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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real--天空很高 天堂很远(四)(人气:436)
 djj蛋炒饭
1 楼: real--天空很高 天堂很远(四)... 05年02月22日20点23分


(四)
物理实验教室内很明亮,银白色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在宽敞的教室中。教室正中央的大水槽内放着一把木质的靠背椅,上面绑着一个人,面对着教室的窗户,背对着教室的后门,看不清他的长相。师兄则坐在那个人的侧后,一反平时稳重,沉静的形象,反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臂环抱枕于椅背上,脑袋歪斜的伏在手臂间,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月亮。亚麻色的包裹袋像泄了气的皮球被胡乱的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旁边的课桌上酸乱的放着几块抹布,一些绳子,两个水桶和四把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刀具。
“你为什么要杀蔡彩。”师兄坐着,一动不动,冷冷的问。
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人微微转了转头,尖叫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她。”
那个嗓音非常独特,沙哑而又略带磁性,是刚从上海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毕业的美术老师唐兴宏所独有的。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为什么还要赖呢!”何师兄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故意要杀她啊…………我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啊。”唐兴宏扭动着身子,极力想挣脱绳索的束缚。木质的椅子发出尖锐的抗议声来回摇摆。
我弯下身子,背靠着物理实验教室的后门慢慢的滑落,一屁股坐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呆呆的望着地板上那些艳俗的花纹,听着师兄与唐兴宏的交谈。
“那你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问。
“那天下午……就是下午放学后……蔡彩她突然跑到办公室要我晚上八点在教学楼的天台……就是高中教学楼……的天台等她。……我问她有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她什么也没说……就……就走了。”唐兴宏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然后才结结巴巴的继续说:“你知道,我……我……我爱她,我不想伤害她。晚上八不到我就到了天台上,那时蔡彩已经在那里了。她穿里一件白色的羽绒夹克……很漂亮。刚开始,她东拉西扯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可是渐渐的,她开始羞辱我,骂我。她说我没出息,懦弱,永远不会成功……”唐兴宏唠唠叨叨的叙述着当他和姐姐争吵的情景,声音断断续续,时尔高亢时尔低沉,似乎回到了当时,情绪很激动。师兄则一声不响默默的听着。
“……她突然抓住我的双手,我想挣脱,不知怎么的她就从栏杆上翻了出去,摔下去了。我很害怕,就跑回宿舍了。”
“蔡彩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是的……是的……,我……我……我没什么可否……否认的,我爱她,我答应娶她,但不是那时,是等她大学毕业后。我劝她去堕胎,可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警察说蔡彩是自杀,在她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写有”对不起“三个字的纸条。警察认定笔迹的确是师姐的。那张纸条是你放的?”
“不是啊!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没放过啊——。”
“你既然爱蔡彩,那你还要推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很生气……很生气……我不记得那时我有没有用力推她,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不是故意的啊!”说着,说着唐兴宏开始抽泣起来。
在这寂静的夜晚,唐兴宏的哭声越发使人伤感。
想起姐姐生前的音容笑貌,泪水也止不住从我脸上纷纷滚落,沾湿了大片衣服。

许久听不见教室里的动静。我有些害怕师兄发现了我的行踪,便壮着胆子,站起身来再次通过报纸缝隙向教室内张望,正巧看见何师兄拿着刀转过身走到唐兴宏的身后。
师兄用左手轻轻托起唐兴宏的下巴,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浅浅的吻了一下,随后站直身体,茫然的注视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好象是虔诚的教徒仰望着伟大的先知,喃喃自语;“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你会对师姐好一点。Do not linger to gather flower to keep them,but walk on,for flowers will keep themselves blooming all your way.(尽管走过去,不必为采集花朵而徘徊,因为美丽的花儿会一路开放。)安静的去吧!”
说完,何师兄蹲下身子,用刀割破了唐兴宏反绑在椅背后的双腕。唐兴宏惊恐的挣扎着,连人带椅翻倒在大水槽中,来回滚动,并发出“呜,呜”的乞求声,牙齿紧紧的咬着被塞在口中的布条,仿佛要把它撕裂,吞下一般,脸部肌肉因此而扭曲变形,在惨白的月色下整个表情异常的狰狞。
但一切都是徒劳。
师兄无动于衷的拿起自己所坐的椅子,走出大水槽,顺手把椅子放在水槽边,自己则快步走到月光所照不到的窗户侧面的角落中,倚着墙,平和的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害怕被师兄发现,连忙低下头,离开后门走到楼梯口,坐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在无边的混沌之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终从震撼中逐渐清醒了过来,低下头努力在黑暗中辨认手表玻璃表面上时针与分针的位置。凌晨一点了,我已经坐了近四个小时了。紧握的双手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我想回家,可是我不敢走,因为从后山翻墙离开学校要穿过大操场,很容易被师兄从物理实验教师的窗口发现。从正门走,那里有门卫,根本不可能。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每当想起师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失神的眼睛,源源不断的寒意便从心头泛起,扩散至全身。
师兄的沉默,师兄的冷静,师兄的残忍让我既羡又怕。
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顺着台阶走下楼。轻轻推开教学实验楼底那扇脏兮兮的木门。热气迅速迎面扑来,让我有一种重回常世的庆幸。温暖的夜风不知何时悄悄刮起,温柔的抚摸着颤栗的我,就像小时候母亲的手,光滑、纤细。
我沿着原路又回到了旧教学楼,当我走进二楼的女厕中,那脏,那臭已不再成为负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瞧见师兄熟悉的身影,提着一把铁锹消失在后山的大树林中。
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看见满是泥土,浑身黑乎乎的师兄,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教学实验楼。我估算着师兄从底楼走到四楼物理实验教室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师兄好象又很累,上楼所需的时间肯定比平时更多。楼道中没有窗户可以看见大操场,趁这空挡,我飞快的冲下旧教学楼,飞也似的穿过大操场,跑进后山的树林。当时,我是那样的紧张与害怕,以至于从旧教学楼下楼梯时扭到了脚踝都没发觉。直到跑回家中,才发现脚踝已经肿的和馒头似的,钻心的痛。这二天一夜的经历,好象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要不要去报警呢?
思前想后,我犹豫了很久。最终,我决定什么也不说,就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什么也没见到过。
开学后,唐老师的失踪曾在学校里引起过一阵短暂的骚动,但是没过多久就渐渐平息了下来。再也没人提起这位帅气的美术老师。

世人总是如此的善忘。

开学第一天,我就去了大树林。不出我所了,在大树林的深处,一大片的土地有翻掘过的痕迹,上面种了许多树苗。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是桔子树苗。我想唐兴宏一定就埋在这里的某一处。
一个多月后也就是一九九六年十月份的时候,何师兄通过了绿丘大学第一批“先试考核”,考入了绿丘大学法学院。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师兄。

学校的大树林战地八十多亩,从大操场一直绵延到后山。这片土地原本是学校用来建造多功能教学大楼和体育馆的,后来由于资金不足,这个庞大的工程迟迟没有启动,这片树林就这样一直保留了下来。后山其实也不是山,只是一个四十多米高的小山丘,天然的将学校和后面的马路分隔开来。
何水丽跟着阿虹走进大树林。浓密的树叶遮天避日将阳光完全阻隔,虽然没有风,但浑身的感觉一下清凉了起来。何水丽瞥了一眼阿虹娇弱的背影,扭头看了看四周成片成片各式各样的树木,似乎在找寻那消散的昔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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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涛声,静坐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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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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