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jj(蛋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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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real--天空很高 天堂很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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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12月20日12点21分 |
“啊?何师兄?”何水丽不知对面人口中的何师兄是否是自己,条件反射的回问了一句。 “你是何水丽,何师兄吧!”那人的声音略略抬高了点,带着一丝的兴奋,是一个女孩子。 “啊?是我!我是何水丽!你是……?”何水丽微微斜了斜身子避开刺眼的阳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一张未曾修饰,未经世俗沾染过的脸,并不漂亮但充满了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你从这里毕业时,我刚考入高中部,我以前是这里初中部的。所以啊……我应该叫你师兄啊!嘻嘻!”女孩蹦跳着来到何水丽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哦。你怎么现在在学校?”何水丽奇怪的问。 “切!都要怪胡老师。”女孩掘起嘴,愤愤的说:“我家住的近,他要我在暑假里,每个月来打扫一次教室。” “胡老师?是不是教物理的胡之刚?“想起那个脾气怪异的老古董,何水丽不觉惋尔。 “对啊!就是他。“女孩咬牙切齿的说。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的缘故,何水丽总觉得教室里的空气非常沉闷,呼吸之间有股说不出的血腥味,信步走到女孩先前所站的窗帘缝隙间,望向窗外。淡蓝的天空一望无垠,楼底操场两边的大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对面自己刚才站过的二号教学楼天台在艳阳下清晰可见。 “我刚才就看见师兄站在那里发呆了。”女孩坐在何水丽背后的课桌上来回晃荡着两条细长的小腿,好奇的问:“师兄,你在那里干吗啊?” 何水丽回头看着女孩淡淡的说:“没什么,看看天。”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啊?有美女在上面吗?”多年前,每当何水丽抬头望天时,师姐总会这样问。 “不知道,你不觉得天空很漂亮吗?”每次何水丽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反问。师姐听了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抿嘴偷偷的笑。何水丽便像傻子一般莫名其妙的看着师姐,一脸的无辜。
“师兄你真奇怪,天有什么好看的啊?”女孩抬头瞥了一眼窗外的蓝天。 阳光在女孩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橙黄,红扑扑的脸颊衬着雪白的脖子,煞是娇艳。 何水丽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似曾相识,好象在何处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喜欢看而已。”何水丽不愠不火的回答。 女孩撅了撅嘴,显然对这个很随意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没追问什么,只是突然间低下头盯盯的看着何水丽的右手。 “这是什么啊?”女孩伸出白葱似的玉手指着何水丽右手手腕处绑着的一根淡黄色的绳环,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女朋友送的?”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临走时留给我的纪念品。”何水丽轻声回答。 女孩看了何水丽一眼,说:“临走?出国了吗?” “……是的,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何水丽怔怔的望着窗外。 女孩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把玩抚摩着何水丽手腕上的绳环,也不问何水丽是否介意。何水丽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看着窗外一语不发。 两人就这样静默的站在窗边,站在八月绚丽的日光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水丽轻轻从女孩手重抽回自己的右手,插入裤兜,看着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头,嫣然一笑道:“大家都叫我彩虹,师兄你就叫我阿虹吧!对了,师兄,你现在到学校来干吗啊?” “偶尔路过,进来看看。”何水丽边说边四下打量了一下。物理实验教室中间的偌大的 水槽依旧怪味刺鼻。贴在窗边灰白墙面的牛顿画像上,当年陈文韬用颜料笔所添加的那歪歪扭扭的“胡子”,“眼镜”仍然依稀可见。只有教室后面墙壁上原本贴着的居里夫人的画像不知为何被换成了陈景润的。整个教室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的改变。 似水年华,唯一改变的只有不再年少的自己。 “我去树林看看,你忙吧。”何水丽转身想离开这个充满悲伤往事的地方。 “好啊,好啊。我也想出去透透气。我陪师兄一起去吧。请不要谢我,谁叫我是这样的善良呢!嘻嘻~~~`”阿虹也不等何水丽的回答,轻快的跳下课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何水丽真的对这个叫阿虹的女孩一点没辙,只得乖乖跟着向外走去,身后淡蓝色的窗帘在夏日的微风中如波浪般前后翻腾。 窗外。 天色海蓝,万里无云。
教学实验里的教室都造的很高,楼道中间的走廊采光很差,即使是白天整个过道也是昏沉沉的一片。 赵虹走在前面,何水丽则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那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幽暗的楼道中显得异常诡异。 赵虹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何水丽正低着头慢慢的走着,好象在想心事,一言不发。 师兄啊,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的无动于衷!这样的淡定自若!除了姐姐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心动。 姐姐比我大四岁,父母离异后,姐姐跟随父亲一起生活,而我则和母亲在一起。倔强而独立的母亲,在离异后不久,就将我的姓氏改为母姓,所以姐姐周围很少有人知道她还有我这样一个异姓的亲生妹妹。 姐姐完全继承了母亲美丽娇弱的外貌和坚强的性格。不论怎样,我绝不会相信姐姐会选择跳楼来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第一次注意到何师兄是在姐姐死后三个星期的一个傍晚。那天放学,我正急着赶回家烧晚饭,在冲过拥挤,喧闹如菜市场一般的校门口时,一种熟悉的黄色突然从眼角边闪过。那是什么?好怀念的感觉。猛然间扭头,只看见何师兄你在密集的人堆中木鸡似的仰望着天空,身体像没有生命的傀儡木偶随涌动的人潮来回摇摆。在那只拽着书包的右手腕上我看见了那吸引我目光的黄色------一条淡黄色的绳环。 那不应该是一条手链。那本应是一根头绳,是一年前我送给姐姐十八岁生日的礼物。那绳子的编法,线头独特的打结方式,都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刹那间疑问像涨了潮的海水疯涌向记忆的沙滩。我清楚的记得,在姐姐死前的前一天,姐姐曾特意绑着这根头绳到母亲家来为我补习英语。第二天晚上姐姐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在这相隔短短的一天时间内,是姐姐把头绳送给了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孩子的吗?是姐姐把头绳留给男孩子的吗?是姐姐把头绳留给这个男孩作为纪念的吗?难道姐姐真的是自杀吗?这个男孩和姐姐又是什么关系呢? 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我开始暗中调查起师兄的情况。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发现原来师兄的年龄和我一样大,但却已经连跳三级在读高中二年级了。除了成绩特别优秀外,师兄再无什么特别或者说可疑之处了,是一个很普通甚至是有点略带稚气的小男孩。 在高中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师兄的大名。因为自师兄进入高中部后,在每学期末的八校联考上总是一枝独秀。校长也终于可以不再在区教育总结会议上低着头做人了。
天气渐渐转冷,北风呼啸的日子越来越多,生活一如往昔没有什么改变,姐姐的死也似乎已经被人遗忘。 对于姐姐和师兄,我一直查不出两人有什么交叉点。在学校中,似乎从未听人说及姐姐与何师兄有什么过密的联系。 在大家看来师兄与姐姐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各自沿着自己的人生轨迹前行,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关联。只是有日人说起过,姐姐在死的那一天下午曾找过何师兄,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了。 为了探知师兄及让姐姐怀孕的“男友”的线索,我甚至去父亲家翻看了姐姐的日记,但是一无所获。姐姐在日记中根本就没有提起过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师兄和那个“男友”的事情。 但我知道这恰恰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像师兄这样特立独行的人,以姐姐好奇、开朗的性格一定会与师兄有所接触的。师兄平时不太说话,也不太引人注意。可是我总觉得在师兄那双略显呆滞,无神的双眼后隐藏着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 对于姐姐而言,像师兄这样“有趣”的人,姐姐一定会在日记中写下所谓的“人物评语”。可是,翻遍整本日记,我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师兄的只字片语。难道姐姐真的与何师兄不熟识吗?不可能。如果是那样,师兄怎么会有我送给姐姐的头绳?同时在姐姐的日记中为什么令人生疑的从未出现过师兄的任何评语? 一个奇怪的想法渐渐爬上心头,出现在脑海中。会不会正是因为认识,所以姐姐出于某种原因,才没有在日记中提过师兄。我不至一次的想过,师兄该不会就是姐姐的“男友”吧?
青春的岁月随着凛冽的北风不断的从身边呼啸而逝。在第二年一月的结业典礼上,师兄惯例的又一次出现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笨拙的从校长手中接过学期第一的奖状和奖学金。微笑着和校长、教导主任握手。甚至还特意的跑到领奖台左侧的任课教师席上和众多不受注意的副课老师握手,使一些老教师感慨颇多,而一些年青教师则有点受宠若惊感觉。 那天,师兄清秀,腼腆的笑容在冬日柔和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欢快与灿烂,恍若嬉笑,游荡于人世间永远都长不大的小飞侠彼德潘,在我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因为多年后回想起来,那无忧无虑的笑容难道不正是魔鬼在狩猎前面对毫不知情的猎物所展露的那温柔而又嗜血的冷笑吗?
[此贴被djj于2004-12-20 12:21:4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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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涛声,静坐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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