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fanglai(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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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
Re:Re:禅院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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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年09月17日15点45分 |
泓月大师仍是一袭月白僧袍,盘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目微闭,神色恬然。三名身穿鲜红袈裟的僧人,以淡云禅师为首,各手执一卷经书,正款步而出山门,其后跟着四名青年和尚,都是风字辈的弟子了。 白无牵向泓月大师施礼道:“敢问大师,淡云师父他们这是去哪?”泓月道:“山上有座观云塔,他们去塔上念四方普渡经。”林方来道:“何谓四方普渡经?”泓月道:“安居山房之内,遍身香烟缭绕,如此诵经者,渡己也。雄立高山之巅,临四方之芸芸,白云入我方寸,清风吹我胸襟,如此诵经者,渡人也。”林方来道:“妙则妙矣,只不过徒具表面而已。”泓月略张双目,道:“世人只好皮相,我便从他皮相,又有何妨?”林方来笑笑。 白无牵道:“高山之巅,白云之陲,如此景致,晚辈岂可错过?”于是辞别泓月,和林方来同出寺院,赶上前面的一众僧人。 白无牵与淡云禅师并肩而走,彼此闲谈数句,白无牵问道:“为何只见三位师父?”淡云道:“轻云师弟今天起得早,赶在头里先去了。” 循着山道迤逦而行,不久便至山顶。只见一座光秃秃的石塔,兀立在悬崖边上。那塔高七层,周身方方正正,并无屋檐遮蔽。四下一片空旷,展望远处,惟有青山邈邈,白云澹澹。此时山下传来一阵朗朗的钟声,借着清风之力,直上九重云霄,又散入天际去了。 在观云塔最顶层的窗洞口,正站着一名神情威严的僧人,那僧人道:“众位师兄,快些上塔来吧。”于是淡云、流云和追云三人依次进入塔中。四名风字辈的僧人却不随之而入,只在四方守住,名曰“护法”。烈风和尚守在塔口,乃是朝东方向,其余三人则分朝南、西、北三方。 林方来正要入塔,却被烈风拦下。烈风道:“此间暂不可骚扰,两位施主若要登塔赏景,还请稍后再来。”林方来只好作罢。 烈风仰头看去,不久淡云禅师便站到了窗洞口,于是烈风盘腿坐下,双掌合十胸前,口中念念有辞,想来不过是《金刚经》《法华经》之类,林白二人也不暇细听。 转到南面和北面,情形亦复如此。只是在西面,离悬崖不过两步之远,几无容身之处,形势最为险恶。那青年僧人正是花园边上遇到过的,只见他紧锁双眉,神色凝重,又将身体死死贴着塔壁,深怕自己不慎翻落,飘然而去了。 林方来看着有趣,不禁童心大起。他半蹲在一侧,拿一条手臂在那僧人的眼前上下左右的舞动。那僧人颇觉尴尬,却又不能制止,更不能起身逃开,只得紧紧闭上双目,嘴里大声念着经文。林方来转而问他名号,语气颇显诚挚,那僧人只得回答说是“沉风”;又问及俗家姓名,籍贯何处,家中父母如何,可有兄弟姐妹,田亩几何,诸如此类,唠唠叨叨,无一刻停息。那僧人支支吾吾的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张脸绷得通红通红。白无牵立在一旁,只管装腔作势,化嬉笑为咳嗽。 正闹着,忽听风中幽幽传来一声低喝,似乎正是淡云禅师的声音,又听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扑”地一声,好象什么人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林方来和白无牵箭一般射出,及到宝塔之口,只见一人倒在塔口一丈而外的尘埃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是淡云禅师。 烈风和尚抖抖地站在一旁,显然已被这异象吓住了。另三名风字辈的青年僧人也拢了过来,不久,塔上的流云禅师、追云禅师和轻云禅师也都急急赶了下来。白无牵俯身粗粗检查了一遍,起身叹道:“淡云师父胸口这把匕首,已足以致命。而且他的小腹上还中了一掌,又从七层高塔摔下来,所以,淡云师父就此圆寂了。”众僧齐道:“阿弥陀佛。” 林方来道:“恐怕凶手还藏在塔中,我上去搜寻一番。”跨出一步,忽又想起一个问题,道:“无牵,我们一起上去。众位师父还请守住塔口。” 二人进入塔中,沿着石级而上,每到一层,便分从两处搜过来,如此方不致有所遗漏。到第六层搜寻完毕,还不曾见到一丝可疑之处。白无牵道:“最顶层便是他们诵经之处,难道凶手竟藏身在上面?”林方来道:“也有可能。”二人提气凝神,小心翼翼伏上石梯。从石梯口出来,正对着淡云禅师所站的窗洞口,上面还有点点的血迹,地上还落着一本经书。二人仔细勘察一遍,依然一无所获。冰冷冷一座高塔,除了他二人外,何曾有丝毫别人的影子? 林白二人相对一视,下得塔来。流云禅师道:“两位施主可有什么发现?”白无牵道:“塔内并无别人。”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俱已明了几分意味,于是都默不作声。白无牵道:“此事需得告知官府。现在先把淡云师父的尸身抬回寺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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