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eventh（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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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现代侠盗——塞米斯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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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09月17日14点48分 |
＜一＞
啪——手电筒的圆形光圈打在墙上。
黑衣的人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
马克本尼特探长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查理，把灯打开！爱德华韩密尔顿，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灯光下的人耸耸肩膀，探长先生，好久不见，真没想到您也在这里。他细长的手指拨弄着壁炉装饰上的花朵，仿佛完全这不在意突如其来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么希望你不介意我以非法入侵的罪名拘捕你。本尼特探长的神经仍然没有放松，他深知在任何时候低估面前的这个人都是十分危险的：举起你的手来，别想着能开启什么密室机关之类。
噢——爱德华韩密尔顿看看自己的手，探长先生，我不得不说你想得太复杂了，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举起双手。
这份自若与顺从让马克本尼特探长的心中反而升起不安，他一定已经想好了如何逃跑，一定的！
就在那时，窗外楼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不，不——救命——你别过来！你——她的声音又旋即变闷，象是被人按倒在墙，堵住了嘴巴，但仍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马克本尼特探长以一种不置信的眼光瞪住爱德华韩密尔顿，却没有发现对方亦皱过一皱眉头。
探长，外面……助手查理也不知所措，请示本尼特探长的意肌?
不！马克本尼特狠狠咬紧牙齿，爱德华韩密尔顿，我不会上你的当。
但爱德华韩密尔顿的声音冰冷，探长先生，我不做这样的事。
那女子挣扎发出的闷声此刻听来异常尖利，马克本尼特探长的额头因为焦虑沁出汗珠。
探长先生，无论基于什么理由，我想您应该出去看一看，爱德华韩密尔顿再次发话，如果你担心这里，我保证在您回来之前不会离开，或者，我可以和您同去。现在您必须相信我。
不！我决不会让你离开这个房间，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话——查理，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个家伙。本尼特探长终于下了决心，推开门往外冲去。
然而深夜的马路上，空荡荡一无人影。
本尼特探长追直街角，那里却早已经全无人迹。
这卑鄙的恶魔！他忍不住大声骂道。
等他再折回安菲斯特公馆的二楼房间，爱德华韩密尔顿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查理一人躺卧在地，即便身材高大魁梧，本尼特探长的这个助手仍然被人从脑后击昏。
一串不合身份的粗言秽语脱口而出，暴怒的探长先生不吝用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最恶毒的词语诅咒爱德华韩密尔顿。
本尼特先生，您必须对昨天晚上的失职做出解释。克鲁罗安菲斯特先生碾熄手中的雪茄，厉声道：爱德华韩密尔顿一定不会罢手！您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放走他？！您很清楚“塞米斯的砝码”的价值。我曾提醒过您必须多用警力，您却说不能打草惊蛇，只带一名助手足矣！这件事，您难辞其咎！
安菲斯特先生，我只能请求你的原谅，我们会加紧看护你的宅第。本尼特探长回答，但说真的，我怎么能想到这家伙会使出这样的伎俩？
怎么会想到？怎么会想到？安菲斯特先生气急，本尼特先生，一个大名鼎鼎的盗贼，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可是，就因为他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盗贼——本尼特探长若有所思。
稍后他去医院探望助手查理。这负伤的探员此刻已经醒来，看到本尼特探长，他显得惭愧与内疚：探长先生，我真没想到——对于我的错误——
但这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本尼特探打断他的话：我只想听到你被打昏之前发生的事。
啊——您走了以后，我紧紧瞪着那家伙一刻不敢放松。那家伙起初与我面对。但他忽然蹲下，转身面对壁炉。我怕他玩什么花样，正想走过去看看，又想教训教训他，却想不到他十分机敏，我刚刚蹲下，就挨了他一拳。我敢说，他一定学过功夫——探长先生——我——
行了，本尼特探长挥挥手又一次打断查理，你好好在这里歇着。他眉心打结，背着手踱出病房。
＜二＞
本尼特探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
一面书橱无声的打开，一个瘦而高，皮肤黝黑面孔阴鸷的男人出现在暗门口。
很好查理，你可记得要说的话？
是，先生。这大个子忽然有些瑟缩，他谨慎地把那番说辞重复一遍。
好，好，那么就照计划的下一步。查理，你过来。
是。查理点头向前，脚步却十分犹豫，此人的胆略和身量并不成比例。
算了算了，你转过身去，来人显得不耐烦，查理犹豫不决将将转身，他就一个箭步上去，以肘猛击他的后脑，大个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去。
爱德华韩密尔顿一言不发，静观这一幕活剧上演。直到此时，他才开口：
本尼特探长稍有脑子就会想到，这家伙没有理由伤在脑后。
来人闻言转过面孔，呵，那个吃官饭的蠢货，他似乎不屑一顾，侠盗先生，我以为您应该首先感激我救了您。
爱德华韩密尔顿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那么，希望您至少不介意换个地方说话，来人一手伸进外衣口袋，隔着衣服将一支小口径手枪对准对方。
这一次爱德华韩密尔顿笑了，管家先生，您的小把戏吓不到我，不过，事到如今，我并不介意换个地方见见您的主子。
来人的眼中忽然露出凶光，但他终于将手拿出口袋，转身带路。
他们消失在暗门之后，书橱重新合上。
经过一段短短的走廊，另一扇暗门原来在小会议室的座钟之后。
好了，里奥，你可以走了。巴黎新贵克鲁罗安菲斯特胖大的身躯在办公桌后显得慵懒，他示意那个瘦高男人离开，然后眯缝起眼睛，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上下打量着爱德华韩密尔顿，良久，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得意地笑：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真是久仰。安吉丽娜一直想得回那些她年少无知时拍下的照片，我就知道您会同情她的遭遇。而且，我肯定您也对“塞米斯的砝码”抱有兴趣。既然如此，您不妨来看看吧。
他拉开左手的抽屉，取出一个扁扁的丝绒盒子。
掀开盒盖，八颗大小不一的钻石发出精光——在带着它们回到巴黎之前，克鲁罗安菲斯特不过是众多去非洲碰运气的淘金人之一，但他的确交到运气，发现了一条高产的钻石矿脉。而那条矿脉最著名的产品，便是这一组八颗同时被发现，切割后重量分别为1，2，2，5，10，20，20，50克拉的高品质梨形钻石。因为他们分量比例刚好如同一架天平的砝码，克鲁罗安菲斯特灵机一动，给他们冠上一个响亮的名字：塞米斯的砝码。而手持利剑与天平的正义女神也真正让这套钻石声名大噪。它们的估价很快超过其实际所值。
韩密尔顿先生，我听说过您的为人，您看得出来，我无意为难于您，马克本尼特此刻一定到处找你，但他不会发现这个地方。因此，请您亦放我一码，这套钻石有我发现，理所当然是我的财产。还有，安吉丽娜兰顿也不是一只小白兔，并不值得您为之付出代价。他的语气逐渐强硬。
爱德华韩密尔顿一直静静聆听，全无意见。
克鲁罗安菲斯特语毕，房间陷入一种奇特的安静状态，只有那座用于掩饰暗门的大钟嘀嗒有声。
不知道是因为夜深疲倦，还是对对方的沉默感到厌烦失望，过了半晌，他决定送客，就这样，你走吧，他简短地说。
爱德华韩密尔顿这才弯一弯腰。
谢谢您安菲斯特先生，不过，如果我也可以给您一个忠告的话——先生，要小心里奥，他说。
然后，在克鲁罗安菲斯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之前，爱德华韩密尔顿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办公室里，马克本尼特探长手中的半页卡纸翻来覆去，他十分需要一个答案，却完全得不到解释。
他从头思考这一切：三天以前，他收到这张纸——爱德华韩密尔顿声称要从安菲斯特公寓取走塞米斯的砝码。但这算什么？预告函？爱德华韩密尔顿从来不热衷于做这样的事情。这家伙作案目的性极强，决不会平白无辜画蛇添足自找麻烦。但是，要说这信是假冒，怎么又那么巧，他真能照信中的说法来了？
况且，他显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却留有如此下流的一条后路。
还有查理，这家伙六尺身长，平时也算是个干练的狠角，但那一天却犹犹豫豫……等一等，当外面有声音的时候，他作为助手，难道不应该主动去处理这些闲事？还有……
不，不对，这整件事情里，一定有不对的地方！本尼特探长站起来，满满踱步，啊——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快走几步，忽然转身，对这空气挥出一拳。真蠢！查理这只狗！他抓起外套，直奔医院而去。
但有人捷足先登。
探长先生，大约半小时之前，有人替查理平克顿先生办理出院手续。护士说。
是什么人接走查理？本尼特探长气得跌足。
一位里奥克里斯托夫先生。护士说。
他什么样子？
啊——是位又高又瘦的先生，他不怎么爱说话，实际上，他的面孔相当阴沉，让人害怕。平克顿先生也相当顺从与他。这年轻的护士并非没有观察能力。
又高又瘦，面孔阴沉——马克本尼特先生搜索回忆，印象里却并没有这一号人物。他当然知道爱德华韩密尔顿善于化妆，但基本上，除非有特殊的理由，这家伙总喜欢以讨人喜欢的面孔出现，而且……
本尼特探长愈发摸不着头脑，他只觉得整件事处处不能解释，十分诡异，而自己绕来绕去，都在事件的边缘徘徊，完全未能涉及核心。
＜四＞
“里奥克里斯托夫”沉默地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查理象是想从司机的表情中揣测些什么，却又不敢直接打量他。眼角斜瞄之下，只觉得那副面孔冰冷没有表情，让人紧张——他的额角渐渐沁出汗来。
但车子却并没有向着安菲斯特公馆而去，反而停在闹市区一间不起眼的公寓门口。
“里奥克里斯托弗”取出钥匙开门，然后径自推门，向内间浴室走去。查理完全不明就里，只得站在门边。手脚却都尴尬无处可放。
一刻以后，他看到奇迹。那人从浴室出来，虽然还穿着同样的衣服，却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洗掉脸上的油彩以后，他至少比里奥克里斯托弗年轻二十岁，表情也完全不再阴鸷，一双蓝眼睛非常清澈——查理记得，最初，他在手电筒的光圈里见到这张面孔。
你！爱德华韩密尔顿！你，你这是——你把我拐骗到这里要干什么？他作出一副要夺门而出的样子，但先前的紧张让他此时的强硬变得虚假可笑。
爱德华韩密尔顿象完全无视这一切，他只是轻轻说道：真正的里奥克里斯托弗不会比我慢太多，也许此时，他正在着这公寓外面到处找你。
一句话，已经让查理平克顿的外强中干彻底暴露，他紧贴着墙壁坐下去，神情一如一只困兽。
爱德华韩密尔顿笑了，但是您可以放心，任何不受主人欢迎的人不能进入我这里。所以，我们不妨好好谈一谈——如果您愿意坐着，沙发会比地板舒服得多。他从柜子里取出白兰地，给这个神经紧张的人倒上一杯。
告诉我你知道多少。
我——可是，克里斯托弗先生给我一万法郎让我保密。
哈，这一次，爱德华韩密尔顿笑出声来，平克顿先生，您不会真天真地以为，用钱让您保密就可以让里奥克里斯托弗放心吧？那么我不妨告诉您，昨日我在安菲斯特公馆并非一无所获，如果您愿意看看这些——
他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甩过去：您认识照片上的人物。毫无疑问，这些照片揭示了若干年前发生在南非那起矿脉塌陷事件的惊人真相。而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恐怕不会在乎再牺牲一两条人命。
查理翻看照片，他的面皮簌簌地抖动起来：三日之前，探长收到您的信——他带着我到安菲斯特公馆询问情况。之后，那个人——里奥克里斯托弗，我想是他跟踪了我，他出现在我的家中要求见我，许诺给我钱——再以后，我所作的，您都看到了。我，我做得并不多，我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一万法郎是很大的诱惑……还有，那个人的面孔天生有威慑力，我不敢不服从……他断断续续，嗫嚅着说。
平克顿先生，您应当庆幸您没有家人，否则我恐怕不感冒然抢先带走你。里奥克里斯托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爱德华韩密尔顿的声音十分严肃，但是，他不应该想到来利用我。当一个人高估了自己的智慧，就容易变的盲目。也许我的声名这些年是变的虚浮和花哨，但最低限度，我还有着基本的判断力。说到后来，他象是在自语。
查理自然不知道要怎样接茬。
好在爱德华韩密尔顿并没有忘记他。好了，他看看钟，再过几分钟，我会有一个女客来访。现在，平克顿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请您到卧室稍避一下，务必不要出来。如果您有兴趣，您在那里也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本尼特探长一定会对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感兴趣。
门铃响了。
安吉丽娜兰顿小姐穿一身黑衣，即使在黄昏，她仍然谨慎地以墨镜遮住面孔：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我不知道是否有好消息。
爱德华韩密尔顿将一模一样一只牛皮纸信封交给她。
啊，谢谢！谢谢您。安吉丽娜兰顿一把把信封捉到胸前，牢牢抱住。
兰顿小姐，您不察看一下信封里的内容么？
不，不必了，象是因为羞愧于照片的内容，安吉丽娜忽然绯红了面孔。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谢谢您，这是您应得的酬劳。她快速的从手袋中抽出一张支票，压在桌上。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我要走了，谢谢您，再见。
等一等小姐，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以后结交朋友的时候，要小心为上。
嗯？那女子极快地皱一皱眉头，但应付地相当得体：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我相信您是巴黎一等一的绅士——
不不，小姐您误会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忠告，我当然没有打开过信封。
那么，谢谢您，谢谢。安吉丽娜兰顿象松了一口气，她勉强微笑一下，转身出门。
她的脚步声消失以后，爱德华韩密尔顿敲卧室的门，叫出查理平克顿。
平克顿先生，现在是您将功赎罪的好机会。他快速地说，我立刻要去安菲斯特公馆，事关“塞米斯的砝码”。请您给您的上司，本尼特探长拨个电话，让他带足人马，务必在一个小时以后赶到安菲斯特公馆。而您本人，不妨再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带上这些有趣的照片，去同您的上司汇合。
查理虽不明就里，却总算识时务，唯唯诺诺，一一答应照做。
＜五＞
里奥克里斯托夫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这时候，他的卧室窗帘后传来轻敲玻璃的声音，他冲过去开窗，安吉丽娜兰顿象一只灵巧的小猫钻进屋内。
她激动地朝着里奥点头，然后把信封递给他。好姑娘，里奥紧紧地抱一下她。他转身避过她的目光，打开信封。然而等他再转头回来的时候，目光中的温情却一扫而光。这不是我要的东西，他说。
什么？
不，不，我被他耍了，看看你花钱买来的好东西，里奥克里斯托弗打开信封，白色的卡纸撒了一地。
啊？不是照片么？安吉丽娜不明就里，非常惶恐。可是里奥，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再去找她……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里奥克里斯托弗已经将她步步逼到墙角，也许是愤怒无处发泄，他瘦骨嶙峋的双手如铁钳一般伸向女子的咽喉。
啊——我——安吉丽娜兰顿已经因为紧张而感到窒息。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双手却停了下来。
小姐，我提醒过您，以后结交朋友的时候，记得小心。
爱德华韩密尔顿不知何时出现在里奥克里斯托弗的身后，显然有什么东西抵住了里奥克里斯托弗的后腰，安吉丽娜兰顿如看到救星，她一下子松弛瘫软下来。
不，小姐，请您务必再坚持一会儿，今天的事情会需要一个见证，爱德华韩密尔顿说，一边命令里奥克里斯托弗举起双手，至床边坐下。又伸手进里奥的外衣口袋里取出他的那柄傍身小枪，从正面对准枪的主人。原来之前抵住里奥克里斯托弗的，不过是一支钢笔。
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您这是——里奥克里斯托弗好像努力强作镇定，我不过同兰顿小姐开一个小小玩笑。
但此时的爱德华韩密尔顿显然没有说笑的心情。
不，克里斯托弗先生，对于不尊重生命的人，我并没有敬意，也知道提高警惕。况且，我并不是一个愿意受人利用的人。无论您想拿回捏在安菲斯特先生手中的把柄还是想得到塞米斯的砝码，都不应该采用这样的方法。
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我并不明白您再说什么。里奥克里斯托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作最后挣扎。
那么，不如我来说这个故事，爱德华韩密尔顿退后一小步。
恐怕属于安菲斯特名下的南非矿脉其实由您发现。您原本打算在南非大有作为，甚至不惜运用卑鄙方法破坏他人生产，挤兑其他公司。您自信有的是运气与手段，却没有想到行事被克鲁罗安菲斯特发现。他捏着证据，您不得不与他合作。回到欧洲，他成为新贵，您却不过只是一个管家。不是么？
您压抑愤怒寻找机会，这一次终于等到。
安菲斯特的公司周转不灵，急需大笔现款救急。您便给他出主意——“塞米斯的砝码”投有巨额保险，如果失踪，便可以有钱救急。而这个偷窃钻石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恐怕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这里面您自有算盘。您告诉安菲斯特先生非要我真来此一游，才会有人相信钻石失踪。于是您想出那个“照片”的把戏，认为楚楚可怜的安吉丽娜小姐一定能博得我的同情，更何况还有“塞米斯的砝码”这一重诱惑。安菲斯特当您是为他设想，而你的真正目的，却是让我来找到您的照片。
只不过您们仍然疏忽，最初让我怀疑的是，既然安菲斯特先生早年在非洲度过，又如何能同一位从未离开过欧洲大陆的小姐来一段罗曼史？至于真正的钻石，您打可以劝安菲斯特先生暂时存入银行保险柜中。
但彼时我尚不清楚整件事前因后果，只得给老朋友本尼特探长写了封信。敬业的探长先生立刻行动开始调查。安菲斯特先生不以为意，他最好事情轰轰烈烈，更显得我神出鬼没，钻石也丢失地理所当然。可惜您却对我的能力尚存担心，怕探长先生会阻碍我取得照片。于是又想出个帮我脱逃的办法——我相信您并没有太多的助手，那窗外的争斗脚印和女子的挣扎，也是您和安吉丽娜小姐的杰作吧？这场闹剧无疑揭示了真相。
安吉丽娜兰顿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是参与者，但恐怕她亦所知无多。
爱德华韩密尔顿看她一眼，继续说下去，克里斯托弗先生，您相信只要给我一个转圆的机会，我一定会不辱委托人的使命。而安菲斯特先生那里也好安排，你大概对他说，当日有警察坐镇，再说钻石丢失难免牵强有漏洞，不如做一场戏帮我逃走，故布疑阵，隔几日再随便安排一个现场就可让人以为我不甘心失败，旧地重游。
而实际上，您并不在乎接下去发生些什么，如果今天真拿到那些照片，此刻您大概已经在那间小会议室中，和安菲斯特先生摊牌了。里奥克里斯托弗，我所说的这一切，是不是同事实相去不远？
爱德华韩密尔顿，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也许是长篇的叙述给了里奥克里斯托弗思考的时间，即使仍然在枪口之下，他面部的肌肉也慢慢放松，爱德华韩密尔顿，你我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如果您把照片给我，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商量。
不，太晚了，里奥克里斯托弗，爱德华韩密尔顿摇摇头，也许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并不表示你我是同一类人。在许多方面你不了解我，譬如说，我是不会利用他人的正义感和同情心来帮自己逃脱的，再比如，那些照片现在恐怕已经到了马克本尼特探长的手中，而他也许就在这公馆的外面准备进来。不过，我很高兴你至少知道我尊重生命，为了让人相信一切有我所作，你没有杀死查理。
你！里奥克里斯托弗的面孔扭曲起来，不，我还没有完，爱德华韩密尔顿，我呸！他忽然不顾手枪的威胁跳起来向爱德华韩密尔顿扑上去。但对方却比他更快，爱德华韩密尔顿迅速地把手枪揣入口袋，另一只手一拳击中里奥克里斯托弗的下颌，瘦高个子被打得转过半圈，在来得及挣扎之前脑后又挨了一掌，他昏死过去。
在里奥克里斯托弗想出来糊弄本尼特探长的那套说辞里，至少有一句还是对的——爱德华韩密尔顿的确学过功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马克本尼特探长带兵赶到。
爱德华韩密尔顿完全相信，探长先生会从他的助手和兰顿小姐的口中得知此事的大部分真相。
＜六＞
整个故事也算离奇曲折，马克本尼特探长颇花了一段时间消化。而且，凶徒里奥落网带来的荣誉和赞扬并不能让这位探长满足，毕竟，落网的不是爱德华韩密尔顿。而这件事却象那个有名的盗贼送上的一份大礼，更让马克本尼特觉得对自己和此人的立场困惑不已，十分为难。
他信手翻着相关文案，塞米斯的砝码——嗨，不知道在正义女神的天平上，爱德华韩密尔顿会被放置在那一端？
但是，等一等——本尼特探长的智慧之光再次闪烁，他忽然又发现什么，连忙叫来查理。
查理，你到过那个家伙的公寓，应该记得它在哪里。
是，长官，爱德华韩密尔顿似乎并无隐藏那一处住所的意向，至少安吉丽娜兰顿小姐也曾在那里出入。
查理，快带我去那里看看！本尼特探长心急起来，立刻就要行动。
但这个大个子再次犹豫起来，可是，探长先生，爱德华韩密尔顿先生曾经说过，任何不受主人欢迎的人不能进入他的公寓。当然，如果您坚持的话——
这家伙！不过——算了，也许是相信爱德华韩密尔顿自有办法，也许不过是一个借口，马克本尼特探长热情消散，他挥挥手表示作罢。
但他恐怕错过了一个不错的机会。
这时，公寓的主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小心地把玩着那一柄曾经属于里奥克里斯托弗的小手枪。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枪，爱德华韩密尔顿取出弹匣，难怪里奥克里斯托弗在最后关头并不畏惧这柄枪，因为弹匣之中并没有子弹，却啪得掉出硕大一颗梨形钻石。
这恐怕是克鲁罗安菲斯特先生也不知道的事实——塞米斯的砝码尚有一百克拉的最大一颗。恐怕这一组钻石其实也有里奥克里斯托弗发现，他藏下最大一颗，却没有想到安菲斯特替剩余一组石头想到好名称，反而身价百倍。
是，塞米斯的砝码。
[此贴被seventh于2006-9-17 15:12:2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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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新一点旧，
一点光一点影，
一点等待一点蹉跎，
岁月流转，原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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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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