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jj(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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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real-天空很高 天堂很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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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年01月07日17点19分 |
(三) 我对姐姐之死的调查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不过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但六个月的时光却不知不觉如细沙般从指缝间悄悄流走。 盛夏的脚步一步步的逼近上海这座沿海大都市,强劲的海风带者灼热的湿气鼓荡在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越来越临近暑假,同学都按柰不住兴奋的心情谈论着游玩计划,往日沉寂的课堂也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转入六月后,师兄的举动越来越古怪了,每天总是很晚回去,不断的在学校后面靠着山坡的大树林里徘徊。并且多次在放学后特意坐车去很远的超市,买来大量的毛巾、酒精、手套和各种刀具。 师兄想干什么? 平时在学校里,何师兄仍然是一付木纳的老样子,不太合群,不太说话。没事时便趴在课桌上,倚在栏杆边,躺在草丛中呆呆的望着头顶的那一片蓝天。我真的有点搞不懂,天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够那样的吸引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你? 六月下旬一学期一度的八校联考再次开考,正当校长踌躇满志的等待何师兄你连续四次蝉联总分第一的好消息时,却传来师兄仅以485分在八所高中一千多名考生中位列四十七名的“噩耗”。师兄“不败”的神话就此终结。所有的老师都对此惊诧莫名,因为在四月,五月的摸底考试中,师兄还都一枝独秀,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半个多月后反差如此巨大? 我知道师兄为什么会在八校联考中表现的如此失常,因为师兄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整个六月中旬每天晚上晚饭后师兄都会从家里骑自行车到学校对面的小巷中,将车停在那里,然后绕到后山翻过围墙穿过鬼影重重的大树林溜进学校,在教学实验楼一呆就是三、四个小时。 由于穿过树林到达教学实验楼要横跨宽广的大操场,在这样空旷的环境下我无法继续跟踪师兄,因此一直不清楚师兄在教学实验楼中忙一些什么。
阳光撒在寂寥的大操场上,明晃晃的一片。赵虹和何水丽拖着长长的影子并肩走在操场暖烘烘的水泥地上。 “师兄,那年校长请你到学校来给我们这批新生做学习报告。你为什么拒绝啊?”阿虹看着何水丽的侧脸突然问。 何水丽想了想,好象当年校长的确打过一个邀请自己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做报告的电话,但自己一口婉拒了。 “在很多人面前说话,我会紧张的。所以我没来。”何水丽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笑。 “啊!师兄你太不负责了啊!当时,我们都好失望啊!那年学校好不容易有两个人通过“先试考核”考上绿大,全上海一共也不过十二个。结果,没有一个人肯到学校来做学习报告,把校长的鼻子都气歪了。”阿虹掘着嘴唇,气鼓鼓的说。 “两个?除了我,还有人通过“先试考核”?”何水丽转过头看着阿虹惊诧的问。 “是啊!另一个好象和何师兄你是同一个班的。叫……叫……叫……,叫什么,我也忘了。哈哈哈哈!”阿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回答。 何水丽看看阿虹圆嘟嘟的笑脸,在脑海里迅速的把高中同班同学的资料翻滚了一遍,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有能力通过绿大“先试考核”的。 真是奇怪啊!那位通过“先试考核”的同班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水丽正想追问阿虹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阿虹却沉默不语独自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中去了。何水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一言不发的向后山的大树林走去。
师兄啊!你做事总是那样的有条不絮,冷静,周详的让人感到可怕。 那年暑假,由于你先前的种种举动实在过于奇怪,于是暑假开始后每天我都到师兄的住所周围“闲逛”。 早上八点,师兄总是准时的骑着那辆破旧的女式自行车出发前往学校,然后一如往昔那般翻进校园,躲在旧教学楼中,一直呆到下午五、六点钟才离开。 为了不让老旧的木制地板发出“吱、吱、吱”的尖叫声,每次我都趴在地上慢慢的挪进旧教学楼。 整个火辣辣的七月,师兄你天天如此,不厌其烦的在旧教学楼二楼朝北的教室中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教师宿舍,并用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师兄,你想做什么?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莫名其妙。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个念头随着八月的临近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使我心绪不宁。
一九九五年八月七日晚八时左右。 天色才刚刚完全暗下,空气沉重而又闷热。没有风,世界像一个巨大的桑拿房,让人喘不过气来。知了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单调而乏味,使人昏昏欲睡。 我半卧在旧教学楼黑乎乎的女厕中,打着瞌睡。师兄依旧藏在教室里“偷窥”着教师宿舍。 今天早上七点多我惯例的又到师兄家附近“蹲点”,在马路的阴暗处一直枯坐到十点,却意外的没有见到师兄从家里出门。原以为师兄今天不去学校了,可师兄的自行车却不见了。于是,我急忙赶到学校,在学校对面的小巷中果然发现了师兄那辆破得让人以为是一堆废铁的老爷车。我连忙连滚带爬悄悄的摸到旧教学楼二楼那间师兄“专用偷窥”教室,扶着教室靠走廊的窗台透过满是灰尘,小虫的窗玻璃向里张望,师兄早已端坐其中开始他每日的观察工作了。我则如释重负的安下心似的,慢慢爬到教室斜对面的女厕所中,掩上门,打开汽水罐,拿出小说,开始又一天的跟踪。 直到晚上八点,什么也看不见了,耳中却依旧没有传来师兄离开教室时,破败的木质地板所发出的呻吟。 借着月光,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零三分了。母亲大概到家了吧!反正她也不会在意我在不在家的。师兄的父母难道也不在乎他们的儿子是否回家吗? 正想着。过道上突然传来了那熟悉的“吱、吱、吱”声。一定是师兄踩着楼梯台阶那些凹凸不平,历经岁月折磨而变形的木质地板离开教学楼了。 我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趴在女厕的窗户边向外窥视。明亮的月光与教学大楼重重的暗影块垒分明的交织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光与影之间,一个身影拖着一只与其身型极不相称的巨大亚麻色包裹匆匆穿梭而过,消失在对面高中部教学楼漆黑的大门内,再也没有出现。 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美术老师唐兴宏急匆匆的冲出教师宿舍楼,跑进了高中教学楼。 望着唐老师削瘦、挺拔的背影,当时我并没有料到这居然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这位年轻教师英俊、潇洒的脸庞。 我不敢跟进情况不明的高中教学楼,又不愿离开,只得耷拉着脑袋靠在窗框上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兄终于再次出现在高中教学楼大门口,一脸平静的四下张望了片刻,又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不一会儿,师兄吃力的扛着一个亚麻色的包裹,缓步行出教学楼。这个包裹明显比师兄带进教学楼时要更大,而且成一个人形状弯腰俯在师兄肩头。 师兄扛着包裹沿着楼群的墙角像一只优雅而骄傲的猫科动物穿行在夜色迷离的校园,最后闪进教学实验楼,不复再显。 我有些踌躇,不知要不要去教学实验楼看看。 几经思想斗争,人类好奇的天性主语战胜了恐惧的本能。我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蹑手蹑脚的下楼离开旧教学楼,顺着师兄所走的路线,借者大楼的阴影,溜进了教学实验楼。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米兰。昆德拉说“爱情”产生于偶然。那么我认为人和人的命运也是由无数的偶然所构筑而成的,师兄和我的命运之线是由我送给姐姐的那根黄色头绳所连接而交缠起来的。 我在编织这根头绳时决不会想到,多年后我的命运会因它而改变。
教学实验楼内的空气冰冷,粘滞仿佛凝固了一般,与这闷热的夏夜格格不入。站在漆黑、压抑的楼道内,好象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没有一丝的光。我不知道师兄带着那个大包裹躲入了大楼的哪一个角楼。我只能一层一层;一间教室,一间教室;一个拐角,一个拐角慢慢的搜寻。实验楼内安静极了,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喘息声和胸腔内心脏激烈的蹦跳声。 行至四楼,一股似有若无的谈话声穿透无边的黑暗撞击在我的耳膜上,使我浑身一个激灵,兴奋起来。我贴着墙角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循着那细不可闻的音源来到物理实验教室门口,里面果然传来何师兄的说话声。 “从这里的窗口可以看见对面高中教学楼的天台。九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就在这个教室看见你把蔡彩从天台上推下去的。” 猛然听见姐姐的名字,我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象蔡彩这一个名字只是年幼时,母亲所说的童话中一个人物的姓名,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 我猫着腰,急步走到物理实验教室后门。物理实验教室的后门上有一块正方型的玻璃,上面贴了一张年代久远,业已发黄破烂的报纸。我一点点抬高身子,透过报纸的碎裂处向室内张望。 (四)
[此贴被djj于2005-1-7 17:26:4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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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涛声,静坐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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