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gjiajun(小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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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Re:Re:西格蒙德的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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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06月09日19点47分 |
Ⅲ 可怕的计划逐渐在我脑海中形成了,避免忘记,我如小说提纲般将其一一记录下来,这也有助于反复阅读后的完善改进。 要杀死一个失去双足的人并不困难,只是要骗过保险公司调查员的这个命题稍具难度。 所以如果只有一个计划,对力求完美的我来说无疑是一次冒险。我拼凑起零碎的记忆,在以往阅读过的推理小说中寻求有用素材,组织出了几个可以穿插使用的谋杀计划。 翻开白色的MAC笔记本电脑,眼前白花花一片word文档页面,我习惯性地在口袋中摸索香烟,可只掏出一块小小的口香糖。这才记起,我正在进行着痛苦的戒烟,用得是邻居赠送的戒烟口香糖。 我嚼起甜腻的糖块,格外的有滋味,因为我那位友爱的傻邻居,就是我第一个杀人计划最重要的工具。 某天,我的邻居在她寒酸的庭院里照料着自己亲手栽种蔬菜瓜果,她会看见我正埋头在自己家的庭院中挖着土坑,坑很深,足够放下一口最考究的棺材。 她知道我从来不打理家务,更别说是尘土飞扬的庭院了。她一定会奇怪,在庭院里挖一个这样的坑,我的用意何在? 之后她会注意到我坐着轮椅、足不出户的妻子几天没露面了,而我只会轻描淡写的敷衍她的疑问,告诉她妻子只是去了娘家而已。 她的好奇心不断膨胀。逐渐,好管闲事的家庭主妇就开始日夜监视起我的庭院了。 凌晨时分,在夜色的掩护下,我将几只打包好的三色蛇皮袋悄悄丢入那个深坑里,眼角边定会残留躲在窗帘后的人影。 她看见了我鬼祟的行为,勾起蠢蠢欲动的侦探本能,将一个个反常的细节串连起来,她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冰冷的尸骨。 终于,她决心做一番试探。 次日上午,门铃不出意料的响起,女人迫切的好奇心甚至不允许她等到午饭后。 打开门,我那位年过三十的女邻居捧着一包口香糖,一脸勉强的笑容。 “我给你送口香糖来了。”她把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眼光不安分得透过我身体望向屋子里,狐疑地问道,“咦?你太太还没回来呀?” “是啊!她想再多住几天。”我紧张的应付着,故意将一只手中的毛刷藏到了背后。 “你在装修房子吗?”她终于看见了我身后那堵粉刷了一半的墙壁,鲜艳的红色乳胶漆进一步证实了她的某些猜想。 “闲得发慌,找些事干干而已。”我正视一眼提问者,以便她看清我布满血丝的眼球和浓重的黑眼圈。 “那么,那么我先回家了,炉子上还炖着汤呢。”她逃似的冲进了对面的房门里,我听见了门板后“噼噼叭叭”的上锁声。 虽然我没有透视眼,但也猜得到回到房间里的女邻居,一定按着剧烈的心跳,拨通了报警电话,因为我给出的暗示足够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画面中的我谋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警察比我预期中来得快,人数比想象中来得多得多。 门外簇拥着统一制服的男人,带队的向我解释着此行的目的,有人报警说我住的房子发生了血案,他的口气和架势都表明我的家他们是搜定了。即便这次我拒绝,不多时他也会带着搜查令再次驾临,把我的不合作变成无用功。 虽然打心眼里厌恶陌生人在我家中翻箱倒柜,可我还是保持克制,纵容着他们笨拙的搜查行动。 高档的家具令他们显露卑微的寒酸相,伫立一旁的我不知为何又寻回了以往居高临下的威风。警探卓尔不凡的嗅觉神经,闻到了飘浮在空气中带有血沫子的腥气味,望着一整堵新刷的红色墙面,房子男主人的名字被登记在了杀人嫌疑犯一栏。 “先生,怎么没看见你的妻子?”警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用词还算客气。 “她回娘家了。”我意外的发现,这位警探胸前的警号是“1974094292”,与我梦见的号码一字不拉,我因此停顿了一下后,问道,“难道你认为我杀了她吗?” “我可没这么说。嘿,你,”显然,我的迟疑被当成了心虚的表现,带队的警探叫来一名搜查队员,“把红色的墙面取样带回去检验。先生,你打算一个人重新装璜房子吗?” “我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愿意把自己家的墙面涂得那么鲜红,这样的人还真少见。” “这不违反法律规定吧!” “当然。”警探拿起我和妻子的合影,“那么现在能联系到你美丽的妻子吗?” “实在抱歉,她的娘家在偏僻的农村,那里通讯只有依靠一周去一次的邮递员。花费高额成本拉一条电话线进那个村子,电信公司则需要数十年来收回成本,显得是笔不划算的买卖。”回答合乎情理,却过于流利了,警探应该会发现这点。 “也就是说,现在没人知道你的妻子在哪里,对不对?”警探的提问方式很巧妙。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着什么,于是刻意皱了皱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还未收拾停当的庭院草坪。 警探发现了我这一细微的举动,挪步走向我的庭院。 “请别走近那里,草坪还没有修剪完毕。”我提高了嗓门,高声阻止道。 警探阴沉地一笑,脸上浮现出许多的皱纹:“先生,我必须抱歉地对你说,你的要求恕难从命。快过来两个人,为院子里的草坪松松土。” “警官,我恳请你收回成命,不然就得有人为践踏昂贵的草皮付出代价。”我嚣张的发出最后通牒。 而我遇上的偏偏是吃软不吃硬的愣头青,谋杀案在他的心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警探拍着胸脯保证,他的决定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这群蛮夫把我的庭院翻了个地朝天,终于挖到了他们期盼的黑色塑胶包裹。土壤中还夹杂了几片女装的布料,呛人的气味从地底下散发出来。 “先生,你把妻子埋在了这里吧!”警探双手叉腰站在庭院里,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推理秀,“你在房间里袭击了她,这可能源于一次家庭争吵,你把她的尸体分解,然后装进黑色塑胶袋,让她葬身为草坪充足的养料。至于那堵你正在粉刷的墙面,就很容易解释成是你在用红色的乳胶漆掩盖喷溅上去的血迹了。” “你的想象力实在会让约翰•托尔金汗颜,让J•K•罗琳自叹不如。”顾盼自雄的我从不会被驳倒,即使他们确实挖到了东西,我的反击也一如既往地凌厉,“我只说最后一次,我的妻子正在她的娘家。” “这句话去对你的律师说吧!”警探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了他的后腰,那里别着一副锃亮的手铐。 窗帘后,女邻居心满意足的眯着媚眼,等待着自己导演的《捉凶记》圆满落幕,脸上带有不留痕迹的笑意,似乎正在幻想政府颁给她一面写有“民间神探”的锦旗,以表彰她优秀的社会公德心。 塑胶袋上跳跃的土粒,是警员正用颤抖着的手打开袋子而造成的。臭气逼得他的脸根本无法直视袋内。这个倒霉的年轻人,表情随着逐渐打开的袋口起了明显的变化,恐惧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恶心。 年轻警员丢下袋子爬上土坑,在我面前低声向上级汇报着情况:“长官,里面只是植物的肥料。” 除了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坚信能找到尸体。 我昂首得意地朝警探瞪了一眼。 被激怒的警探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他和我的邻居一样,像在锅子外转圈的猫咪,闻到了美味的鱼,却不会打开锅盖。除了我之外,谁又能知道我究竟把妻子藏在了哪里呢? 在警探苦思冥想答案的时候,答案毫无预兆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以至于在场所有的执法人员,仿佛全部遭受到了晴天霹雳。 我的妻子回来了,尽管肢体残疾行动不便,可她和尸体的区别还是显而易见的。 与妻子对家中的变故表现出些许惊讶,而造就这一切的女邻居终于打开了门,在搜查将近进行了一个小时后,才假惺惺的向妻子询问起她已经详知的事件。 我并没有撒谎,妻子确实是回了趟娘家,我也确实想要好好养护自家的草坪,至于红色的墙面,权当是我的业余绘画吧!幸好妻子及时赶回,解了我的困境。 警探反复道着歉,命令手下尽可能将我的家恢复成他们到来之前的模样,对此,我并不指望,只希望今后避免闲杂人等的打扰,一位作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显得恰如其分。 警探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而我的邻居一脸懊悔的神情,坚信她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会竭尽所能杜绝自己一切不安分的猜忌和推测。 曾身为职业的心理咨询师,把握和观察周围人的心理活动,我还保持着相当的水准,比起察言观色,能看穿人的心灵有更大的价值。 关上门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妻子两个人,我回敬给妻子一个凶狠的笑容。 现在,我终于可以动手了。我再做一遍那些怪异的举动,没有人会起疑心了。 文稿敲到这里,显示器里跳出电源不足的提示窗口,我点击保存文档的按钮,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先前那串数字突然在我意识中无比清晰起来,为什么我会鬼使神差的把它想象成那位根本不存在的警探的警号呢?它意味着什么? 吐去口中已经粘牙的口香糖,给自己泡上一杯茶,调和过于兴奋的创作欲望。 实质上,这个如此完美的谋杀,还欠缺最重要的一点,妻子从人间消失后,我该如何通知保险公司,让他们乖乖地把一千四百万保险金划到我名下的银行帐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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