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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诅咒之惑(人气:394)
 小吴粗眉的饭团打开小吴的博客
1 楼: 诅咒之惑 08年08月12日10点31分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由H省W市直达北京的Z136号列车卧铺车厢
公元二〇〇八年一月
在这个旅游淡季,小小的单间里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望着火车后飞逝的景致,就想到过去的时间,和过去的人事。去旅游吧,这是哥哥给我的忠告。我明白,他要我做的,不仅仅是忘却。

H省W市T大学
公元二〇〇四年十月
医学系主楼正下的方寸之地围满了人,大家的目光,只是瞅着冷酷的警戒线围住的那个几近模糊的物体,或者说是一具再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躯壳。在它还拥有思想的时候是一个伶俐的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吴思思,也拥有清秀标致的面容,可惜从几十米的楼顶做自由落体运动,即使选择了背部着地的方式,脸也不免血肉模糊、难以辨认。从她的枕头下找到了打印的遗书,一封通篇充斥着诅咒的遗书。警方顶不住泛滥的好奇心,公开了遗书。
“我选择这种方式报复每个伤害过我的人,是因为我相信怨恨的力量。”
“我的恨意是不会随着生命的终结而随风飘散的。”
“我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 ...
“你们只是仇恨的祭品,没有人会死的安详,没有人会逃出惩罚。”
事实上,吴思思有不少值得报复的人,或者是可能恨着的人。例如,有名的富家女王昕怡;例如,她的前男友、王昕怡的哥哥王廷海;还例如,他们班的同学。恨王昕怡,是因为她紧咬着自己的孤儿身份大打“门户牌”,拆散自己和她哥哥王廷海这对倾心相恋的人儿;恨王廷海,是因为他懦弱得到了因为妹妹不公正的评价就不顾恋人的苦苦哀求强行分手的地步,甚至不久还另结新欢;恨同学们,是因为其中的一张“大嘴”将自己的身世捅到原本并不知情的王昕怡耳里。
但是,在这样一个破除迷信的年代,“诅咒”是只存在于鬼怪奇闻的谈资中的故弄玄虚,没有人会执着的相信将死之人用鲜血谱成的乐章会是勾魂的音调,更何况号称“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们。事态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已平息。
再说吴思思,只是孤儿院里的弃儿,只是一个怯懦的以跳楼这种惨烈的方式显示自己的无助。没有人与她交恶,没有人是她知己,因此警方的调查分外容易的以自杀结案。更多的人选择轻蔑的嗤之以鼻——这样一个竞争至上的金钱世界,少一个对手便意味着多一份机会。

死亡的阴霾,并未选择消散。
诅咒的召唤,至今萦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H省W市T大学
公元二〇〇五年三月
诅咒的应验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刺目的警戒线再一次围在它们不久前曾驻守过的地方——医学大楼的正下方.只不过这一次血肉模糊的,是狠心抛弃了吴思思的负心人王廷海.相比起警方模棱两可的自杀动机,大家更愿意相信校园BBS上的各种关于妖魔鬼怪的无稽之谈。有好事者甚至在网上将吴思思遗书中的词句加以揣度,藉以预测下一个引火烧身的倒霉蛋。也有不少唯物主义者发文反唇相讥,罗列出大量事实用来证明王廷海的自杀是早现端倪的事情:吴思思出事以后终日魂不守舍、后悔不已;痛骂了平时疼爱有加的宝贝妹妹王昕怡;甚至,还和刚刚结识、大家还不曾认识的新女友毫不犹豫地提出分手。
但是,在这件事里受伤最深的莫过于王昕怡了。最亲的哥哥由于自己的原因忽地就没了,换句话说是自己间接的杀了哥哥,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她神情恍惚,捧着骨灰盒喃喃终日,不得不在家人的陪同下休学离校。归根结蒂,其实吴思思的死谁也怨不得。只是王氏集团财大气粗,门户观念毕竟是重了些,王昕怡才在这种情况下拆散了这对神仙眷侣。校园里人心惶惶。

而恶魔却扬起了诡异的微笑。
死亡的三桅帆船展开了残破的风帆。


H省W市T大学
公元二〇〇六年九月
经过了漫长的假期,室友们都在兴奋地交流自己的趣事,嘻嘻哈哈不亦乐乎。正午刚过,正是聚餐的好时机,而从男生寝室传来惊恐的呼救声则搅没了所有人的食欲。不多时,很快的开来了警车和救护车,两副担架匆匆离开宿舍楼。谁都明白,这是王廷海曾经的宿舍出的事。警方澄清这只是一般的食物中毒,受害的也只是巧合:王廷海以前的室友刘一鸣和胡诗凯。但,真的是巧合吗?刘一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一命呜呼,胡诗凯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也暂时陷入了深度昏迷。“真是邪门了!”每个人都这么说。因为两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刚买回来的东西就倒地的,但在食物中并没有检查出任何有毒迹象,并且这些摆放在靠门的电视机旁的食物是刚刚由刘一鸣和马天两人一起买回来的。食物还挺丰盛,尽是些大家爱吃的“垃圾食品”肯德基,有薯条、汉堡、鸡块等等。在现场的人都互相证明案发前后没有人靠近过这些食品或是做些奇怪的举动。再说毒物,经化验是剧毒的氰化铁,其他人不死都是万幸了。
房间里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警察同志耐心的忍受了赵麒的啰嗦,整理出了当时房间的情况。胡诗凯在和女友煲电话粥;隔壁寝室过来蹭饭的赵麒和陈叶煦在最里边的下铺大谈电脑游戏;陈碧霄在他们的上铺和某人发短信聊的火热。当问讯到她发短信的对象是谁时,陈碧霄轻轻松松吐出两个字:“马天。”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门口围观的女生顿时炸了锅。赵麒在旁边捂着腮帮子酸溜溜的看着等候询问、一脸无辜的马天,心里不禁感叹:唉,世态炎凉。谁让马天曾经是与王廷海在各个方面都旗鼓相当的风流才子呢?自己这个穷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喜欢掉书袋,女生们从来是不会对这种装筋过头的人感兴趣的。陈碧霄的证词很快被短信记录证实了,马天也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公开了自己与陈碧霄的恋情。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换女友的消息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马天这次竟然能一声不吭,保守住了这个秘密,连自己同寝室的哥们也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就连身为陈碧霄的弟弟又同是马天的室友的陈叶煦也不知道,足见保密工作的到位。一切本来都挺好的。
这样和谐的环境直到在窗户处不断变化位置以期获得更多的伞状信号的胡诗凯发现刘一鸣和马天两人抱着香味四溢的美味回来,并且立即通知了大家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的时候才被打断。赵麒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却发现铁将军把门——上锁了。我靠!他在心里暗暗骂着学校的厕所总是在最不该堵的时候堵住了,于是通知了其他男生到楼下去,还好楼下没堵。大家赶在刘一鸣和马天回来之前就洗好了手,作好了和其他人抢美味的准备。刘一鸣先吃了薯条、圣代和鸡块;胡诗凯也吃了同样的食物,结果两个人都遭遇不幸。
这种事儿要搁到别的大学,恐怕只会在警方的调查结束后就恢复了平静。可是这毕竟是已经人心惶惶的T大学,中毒事件就好像在大学的校园中投放了两颗原子弹,影响十分广泛。校园BBS上还专门开设了安抚吴思思怨恨的“灵堂”,不少人为表诚意,以实名的方式忏悔自己的不是,不少陈谷子烂芝麻的回忆也被折腾出来。话说回来,这样还真得挺有成效,一切又归复平静.
考虑到这一连串的诡异杀人事件,又加上M市的新小区业已完工,校方做出了迁移全校师生的决定从某个角度看,这是明智的。

假面舞会已进行到一半。
真正的盛宴还没有开场。

H省W市T大学
公元二〇〇七年十二月
废弃的教学楼迎来了最后的倒计时,这里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耸立起新的高楼大厦。而同时,血红的恶魔绽露了狰狞的笑容......
太阳泛着昏惨惨的黄光爬出来,不死不活地照着几乎干涸的河床。天上不见一朵云,只是透着晦暗昏沉的红晕;而那水,只是在太阳的红晕下永不停息地喧哗痉挛悸动。在早已荒废的泥泞的河床上,都是长满了苍白的特大的水百合花沙滩。它们在这荒凉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地叹气,像天上伸出它们像死人一样的长脖子,一前一后的点着他们永恒的头。从它们中间传来一阵不清晰的喃喃声,像地下水的冲刷声一样.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叹息着。
它们的领地也有边界——那死气沉沉的医学主楼已遥遥在望了。在这市郊极其清冷的地带,第一眼瞥见那座阴森的府邸,就有一种令人难受的忧伤感渗入心灵。这里的难受,是因为这种忧伤感无法被任何一种富有诗意而较为愉快的情绪所解除。
而这场生命的豪赌,就在这里下注。
原本好好的同学会,因为主办人把地点选在了废弃的教学楼周围几百米外的出租别墅里,像是刻意给人旧事重提的感觉——这次邀请的对象,都和吴思思的死亡有着若隐若现的牵连;还加上本来就在交通不便的山区,大雪也即将来袭;就连杀意也弥散在这原本就阴冷潮湿的空气中,浸淫着胆寒的土壤。直到第二天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只来了稀稀落落的人:好睡懒觉、与周公会面的陈碧霄;在客厅里互揭老底、你一盅我一盅的喝了整晚的赵麒和马天;战战兢兢看着鬼片吃瓜子、自己吓自己结果忘了时间的王昕怡;整天双进双出、你侬我侬的陈叶煦和罗安琪;背着相机拿着笔记本在即将重建、建材备齐的校园里窜来窜去、想写个专访的吴婧怡。
一夜大雪带给这里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世界,很有些北国情调。马天和赵麒从酒瓶堆中爬出来,走到餐桌旁等候早餐的光临。厨房里传来隐隐的“稍等片刻”的声音让人有一种难得的温馨。赵麒拍着通红的脸颊,马天揉着宿醉造成的“熊猫眼”,两个醉鬼的哈欠此起彼伏,楼上传来了吃吃的笑声,“你们俩还是一点儿也不能喝。看看,一喝就上脸。”陈碧霄难得起了个早床就和马天磨嘴皮子,懒懒的倚在楼梯的拐角处理着头发。马天在赵麒对面寻了把椅子坐好,乜了一眼陈碧霄,忿忿道:“切,你弟弟成天浸在温柔乡里,就三个男人,你要我找谁喝?嗳,”马天瞥了一眼赵麒,“你现在不会还在做你那个没前途的小警察吧。怎么,还是副科?”“去你的吧!早升了副局。你呢,还在政治风暴中打转吧?啧啧,这人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是炙手可热的那一类王老五,也不早点谋划把自己打发出去?要是成了糟老头,估计看上你的就只有拜金女喽!”赵麒依旧不改当年“鸡婆男”本色,冲着比自己优越多少倍的马天大发牢骚。马天无奈的看看那边衣服上还别着警徽,高高瘦瘦一脸不正经的某人,不禁想到赵麒一定是还没解决个人问题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虽然自己这几年靠着关系和自己的能力在仕途上是一帆风顺,但感情方面却一直没有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女”……他扭头看看陈碧霄,问:“嘿,碧霄你还在珠宝鉴定所工作吗?”马天灼灼的看着对面那个慵懒而变化莫测的女孩。
“没啦,两年前下海做了SOHO,你们知道的,我是那种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偶尔凭心情接点单子。不过,”她留了半截话,看到赵麒这个好奇心旺盛的IBM(International Big Mouth,国际大嘴)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才接着说:“王昕怡拜托的,我向来是照单全收。而且就算是我洗手不干,做个彻底的‘腐女’我也不怕,反正有我弟和弟媳呢。”赵麒一下没转过弯来,懵了:“不对不对,你怎么不依靠马天呢?他可是你…… ”“早分手了。”马天从荷包里摸出一包烟点着,眼神黯淡,半是搪塞的回答了赵麒这个近乎弱智的问题。“是我提出分手的。”陈碧霄接嘴,“因为不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赵麒显然还是没悟过来为什么陈碧霄敢甩马天这个钻石级帅哥。“嘿嘿,人民警察的业余生活还真是无聊透顶了。或者说,你还是‘单身贵族’吧。”被无故调侃了一番的赵麒不满地循声望去,陈叶煦悠哉游哉的从二楼的拐角处踱了出来,自顾自地拣了把靠暖气的椅子,接着说道:“我姐就是这种随心所欲的人,不然怎么会毅然抛弃优厚的工作来做SOHO一族,依靠我这个至今还名不经传的外科医生和在王家当大厨的Angel呢?”
这时从厨房推来了香味四溢的早餐车,王昕怡和罗安琪就珠宝问题交流着,另一个穿着运动服、把长发草草扎成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在笑嘻嘻的分发早餐:两片面包、两个荷包蛋和一杯牛奶。赵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这里的保姆吗?”回答他的是一串肆无忌惮的大笑和一句让他崩溃的话:“保姆?啊哈哈哈……你这玩笑开得还真大,我是保姆?我是吴婧怡啊,就是前两天采访你的那个,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了,啊哈哈哈……”“什么?”众人(除了天塌下来都不会慌的陈碧霄)满头冷汗的看着正在胡吃海喝、神经粗过水桶的某人,又想起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中那个西装笔挺、目光犀利的眼镜女强人,被现代化妆术的高超精妙所折服的同时,大家不禁想到了一句俗语:人不可貌相……。
马天不客气的大嚼特嚼,借着下咽的功夫夸奖道:“罗安琪不愧是大厨,那手艺可不是盖的!嗯,王昕怡你不是千金之躯,还能下厨房?”王昕怡听了这番不怀好意的抢白,淡然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特意为你们这些俗人准备的,那么激动干什么。再说,安琪的手艺毕竟还是火候不够,自己来总比外人插手好。你们难道不是这样认为吗?”说着便从随身挎着的小坤包里摸出一副刀叉,把咖啡倒掉又冲了杯清茶,自顾自的享受起来。罗安琪一时羞赧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脸涨得通红,狠狠地剜了王昕怡一眼,甩手就上了楼。陈叶煦见未婚妻受到羞辱,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厉声反驳起来:“安琪为你做了多少事情,迁就了多少次你的大小姐脾气,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死性不改!”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以下,马天也因为被狠狠顶了一句正待发作,被赵麒和吴婧怡两人连拉带拽的拖到了电视旁。陈碧霄顾全大局,悠悠地拽了拽弟弟的衣袖,道:“算了,何必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一架;再说了,这王昕怡也并非不识时务的人吧,犯了众怒可是要被赶出去的哟。这个道理,想必各人心里都有数吧。”陈叶煦顺势拣了个台阶,到厨房里拿了瓶温热的牛奶上楼去了。而王昕怡也自觉说话过分了点,就此打住,安安静静地吃早餐。但气氛就此凝重了许多,好好的早餐不欢而散。
借着刚停的暴风雪,赵麒和马天在沿途寻找可以呼救的农户、加油站之类的地方。顺着小河——那片曾经美轮美奂的地方朝南走去,可他们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依然没有任何地方向他们敞开着大门,只有一条残破的木船拴在孤零零的木桩上。雪又飘飘忽忽地落了,狂风呼啸着肆虐地撕扯两人的外套。“回去吧,不然非冻死在这鬼地方!”马天哆哆嗦嗦地扯着好不到哪儿去的赵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真是的!赵麒愤愤地瞅了马天一眼,继续向前走去。没走两步,他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裤袋里摸出了手机,马天的眼睛也倏的放了光:“对呀我们可以叫她们来接呀!你小子还真不赖!”但是……手机没信号……“我靠!怎么把前两天信号塔倒塌的那档子事给忘了!”赵麒明显抓狂了。但更让他抓狂的是,透过朦朦胧胧的灯光他们找到了不过距离两百米的别墅……
回到相对暖和的房间 ,两人松了松冻僵的胳膊,一头扎进柔软的沙发。吴婧怡正在郁闷的狂摁遥控器的按钮,见他们忙问:“手机有信号吗?”马天沉重的摇摇头,吴婧怡沮丧的说:“惨啦惨啦,电视天线断了,电话线也断了,现在手机也没信号,就是不知道汽车方面怎么样。不过就算汽车是好的,这种时不时下雪的归天企业根本没法开过这几十公里的田间小路啊,”见到赵麒脸色骤变,吴婧怡又宽慰道:“不过没事的。我早就和我的上司说好了,要是五天之内没有去上班,他就会去报警。而且这里的食物和水源储备还很丰富,足够我们三个月生活的了。而且这里有两台手动发电机、地下水和足够烧一个冬天的柴火,没事的!”这时罗安琪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吃饭,面对丰盛的午餐,大家都是露出了狼吞虎咽的本性。只有赵麒眼尖,发现饭桌上少了王昕怡。奋力和盘子里一只光溜溜的鸡蛋搏斗的陈碧霄很不满的抬起头,回答赵麒的询问:“她呀,甭提了。早饭以后就一直闹别扭,‘吧嗒’,把门拴上了。这不,送水、吃饭都没反应么?”“诶,不对吧,我记得各人房间里的饮用水早就变了质,洗手间里的水也顶多供洗漱而已。但是谁也不能不吃不喝坚持几天呀!”“对哦,马天。不如我们等会儿给她送点东西吧!”“安啦,先吃饭,别说话,吴婧怡。等会就去,咱不急啊。”“陈碧霄,你啊……”
吃饱喝足,陈叶煦和马天拿了些食物和饮水,抬到王昕怡的门口。马天叫门却半天没有反应,不由摸摸头:“怪了,这家伙平时不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不安神,今儿是怎么了?”“她呀,精神不太稳定。上次还拜托我给她弄了几瓶安眠药咧!现在八成是吃了药睡着了。”说话的是陈叶煦,他满不在乎的点燃了一只烟。随后上楼的赵麒听闻此言,作为一个优秀的刑侦人员的神经立马绷得紧紧的:什么?王昕怡吃安眠药?她会不会……他捶着脑袋,试图将这个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驱逐出境,但还是无法抑制的蹿上了脑海:王昕怡,已经死了!陈碧霄神出鬼没的站在两人身后,仿佛窥到了赵麒的心事,提醒道:“还不快点儿?弄不好王昕怡早就和那些推理小说里写的一样——死翘翘了!”听闻此言,大家才真正紧张起来。陈叶煦急忙把烟踩灭,和紧张不已的马天三下五除二的把薄薄的木门撞开,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情景在吃惊之余不禁诅咒陈碧霄的乌鸦嘴——
王昕怡僵直的挂在老旧的吊灯上,充作脚踏的凳子倒在地上。她的床头,还散落了几片雪白的药片,只有空空的安眠药的瓶子在墙角饮泣。王昕怡的表情还很平静,大概是安眠药的结果。她的荷包里还有一封遗书。自杀之意,不言而喻。
陈碧霄突然嚷道:“我明白了!是王昕怡杀的那些人,就是她!”赵麒也显出了一幅“我怎么没早想到”的表情,大家这下才放心。终于没有了死亡的阴霾,天也显得晴了。
但凶手依然没有停下他的步伐,谋杀还在继续。

“算了,我去看看救援的人到了没。和尸体在一起总觉得不大自在。”马天朔了他此生中的最后一句话。三十分钟后,明丽灼目的火焰伴随着狂风暴雪在废弃的医学主楼楼顶扶摇直上,像是一座古老的烽火台传递着死亡的讯息。赵麒、陈碧霄在窗边品茶,发现火光后立马拔腿向大楼冲刺,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浑身被火焰啮食的马天从楼顶的废弃温室的玻璃窗奋力冲出,结果重重的砸在雪地上的一幕。当时的马天面孔狰狞,痉挛着抽搐了一下,努力要说些什么,嘴唇(姑且把那焦黑的窟窿称为嘴唇)翕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赵某人胆大包天,却也只是试探着轻触了一下马天颈动脉,点头示意马天是法医最常见的东西后,也忍不住扶着树干狂呕不止。与赵麒相隔几步之遥的陈碧霄顿时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跪倒在地。吴婧怡拿相机晚来了一步,没有看到被赵麒遮住的尸体,但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丢下东西拔腿就跑。赵麒紧随而上,却发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另一桩命案。
赵麒闯进二楼陈叶煦的房间时,吴婧怡已呜咽着瘫倒在地,指着偎依在一起、还是温热的陈叶煦和罗安琪两人的尸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唔……”赵麒大胆上前看了看,两人还是维持着生前的动作,宛然在世,只是嘴唇上鲜艳的绀紫色、身周散发的淡淡苦杏仁的味道,“氰化物,应该错不了吧。”他喃喃道。不知怎地,赵麒突然回忆的,是刘一鸣中毒时的情形,为什么会如此相像?赵麒扪心自问。只是灵光一现,赵麒想到了能把整个事件串联起来的人物,只是为什么会是……不,不可能!赵麒只好自嘲多虑。
房间的供暖没有客厅的足,吴婧怡索性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着了。赵麒轻轻摇醒吴婧怡,问:“陈碧霄呢?”吴婧怡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含糊的说:“她呀,好像是受的打击太大了,回来以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一直在沙发上睡觉,没有看见她出去过。”不可能!赵麒一惊,向陈碧霄的房间奔去。隔着木门,赵麒听到了隐隐的啜泣声,这才使他紧张的心略为放松。
但是,“砰!”的一声巨响让赵麒不得不边骂娘,边向吴婧怡的房间跑去,好在吴婧怡的房间和陈碧霄的只隔了一道板壁,赵麒有幸目睹到不幸中的万幸:吴婧怡的房间正中悬挂着的吊灯,此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床铺的正中央,还好吴婧怡本人正好端端的看着这场差点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难。赵麒仔细的检查了吊灯的每一个部位,在接口处,他发现了一些被熔化得差不多的黏着剂的痕迹。“我,我只是刚刚拿了本书在书桌旁坐下,把灯开了一会儿。真是没想到会这样……”吴婧怡劫后余生的长叹一口气。一切的一切都串起来了!赵麒霎那间明白了这次聚会的发起、马天等人的死,全都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就连刘一鸣、胡诗凯等等的遭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是陈碧霄干的,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从吴思思开始,每一个和她有牵连的人都惨遭灭口;陈碧霄一定是王廷海的新欢,而沉浸在甜蜜中的她是看不惯自己的男友和旧爱还情意万千,于是吴思思就被叫到学校的天台上,假装和她聊聊王廷海,顺手一推……只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切全被跟踪吴思思的王昕怡看在眼里,可能是家庭关系,也可能是陈碧霄发现王昕怡时过于匆忙,而忘记收敛她眼中的那份寒彻骨髓的恐怖气息,王昕怡并没有报警。但还是有人知道了,陈碧霄这个聪明的女子很快从王廷海近乎绝望的眼神中看出,王昕怡把这一切告诉了她最亲的哥哥。她像对待吴思思一样对待了尾随她而来的王廷海,只不过这一次她还得伙同自己的弟弟把遗书塞在枕头下。刘一鸣很不幸,目睹了命案,只不过他没有像王昕怡那样缄默,而是勒索这个高明的罪犯——贪心不足的家伙,这个珠宝设计所的高才生拥有集艺术家的想象力和科学家的缜密思维,策划了一次近乎完美的谋杀。合该这马天倒霉,爱上了陈碧霄,只能被乖乖利用,当然,这是在他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陈碧霄从实验室里弄出来一些做电镜试验的氰化铁,虽然会费些周折,但毕竟会弄到手。笨警察是不会问她当时到底上厕所了没有,正如不会问她是不是在吸管的接口处涂毒一样显而易见。陈碧霄只要借着和马天发短信的机会确定刘一鸣的位置。当刘一鸣怀着大功告成的心情捡了块炸鸡,吃下毒药……至于胡诗凯,因为刘一鸣这种贪心吝啬的人肯定会选一块最满意的炸鸡,偏偏胡诗凯背时,捡了块经刘一鸣手的。
而这次的报复,很显然是陈碧霄处心积虑、以防后患的一招。马天的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很有可能是发现了陈碧霄的秘密;王昕怡的精神本来就濒临崩溃,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事情说出去了;陈叶煦和罗安琪两人虽然是她的亲人,但是陈碧霄没有了正式工作,下半辈子要依靠陈叶煦,于是陈叶煦扬言要告发自己的姐姐、曾经的同谋;吴婧怡是记者,陈碧霄此时已杀红了眼,对于这样敏感的职业自然是不愿放过;自己是警察,指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赵麒想都不愿再想。他连忙叫上吴婧怡,小声地把自己的推理告诉了她,吴婧怡沉思片刻,说:“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还真联系得上。快点,免得她跑了!”一语点醒梦中人,赵麒拔腿便向陈碧霄的房间奔去。
撞开门后,赵麒发现陈碧霄早已不在,别说是她本人,就连行李都不见了踪影。“怎么会……”赵麒目瞪口呆,“可是我明明听见她在哭的……”“该不会是这个吧,”吴婧怡举着一只小小的卡式录音机,从录音机里还能听见那熟悉的啜泣。被耍了!赵麒气的牙痒痒,当与此同时,他发现在床上摆着一台精致的笔记本电脑,还荧荧的发出黯淡的光。WORD还开着,赵麒仔细的看了一遍,果然与自己推理的别无二致。但是看到最后,赵麒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在校园里装了炸弹,即将爆炸!”赵麒掐掐表,发现距离上面的爆炸时间还不到三十分钟!
靠!这冰天雪地的上哪去找交通工具!赵麒很没风度的摔下吴婧怡,一个人疯了似的扎可以避难的地方,这时,池塘很合时机的出现了:三十、二十九……每一秒都是死亡的倒计时,“扑通!”赵麒在爆炸的一瞬间跳进了尚未冰封的水中……

戏就要落幕了;
观众们才发现真正的恶魔原是那个小小的配角。

一个月以后。
一间安静的公寓里,随处可见的是黑白灰的装饰品。唯一用艳丽的红色点缀过的房间里,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头堆满了鲜花和没有拆封的信件。房间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此刻正处于待机状态,桌上的一杯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咖啡让人觉得主人似乎刚出去不久。“什么!”一声凄厉的呼喊从客厅方向传来。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随手拆了一封信,刚刚看了个开头就不屑的把它甩进了垃圾桶。男子又动了动电脑,发现加设了密码,于是略一思忖,在键盘上流利的打下一行字符,按下回车键,密码被轻而易举地解除了。男子脸上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然而上网后他看到的是:各大媒体对刚刚升职的赵麒发出连篇累牍的褒奖和网友们的一致好评,这不由得使他皱起了眉头。他小心的看看门外,正好对上了一双疲惫但不失锐利的目光。目光的主人用调侃的语气说:“哦,难道老哥你怕我把信息还留在电脑里?真是的,两天两夜居然还打不赢你,气煞我也!”“切。”说话间男子已经打开了台灯,衬着昏暗的灯光看得出门外透出吴婧怡的身影,她一闪身进了屋,抱着笔记本电脑栽倒在松软的床上。男子呢,年纪绝不超过三十岁,正是有为之际,却偏偏生了一副与吴婧怡相似、更精明几分的面孔,目光里满是狡黠。见吴婧怡已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男子也不久留,在厨房整理一番后离开了房间。
在飞驰的“悍马”上,男子淡淡叹了口气:妹妹,我都知道,你是为了谁——你的小姐姐、我的二妹——吴思思。陈碧霄固然聪明,却是被你一步步逼到疑神疑鬼的境地的:陈叶煦和罗安琪是在共饮同一瓶牛奶的时候被你早就抹在锡箔纸接口处的氰化铁毒死的;马天是被你用建材中的生石灰遇水放出大量的热所点燃的一小撮TNT和易燃物逼到绝路的。最后陈碧霄的结局,要是依了你的个性定是在写自白书的时候勒死她,绑上行李沉底的吧。至于赵麒,他从一开始就决不是置身事外的,那个泄露吴思思秘密的人正是他,但还是得留他做错误的推理不是吗?虽然不错,但要不是那些炸药毁灭了大量的证据,你就留下太多的破绽给那些警察了。毕竟,是手生了些,妹妹。
一缕青烟顺着敞开的车窗肆意开来,就像这可能永远也无人知晓的罪恶一样,肆意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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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いたくなんてないから 

何も言えない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埃勒里道尔DOR
2 楼: Re:诅咒之惑 08年08月12日16点08分


顶一下~






推理万岁!~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whatever remains,however improbable,must be the truth!<当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无论多么的不可思议,那也肯定是真理!>
  欢迎各位加我的Q号和我一起讨论推理;495653556~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geren0477偷火种的人
3 楼: Re:Re:诅咒之惑 08年08月13日22点28分


先顶后看~~~~






There is more to them than meets the eye

※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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