西娅走到下一个房间,海蕾的房间,迅速伸头看了一眼。
  床是空的。
  而且整整齐齐。但这不足为奇。海蕾的房间不像弟弟妹妹的,这里总是干净整齐,井井有条,可以当家具商店的展览室。地板上没有衣服,每个抽屉都关得很严实。那些奖品--有许多--都完美地排列在四个架子上。第四个架子是特德最近才装上的,因为海蕾的队在弗兰柯林湖赢得了假期锦标赛冠军。海蕾还不辞辛苦地把奖品平均摆放在四个架子上,不想让新架子上只有一个奖品。马西娅不是很清楚这是为什么,部分原因可能是海蕾不想让外人看出她好像在等着更多奖品到来,但更可能是因为她历来讨厌凌乱。她让每个奖品与其他奖品之间的距离都相等,如果需要摆放更多的奖品,她便缩短它们之间的距离,从相隔三英寸,到两英寸,再到一英寸。海蕾喜欢保持平衡。她是个好女孩,有抱负,自觉做家庭作业,竞争心理很强,从不想让别人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尽管这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其中也存在着“慢性紧张”的问题,性质类似强迫症,这让马西娅有点担心。
  马西娅不知道海蕾昨晚什么时候回的家。她和特德已经不再给海蕾规定作息时间,因为从来就没有这种必要。海蕾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孩子,已经上高中四年级,从没利用过父母对她的放任。马西娅昨晚很疲倦,十点钟就上床睡觉了。特德很快就跟着她上床了。
  马西娅不打算深究海蕾的事,准备继续向前走,但不知何故又突然决定收集一缸脏衣物。于是,她向海蕾的浴室走去。那两个小一些的孩子,瑞安和帕特里夏,都认定把脏衣物放进有盖的大篮子不如直接扔到地板上来得痛快,或者说,他们宁愿扔到任何地方,就是不放进那个有盖的大篮子里。但海蕾总是老老实实地每晚都把当天穿过的脏衣物放进有盖的大篮子里。正因为如此,马西娅才开始感到胸口堵上了一块小石头。
  因为篮子里没有衣服。
  当她检查海蕾的牙刷、洗脸台和淋浴间时,胸口那块石头开始变大。
  到处都是干干的。
  她大声呼喊特德,并试图掩饰声音中的惊恐,那块石头继续变大;他们开车到队长训练地,发现海蕾根本没去过那里,石头继续变大;她给海蕾的朋友们打电话,特德群发邮件,但没有人知道海蕾在哪里,石头继续变大;四十八小时之后,FBI到来,石头继续变大;一个星期过去了,海蕾仍然杳无音讯,那块石头继续变大。
  她好像被地球囫囵吞了下去。
  一个月过去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两个月过去了,仍然音讯全无。然后,在第三个月,终于有消息了。那块已经在马西娅胸中扎根,让她无法呼吸,夜不能寐的石头终于不再继续变大。


  【未完待续】


[此贴被老蔡于2010-12-11 19:49:4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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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枫關楓打开关枫的博客
2 楼: 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中…... 10年12月01日21点26分

沙发,呵呵,虽然不大看电子书,还是来支持下






【追求卓越】
【保持纯真】
【放飞梦想】
——枫月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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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千没事打开智千的博客
3 楼: Re: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 10年12月01日22点15分

这授权是怎么弄来的?






   P≠NP  拟一个别人无法解答的问题和解开那个问题,何者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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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蔡老蔡打开老蔡的博客
4 楼: Re:Re:Re:哈兰·科本《无处藏... 10年12月01日22点44分

时代华语给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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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 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中…... 10年12月02日09点43分

第一部分


  第一章


  三个月后
  “为了让上帝帮你,你能发誓说实话、完全说实话,句句都说实话吗?”
  温迪·泰纳斯说她发誓,然后坐到证人席上,抬头看去,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舞台上,做着她熟悉的事情。电视新闻记者就是演员,但她此刻却局促不安。她看到了丹·默瑟的受害者的父母们,一共有四对。他们每天都来这里,刚开始时,他们还带来了自己孩子的照片,当然都是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照片,还把它们高高举起来。但法官已经禁止他们那样做了。现在,他们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好像更令人产生恐惧。
  座位很不舒服。温迪调整着坐姿,不停地交叉双腿,然后又放开,等待着。
  知名辩护律师弗莱尔·希科里站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温迪不知道丹·默瑟怎么会有钱雇得起他。弗莱尔一贯穿灰色西服,上面有很粗的粉红色条纹,里面是粉红色衬衫,脖子上系着粉红色领带。他走过房间的方式可以被毫不夸张地描述为“戏剧化”,但如果李柏拉斯Liberace,美国艺人--译注有勇气让自己变得真正艳丽炫目的话,这更像是他可能做出的动作。
  “泰纳斯女士。”他笑容可掬地说。这是弗莱尔的风格之一,对,他是同性恋,但他在法庭上却表现得像身穿皮套裤的哈维·菲尔斯坦在跳爵士舞。“我的名字叫弗莱尔·希科里。早上好!”
  “早上好!”她说。
  “你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名叫当场抓获的电视节目工作,对吗?”
  检察官是一个名叫李·波特诺伊的男人。他说:“反对,那是一档电视节目,但没有证据可以支持这档节目令人毛骨悚然这种主观臆测。”
  弗莱尔笑着说:“波特诺伊先生,你想让我出示证据吗?”
  “那倒没必要。”法官洛丽·霍华德用一种听上去已经显得很疲倦的声音说。她转头看着温迪,“请回答这个问题。”
  “我已经不再为那个节目工作了。”温迪说。
  弗莱尔假装很吃惊的样子,“是吗,但你过去是那个节目的工作人员吗?”
  “是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节目停播了。”
  “因为收视率低?”
  “不是。”
  “真的吗?那是什么原因呢?”
  波特诺伊说:“法官大人,我们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洛丽·霍华德点点头。“希科里先生,请问下一个问题。”
  “你认识我的当事人丹·默瑟吗?”
  “认识。”
  “你擅自闯进他的家,对吗?”
  他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温迪锁定他的目光,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有罪的样子,“你这样说不准确。我没有。”
  “没有?那好,亲爱的,我想确保我们在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尽可能把话说得准确一些。那我们从头开始,如何?”他悠闲地漫步走过法庭,仿佛这是米兰的一条狭窄人行道。他甚至厚颜无耻地向那些受害者家属微笑。大多数家属都假装没有看到弗莱尔,但只有一位名叫埃德·格雷森的父亲对他怒目而视,但弗莱尔看上去一点不狼狈。
  “你第一次接触我的当事人是在什么时候?”
  “他在一个聊天室和我认识的。”
  弗莱尔耸起眉毛,“真的吗?”仿佛这是他听到过的最令人不解的事情一样,“什么样的聊天室?”
  “一个小孩子通常喜欢去的聊天室。”
  “你在这个聊天室里?”
  “是的。”
  “泰纳斯女士,你可不是小孩。我的意思是说,你可能不合我的胃口,但甚至我也可以看出,你是个相当迷人的成熟女性。”
  “反对!”
  霍华德法官叹息一声。“希科里先生?”
  弗莱尔笑笑,摆摆手表示歉意,在法庭上,只有弗莱尔不会被法官追究这种事情。“现在我问你,泰纳斯女士,在这个聊天室里时,你假装是个未成年女孩,对吗?”
  “是的。”
  “那你加入这个聊天室的对话是为了引诱男人,让他们想和你发生性关系,对吗?”
  “不是。”
  “怎么会呢?”
  “我总是让他们主动。”
  弗莱尔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如果我每次这样说都能得到一美元……”
  法庭里响起一阵笑声。
  法官说:“希科里先生,我们有他们的对话记录。我们可以宣读记录,然后自己得出结论。”
  “好极了,法官大人,谢谢您。”
  温迪不知道丹·默瑟为什么没出庭。但答案很明显。这是证据听证会,因此没要求他参加。弗莱尔·希科里正希望说服法官否决警察在默瑟电脑中和房子里找到的那些令人恐怖、让人恶心的东西。如果他能成功--人人都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这个对丹·默瑟不利的案子可能会消失,病态的恋童癖者就会逍遥法外。
  “顺便问一下,”弗莱尔突然转身看着温迪说,“你怎么知道与你在线对话的是我的当事人呢?”
  “我开始时并不知道。”
  “哦?那你认为自己是在和谁聊天呢?”
  “我不知道名字,网上聊天都这样。我当时只知道他是个想和未成年女孩发生性关系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这点的?”
  “对不起,你说什么?”
  弗莱尔用手指比画着引号,“你刚才说的是‘想和未成年女孩发生性关系,你怎么知道聊天对象想那样做呢?”
  “希科里先生,正如法官大人刚才已经说过的那样,你可以看聊天记录。”
  “啊,我已经看过了。你知道我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吗?”
  这句话让波特诺伊站了起来。“反对。我们不关心希科里先生的结论。他不是在这里作证的。”
  “反对有效。”
  弗莱尔走到他的桌子后面,开始翻阅记录。温迪抬眼看着到庭的人,这有助于她下定决心,这些人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温迪要帮助他们讨回公道。尽管你可能假装不屑,声称这是她的工作,但她做过的好事都对她意义重大。可是,当她捕捉到埃德·格雷森的目光时,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她不喜欢的东西,他的目光中不仅有愤怒,也许还有挑战。
  弗莱尔把那些纸张放下,“嗯,那我们这样说吧,泰纳斯女士如果一个理智的人去读那些记录,他们会毫无疑问地得出结论,认为聊天的一方是个迷人的三十六岁女新闻记者--”
  “反对!”
  “--还是会认定那些话出自一个十三岁女孩之口呢?”
  温迪张开嘴,又闭上了,等待着。霍华德法官说:“你可以回答。”
  “我是在假装一个十三岁的女孩。”
  “啊哈,”弗莱尔说,“是吗?”
  “希科里先生。”法官警告说。
  “对不起,大人,我情不自禁。嗯,泰纳斯女士,如果读那些话的人是我,我也不会知道你是在假装,对吗?我会认为你真的是个十三岁的女孩。”
  李·波特诺伊举起双手。“你是在提问吗?”
  “问题来了,亲爱的,好好听着:那些话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写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并回答过了,法官大人。”
  弗莱尔说:“你就简单回答’是‘或’不是‘。那些聊天记录的作者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吗?”
  霍华德法官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回答。
  “不是。”温迪说。
  “事实上,正如你所说,你是在假装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对吗?”
  “对。”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和你聊天的人是在假装一个想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的成年男性。但你当时是否知道,你也许正在和一个长疱疹的白化病患者聊天呢?”
  “反对。”
  温迪迎视着弗莱尔的目光,“长疱疹的白化病患者不会到孩子家里去寻求性刺激。”
  但弗莱尔没理会她,“那是座什么样的房子呢,泰纳斯女士?是你架设摄像机的地方吧?告诉我,那里有未成年女孩居住吗?”
  温迪没说什么。
  “请回答这个问题。”法官说。
  “没有。”
  “但你在那里,对吗?也许不管在线上和你聊天的人是谁--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那是谁--但也许那个人看过你的新闻节目,”--弗莱尔说出“新闻”这两个字时,仿佛它们在他嘴里发出了一股臭味--“决定和你玩下去,以便亲眼见见你这个三十六岁的迷人电视明星。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波特诺伊又站起来了,“反对。法官大人,这些是陪审团的事。”
  “当然,”弗莱尔继续说,“我们可以对这次诱捕行动的真假进行辩论,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转身看着温迪,“我们继续停留在一月十七日晚上,好吗?你在你那座诱捕房里见到我的当事人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温迪等着检察官对“诱捕”这两个字提出反对意见,但他好像觉得已经反对过多次了,“你的当事人跑了。”
  “是在你带着摄像师、灯光师和录音师跳出来之后,对吗?”
  她又等了一会儿,想听到检察官说“反对”,但没等到,然后才回答说:“是的。”
  “告诉我,泰纳斯女士。那是大多数到你的诱捕房来的男人的反应吗?”
  “不。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留下来,试图解释。”
  “大多数男人都是有罪的吗?”
  “是的。”
  “但我的当事人的反应却不同,有趣。”
  波特诺伊又站起来了:“对希科里先生来说,这可能有趣。但对我们其他人来说,他的谎言--”
  “那好,我收回刚才的话。”弗莱尔好像烦不胜烦地说,“检察官,别紧张,这里没有陪审团,你难道不相信我们的法官能在没有你指点的情况下看透我的谎言’吗?”他扣上一颗袖扣。“也就是说,泰纳斯女士,你打开摄像机和灯光,拿着话筒跳出来后,丹·默瑟就跑了。这是你的证词吗?”
  “是的。”
  “那你又怎么办呢?”
  “我让我的制片人们去跟踪他。”
  弗莱尔又假装出震惊的样子。“你的制片人是警察吗,泰纳斯女士?”
  “不是。”
  “你认为普通公民应该在没有警察帮助的情况下参与追踪疑犯吗?”
  “有个警察和我们在一起。”
  “啊,是吗?”希科里怀疑地说,“那你的节目纯粹是为了追求轰动效应,最多和三流小报--”
  温迪打断他的话,“希科里先生,我们以前见过。”
  这让他镇静下来,“是吗?”
  “那时我还是‘时事热点栏目的助理制片人,报道罗伯特·布莱克杀妻案时,我对你进行过专家采访。”
  他转身看着到庭的人,深深鞠躬,“这么说来,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可以肯定地得出结论,我是个媒体娼妓爱在媒体前搔首弄姿的人--译注。耶!”又响起一阵笑声,“不过,泰纳斯女士,你是不是想告诉当庭,执法人员偏爱你聒噪的新闻事业到了可以随时与你合作的程度?”
  “反对。”
  “反对无效。”
  “但大人--”
  “反对无效。坐下,波特诺伊先生。”
  温迪说:“我们和警方及地区检察官办公室都有合作关系。我们都站在法律的正面,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了。你们那天是和执法人员一起工作,对吗?”
  “不是,不完全是。”
  “嗯,究竟是还是不是,泰纳斯女士?这个诱捕行动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没有通报过执法部门或者得到他们的合作吗?”
  “没有。”
  “很好。一月十七日晚之前,你就我的当事人的事情联系过警察局和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吗?”
  “是的,我们联系过检察官办公室。”
  “太好了,谢谢你。你说你让你的制片人去追我的当事人,对吗?”
  “她的原话不是那样说的,”波特诺伊提醒道,“她说的是去跟踪。”
  弗莱尔看着波特诺伊,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比他还讨厌的人似的,“啊,好,随你怎么说,追也好,跟踪也好,我们换个时间再讨论它们之间的区别。泰纳斯女士,我的当事人跑了之后,你去哪里了?”
  “他的住处。”
  “为什么?”
  “我想,丹·默瑟总有个时候会在那里出现。”
  “因此你就在他的住处等他?”
  “是的。”
  “你等的时候一直在他住所外面吗?”
  温迪局促不安起来,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她扫视着到庭的人的脸,看着埃德·格雷森的眼睛,他九岁的儿子是最早的受害者,她可以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凝重。她说:“我看到灯亮着。”
  “丹·默瑟房子里的灯吗?”
  “是的。”
  “多奇怪啊,”弗莱尔极端讽刺地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不在家的时候会把灯开着。一次也没听说过。”
  “反对!”
  霍华德法官叹口气:“希科里先生!”
  弗莱尔的眼睛一直盯着温迪:“那你接着做了什么,泰纳斯女士?”
  “我敲门。”
  “我的当事人回答了吗?”
  “没有。”
  “有人回答吗?”
  “没有。”
  “那你接下来又做了什么,泰纳斯女士?”
  温迪说出下面这些话时,竭力保持镇静。“我好像从窗户里看到有动静。”
  “你好像从窗户里看到有动静。”弗莱尔重复说,“我的小姐啊,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啊?”
  “反对。”
  “反对无效。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试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我打开门。”
  “真的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曾经出过这样的案例,恋童癖者被抓住之后发生了自我伤害行为。”
  “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你是担心你的诱捕行动可能让我的当事人企图自杀?”
  “可以说是这样。是的。”
  弗莱尔把手放到胸口上:“我太感动了。”
  “大人!”波特诺伊喊道。
  弗莱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么说来,你是想救我的当事人?”
  “是的,如果说当真出了那样的情况,我会阻止他。”
  “在节目中,你使用过反常、道德败坏、’堕落‘、畸形’和‘人渣这样的字眼来描述你诱捕的人,是这样吗?”
  “是的。”
  “但今天你的证词却说,你愿意破门而入--实际上是违反法律--去救我当事人的命?”
  “我猜你可以这样说。”
  他不仅嘲讽地压低了声音,而且好像还用了好多天时间来演练这句话:“多么崇高啊。”
  “反对!”
  “我不是在装崇高,”温迪说,“我喜欢看到这些男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受到伤害的家庭得到一点安慰,用自杀的方式了结一切太容易了。”
  “我明白了。那你擅自闯进我的当事人家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反对。”波特诺伊说。“泰纳斯女士说门没锁--”
  “哦,好,进入、擅闯,你喜欢怎么说都行,”弗莱尔双手叉腰说,“只是别再打岔了,泰纳斯女士,你进入”--他又故意夸张地强调了这个词,“我的当事人家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发生。”
  “我的当事人没有试图伤害自己?”
  “没有。”
  “他在做什么?”
  “他没在家。”
  “房子里有人吗?”
  “没有。”
  “那你看到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弗莱尔点点头,慢步走开:“你刚才已经证实了,几乎我的当事人一跑出去,你的制片人就追上去了,然后你立即就开车去了我当事人的住处,你真的认为他有时间那么快回到家去自杀?”
  “他知道最快的回家路线,而且他先出发。是的,我认为有时间。”
  “明白了。但你错了,对吗?”
  “什么错了?”
  “我的当事人没有直接回家,是吗?”
  “对,他没有。”
  “但你却进了默瑟先生的家,而且是在他和警察到达之前,对吗?”
  “只有一会儿。”
  “你说的一会儿是多久?”
  “不知道。”
  “嗯,你必须检查每个房间,对吧?这样才能确认他没在用皮带或其他什么东西从房梁上上吊,对吗?”
  “我只检查了亮灯的那个房间,也就是厨房。”
  “这意味着你首先必须穿过起居室。告诉我,泰纳斯女士,你发现我的当事人没在家之后做了些什么?”
  “我回到外面,继续等待。”
  “等待什么?”
  “等警察出面。”
  “他们来了吗?”
  “是的。”
  “他们还有搜查我的当事人的家的搜查令,对吗?”
  “是的。”
  “尽管我知道你擅自闯入我的当事人的家的本意是崇高的,但你是否也有点担心你的诱捕行动没有足够的理由呢?”
  “不。”
  “自从一月十七日的节目播出之后,你已经对我的当事人的背景做了广泛的调查。但除了警察那晚在他家中发现的那些东西外,你发现任何其他不法行为的确凿证据了吗?”
  “暂时没有。”
  “我就当你说的是没有,”弗莱尔说,“简而言之,如果没有警察搜查过程中发现的证据,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的当事人与违法行为联系起来,是这样吗?”
  “他那晚出现在那座房子里了。”
  “那是一座没有未成年女孩居住的诱捕房,其实,泰纳斯女士,这个案子的确立--和你的--呃--名声的安全--都只有警察在我当事人家中发现的那些东西可以保证。除此之外,你一无所有,简而言之,你有足够的手段和理由放置那些证据,对吗?”
  听到这里,李·波特诺伊又站起来了:“法官大人,这太荒唐了,这种辩论应该由陪审团来做。”
  “泰纳斯女士承认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非法进入过那座房子。”弗莱尔说。
  “好,”波特诺伊说,“如果你觉得你能证明这点,就指控她犯了私闯民宅的罪吧。如果希科里先生想得出患白化病的修女或者放置证据这种荒唐的推论--我是指在审判中,当着陪审团的面--那也是他的权利,但我也可以出示证据表明他的推论有多么荒唐。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法庭,才会进行审判。泰纳斯女士是普通公民,我们不能像要求执法官员那样要求普通公民。法官大人,你不能否决那台电脑和那些照片,它们都是在持有搜查令的合法搜查中找到的,有些令人恶心的照片还藏在垃圾桶里和书架后面。泰纳斯女士不可能在她进入住所后那么短的时间,甚至可能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内放置那些东西。”
  弗莱尔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温迪·泰纳斯进入那座房子的原因都令人怀疑。灯亮着?有动静?这些都是借口。她有令人信服的动机放置那些证据,还有足够的条件,因为她知道丹·默瑟先生的房子很快就会被搜查。这比毒树上的毒水果还要坏。在那座房子里找到的证据必须被否决。”
  “温迪·泰纳斯是普通公民。”
  “但这并不能让她拥有自由行动权。她可以很容易地放置那台手提电脑和那些照片。”
  “你可以对陪审团这样说。”
  “法官大人,那些找到的东西很荒谬,容易引起偏见。泰纳斯女士自己的证词已经很清楚地说明,她显然不是一位普通的公民。我问过几次她与检察官办公室的关系,她自己也承认说她是他们的代理人。”
  听到这话,李·波特诺伊的脸红了:“大人,他这样说简直是荒谬。难道每一位报道犯罪的记者现在都被看成法律的代理人了?”
  “波特诺伊先生,泰纳斯女士自己也承认说,她与你的办公室合作过,而且关系密切。我可以让速记员从头读一下证词,就是有一个警察在现场,与检察官办公室有联系那部分。”
  “但那并不会让她也成为警察。”
  “波特诺伊先生,你也知道的,这只是语义学的问题。如果没有温迪·泰纳斯,检察官办公室就不会起诉我的当事人。整个案子--我的当事人现在被指控的罪行--都是由泰纳斯女士的诱捕行动引出的。没有她的参与,根本就不会签署什么搜查令。”
  波特诺伊走过房间:“法官大人,泰纳斯女士可能是最先向本办公室报案的人,但如果用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每一个报案的证人或控方都会被看成代理人--”
  “我已经听够了,”霍华德法官说,她砰的敲了一下木槌,站起来说,“我明天早上以前宣布我的裁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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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 Re: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 10年12月04日22点03分

不错 有老蔡作陪 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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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 Re:Re:Re:哈兰·科本《无处藏... 10年12月04日22点23分

哈哈,我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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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 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中…... 10年12月04日23点25分

第二章


  很多人喜欢在网上寻找约会对象,而艾力克·吴不同,他在网上寻找受害者。
  他编造了七个不同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在网上申请了七个不同的账号,每一个账号平均和六个人保持e-mail联系,其中三个账号的聊天对象是任何年龄的普通人,两个账号的聊天对象是五十多岁的单身汉,一个针对男同性恋者,最后一个则锁定认真寻找伴侣的女同性恋者。
  只要上线,吴就会和四十甚至五十个人聊天,并慢慢熟悉他们。多数人很谨慎,但是这没关系,艾力克·吴是个有耐心的人,最终他们总会让他了解到足够多的细节,他会根据这些信息决定是否继续与他们保持联系。
  开始他只和女人打交道,因为她们最容易受骗,可是他的工作并不是想获得性满足,他逐渐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广阔的市场,男人更可能忽视网上的安全问题,至少男人不害怕被强奸。他不害怕喜欢纠缠的人,一个男人越不谨慎,越容易让自己受到攻击。
  吴寻找几乎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单身人士,如果对方有儿子,予以排除;如果对方和家人住得很近,也予以排除;如果他们有室友,有重要的工作,有很多亲近的朋友,那么,统统排除。吴要的是孤单的人,孤单且与外界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目前,他又增加了一个条件,要离劳森家很近。
  他找到了这样一个受害者,弗莱迪·赛克斯。
  弗莱迪·赛克斯在新泽西州沃得维克市的一家税务公司工作,今年四十八岁,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根据弗莱迪·赛克斯自己在BiMen。com网站上聊天时所说的,他原先一直照顾母亲,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两年前母亲去世,他继承了位于荷荷卡斯的房子,那里距劳森的住处不足三英里。他在网上的照片是一张头像,看起来似乎是个老实人。他的头发黑似鞋油,很稀少,梳成典型的“地方支持中央”的样式。他的笑容像是被迫的,不自然,仿佛面临威胁时畏缩的样子。
  弗莱迪三周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艾尔·辛格的人,他们常常聊天。此人五十六岁,曾在艾克森公司担任经理,现已退休,结婚二十二年之后才发觉自己是“双性恋”。这个自称艾尔·辛格的人说他还爱着自己的妻子,但是她不能理解他对男人和女人的双向需求;他喜欢去欧洲旅行,喜欢品尝美食和观看电视上的体育节目。为了扮演这个辛格,吴附上了一张从基督教青年会的在线目录中下载的照片,相片上的人看上去体格健壮,但又不是非常英俊,因为如果太有吸引力,反倒可能引起弗莱迪的怀疑。让他相信这个伪造的人物的真实性,这是关键。
  弗莱迪·赛克斯的邻居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不会注意他的行踪,而且他的房子和同一街区里的其他房子一模一样。吴还注意到,赛克斯的车库门是电子操控的,这样进出车库门可以不必下车,无须担心被人看见,实在太好了。
  吴等了十分钟,然后按响门铃。
  “是谁?”
  “赛克斯先生的邮件。”
  “哪里来的?”
  弗莱迪·赛克斯没有开门,吴觉得有点奇怪,通常男人们听到有邮件总会毫不怀疑地打开门。这又是他们的一个弱点,是猎捕他们比猎捕女人更容易得手的原因之一,男人往往过于自信。吴弄脏了门上的窥视镜。赛克斯肯定正从窥视孔里打量着他,他会看到一个二十六岁的朝鲜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体形粗短而结实,或许赛克斯还注意到吴带着耳环,并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又或者他的体形和耳环会让赛克斯兴奋起来,谁知道呢?
  “托普菲特巧克力公司。”吴回答。
  “不,我的意思是,是谁寄来的?”
  吴假装看了一下单据,说道:“辛格先生。”
  这句话发生了作用,死锁的门闩打开了。吴盯着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微笑的弗莱迪·赛克斯。吴毫不迟疑地开始了行动,他的手如投出的长矛般直射赛克斯的喉咙,宛如鸟儿捕食般又准又狠,弗莱迪倒下了。吴的速度快得惊人,他闪进屋内,掩上了身后的房门。
  弗莱迪·赛克斯躺在地上,手握着自己的脖子,他想大声喊叫,可只能发出沙哑而含糊的声音。吴弯下腰,把他翻转过去,让他的肚皮朝下。弗莱迪尽力挣扎,吴不顾他的踢打,掀起猎物的衬衫,熟练地沿着脊骨摸索,直到找到第四和第五椎骨之间的那一点。弗莱迪又踢了几下,吴的食指和拇指像刺刀一样刺进骨头之间,力道之猛,几乎撕裂了皮肤。
  弗莱迪顿时变得僵硬。
  吴又加大了一点力量,使脊椎面关节半脱位。他的手仍然深深地插在两节椎骨中间,抓紧之后猛地拔了一下,弗莱迪脊骨里什么东西发出“啪”的一声,像一根吉他弦似的折断了。
  踢打停止了。
  一切动作都停止了。
  但弗莱迪·赛克斯还活着。这样最好,吴喜欢这样。原先他会立刻杀死猎物,但是他现在找到了更好的方法。活着,弗莱迪就能给他的老板打电话,说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活着,他就能提供储蓄卡的密码,吴需要钱的时候可以从自动提款机里提取现金;活着,如果有人打电话,他可以接听。
  而且,活着,吴就不必担心他散发出腐臭气味。


  吴堵上弗莱迪的嘴,把他赤身放在浴缸里。他刚才的打击让弗莱迪的脊椎面关节脱离了本来的位置,这样的脊椎骨脱臼比完全切断脊柱造成的伤害更加严重。吴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艺,弗莱迪的腿完全不能动了,他的三角肌或许还有作用,但手和前臂完全失去了功能,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他还能自主呼吸。
  弗莱迪·赛克斯瘫痪了。
  让赛克斯待在浴缸里的目的是使冲洗脏物更加容易。弗莱迪的眼睛睁得太大了点,吴曾经见到过这种表情:那是人处于过度恐惧和死亡之间的时候出现的一种空洞的眼神。
  显而易见,无须再把弗莱迪捆起来了。
  吴在阴暗的角落里坐着,等待黑夜的降临。他闭上眼睛,让思绪飘远。他们是在仰光的一些监狱里学习如何在绞死犯人时使用脊椎骨折术的,在那里他们学习到怎样选准位置,应该如何施力,打击不同的位置分别会产生什么效果。十三岁到十八岁的这段时间里,吴被召回祖国,在北朝鲜的政治监狱里,他的这项技术得到了进一步的实践,他们用创造性的手段杀死那些国家的敌人,吴徒手处死了很多人。他通过击打巨石来训练自己手掌的力量,而他学习人体解剖学的方式会让多数医科学生羡慕不已,他在真正的人体上练习,技术日臻完美。
  就是第四和第五脊椎骨中间的那一点,那是关键。如果高了一点,你会使对方完全瘫痪,从而很快死亡,别说手和腿了--他的内脏器官都会停止工作;如果低了一点,只有双腿会受到影响,手臂还能动弹;如果用力过猛,则可能会完全折断脊柱。这是一项精密的工作,要想做得好,必须多加练习。
  吴打开弗莱迪的计算机。他想跟他的名单上那些单身人士保持联系,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需要一个新的住处。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吴允许自己睡了一会儿,三小时后他醒来,看了看弗莱迪,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直直地盯着前方,没有焦点。
  当吴的联系人打通他的手机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了。
  “你住下了吗?”联系人问。
  “是的。”
  “有情况了。”
  吴等着下文。
  “我们需要加快点速度,有问题吗?”
  “没有。”
  “现在就要得到他。”
  “什么地方?”
  吴静静听着,记下地点。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吴回答。
  “艾力克?”
  吴等着。
  “谢谢你,伙计。”
  吴挂上电话,找到车钥匙,开着弗莱迪的本田车飞奔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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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 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载【更... 10年12月07日23点43分

第三章


  格蕾丝现在还不能报警,可是她也无法入睡。
  计算机仍然开着,屏保是去年在迪斯尼乐园拍的一张全家照,四人在爱普卡中心与古菲狗的合影。杰克戴着米老鼠的大耳朵,笑得十分灿烂,她的笑含蓄得多。当时她觉得戴那样的玩意儿挺无聊,可她的反应让杰克更加起劲。她碰了碰鼠标--它也叫“鼠”--家人的图像消失了。
  格蕾丝点击一个新的图示,Adobe Photoshop打开了那张奇怪的照片。格蕾丝对着那五个孩子的面孔凝视了几分钟,寻找着--她也不知道寻找些什么,或许是想找到些线索吧,然而一无所获。她框出包含着每一张面孔的一块图像,放大至约四英寸乘四英寸大小,这是极限,如果继续放大,图像就会变得模糊,难以辨认。彩色打印机里装着质量上乘的纸,于是她将图像打印出来,抓起剪刀开始工作。
  很快她就有了五个单独的头像,每一个对应着照片上的一个人。她又仔细研究起他们来,这一次特别注意杰克身边的金发女孩。她很漂亮,有着邻家女孩般的清纯面容和长长的淡黄色秀发。这个年轻女孩眼睛看着杰克,目光中包含深意,格蕾丝感受到一阵冲击,是什么呢?嫉妒?多么奇怪。这个女孩是谁?显然是他的前任女友--一个杰克从来没有提起过的女友,但那又怎么样呢?格蕾丝有自己的过去,杰克也一样,为什么要为这张照片上的目光而困扰呢?
  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等杰克回来,等他回来后向他索要答案。
  但是她想知道什么事的答案呢?
  再回头仔细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老照片突然出现在她的照片袋里,照片上可能是杰克,这确实很奇怪,而那个金发女孩被画掉的样子,甚至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然后,杰克没有打招呼就在夜里离开了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大事?可能是照片令他不安,他关掉手机,也许现在正在一个酒吧里,或者在丹的家里。也许,整件事只是一个奇怪的玩笑。
  是的,格蕾丝,一定是这样,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格蕾丝独自坐着,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计算机显示屏散发出一些光亮。她试着给这件事找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可她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她意识到这只会让她更加害怕。
  格蕾丝用鼠标在那个热切地盯着她丈夫的年轻女孩的脸上点了点,把她放大,以便看得更清楚。她凝视着那张脸,深深凝视着,一阵恐惧令她头皮发麻。格蕾丝一动不动,继续看着那个女孩的脸,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她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以及为了什么,但她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她曾经见到过这个年轻女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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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 Re:Re:哈兰·科本《无处藏身》连... 10年12月08日10点3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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