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eventh（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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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征稿]爱情黑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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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05月14日12点51分 |
这真是……太惨了！
虽然一再警告自己要冷静沉着，但作为第一次到案发现场的见习刑警，林笑影还是忍不住感叹。
红玫瑰，冰镇香槟，未曾点着的蜡烛，分明是精心准备的约会场景，女主角却变成尸体。
“谢芸芸，二十五岁左右，独自居住在此，喉管被薄而锋利的刀片割断，死亡时间约在一小时前，也就是七点钟的样子，七点四十分，邻居张太太经过死者门口，看到门下面有血流出来，立刻报警……”
助手小张呈上初步报告。
“小林，你怎么看？”陈队长拍拍笑影肩膀。
还好还好，虽然惨，但却并不复杂，笑影暗忖，“我觉得，应该是死者的男友在约会过程当中杀掉死者。因为，门没有破坏的痕迹，凶手是死者允许进入房间的。而且从死者的穿着和现场的布置来看，这显然是一个约会。从作案的手法看，很可能是凶手从身后抱住死者，抬起她的头吻她，然后出其不意杀人。动机也许是，他不再爱她了。”
“那你怎么看待现场的抽屉和死者的提包有被翻动的痕迹呢？”
“很可能，他想拿走过去送给死者的礼物，以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一眼看出死者的男友最有嫌疑，对不对？”陈队笑，“他要隐蔽身份的话，难道不应该把这些鲜花香槟蜡烛都处理掉？”
“这个——”笑影有点气短，想了半天，硬硬头皮说，“但是，反正不是强盗入室杀人，因为抽屉里的珠宝和提包里的现金没有被盗，而且，现场的指纹被擦得干干净净，说明是熟人，他担心指纹被认出来，如果是陌生人，应该快逃才对。再说了，强盗也不会用抹脖子这样的手法。”
“不错不错，小丫头有点脑子。”好在听陈队的意思，他还算满意，“是应该到死者的熟人里去找凶手，小张，死者的人际关系网开始调查了吗？”
“报告陈队，据报案的邻居提供，死者的父母在不到一年前的一场车祸里面双双去世，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但是不住在这里。”小张答道，“其他的亲友还有待调查。”
“有没有提到什么和死者关系紧密的男性朋友？”
“没提到。”小张吐舌头。
“这一块继续调查。”陈队布置。
话音未落，忽然有电子音乐声音响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周华建的《朋友》，在这种时候轻快地唱起来，不是不突兀的。
“陈队，是死者的手机响，亲友关系送上门来了。”笑影很快找到声源。
“你好！”她顺势接听。
“芸芸，生日快乐！”一个女声，对方显然没有听出来笑影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死者的生日。
“这位小姐，您好，我们是警方，谢芸芸小姐出事了，您能不能……”听过无数回的常规问话，终于拿来实践。
可惜对方虽然很配合，却提供不出什么线索。只是死者的普通朋友，想起今天是她生日，打电话来道贺，听到这样的事情，大惊讶。
“男朋友？是听说有，好像好了快一年，不过芸芸从来不说起是谁。”
断掉电话，笑影挂一个失望的表情在脸上。
“不要急么，小林。”陈队看她急于建功的样子，忍不住又笑，“慢慢来，正好可以从死者的手机电话簿开始调查他的亲友。小林，你和小张一起做。”
“是！”要笑影兴奋起来很容易，给她事情做就可以。
撞上死者的生日也算搭个顺风船，都不等警方整理好名单排查，已经好几通祝福电话打进来。不过死者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电话都是女生打来的，都知道她有男朋友，却都没见过人，也不知道名字。对了，有两个人表示，听死者提到过男友会帮她过生日，但是有什么用呢？一样不知道是谁。
“可恶，嫌疑越滚越大，却是个隐形人。”几次一来，两个女孩忍不住泄气，不过，手机一响，还是立刻跳起来接。
“一会儿《朋友》，一会儿《童年》，这又是首什么歌？这个谢芸芸，手机铃声各个不同，还真是个性化得厉害。”小张笑。
“铃声？”笑影顾着接通，来不及多想，呀，这次是个男的！
半个小时以后，死者的弟弟匆忙来到现场，怔怔地看着姐姐的尸体，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叫谢众生，这是，我的姐姐，父母死后，大概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
“是，是，我想起，今天是姐的生日，就想，打个电话，祝福她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他瑟缩不已。
“那么你可知道，你姐姐，有没有关系亲密的男友？”
“应该是有，不过，姐没有介绍我认识过。难道是他杀了姐姐？为什么，如果我找到他，一定要给我姐报仇！”谢众生的情绪激动起来。
邪门了，笑影心里面骂，这个谢芸芸怎么回事，都什么年代了，交个男朋友这么藏藏掖掖，最近的亲人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姐姐这个男朋友，交了多久了？”
“好像一年，一年多吧。我不清楚……”
真要命，依然没有进展，陈队长也不免摇头，这个神秘的男朋友，看起来还真不好找，留在现场无益，他命令收队。
笑影和小张怏怏跟着回警局。
好在一点点小挫折，在年轻女孩子心里总不会停留太久，坐在警车上没多会儿，小张轻轻哼起歌来，“手机响起希望是你应该是你一定是你就怕不是你，当电话响起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守护着你的消息……”
“小张你唱什么？”笑影好奇。
“啊，没什么，”小张脸红，“刚才听到谢芸芸手机最后一通铃声，觉得耳熟，一直在想是什么歌，终于想起来。”
“噢，这样啊——”笑影点头，谁都没想到她下一秒钟忽然跳起来大叫，“停！”
陈队都被吓一大跳，“小林，你怎么了？”
“陈队长，死者父母的生前资料，刚才可有从死者的弟弟口中得到？”
“常规的资料已经记录，不过由于其双亲一年以前已经过世，所以……”
“队长，我忽然，有一个非常非常大胆的猜测，大胆到，有一点可怕，但是，却可以解释这整个案件的前前后后。”笑影慢慢慢慢，一字一顿地说。
“这么晚了，谁啊？”谢众生洗过澡，刚要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他半拉开门，没想到是刚才那个看起来还很青涩的小刑警。
“林小姐，我以为问话已经结束了。”他态度有一点僵硬。
“对不起，谢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心情痛苦，不过，事情有新的发展，我们想再问您几个问题。”笑影彬彬有礼，让一让身子，原来陈队和小张也一起来了。
谢众生没有话说，让出路来。
大家在沙发上坐定，笑影开门见山，“谢先生，您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杀害令姐的凶手呢？”
“怎么？这不应该是你们调查的内容？倒来问我？”众生讶异。
“是这样，我们警察呢，办案子多了，思维难免有定势，所以有时候，听听大家的意见，很有好处。”
哈，小张听得要笑，真浆糊。
“不是说，是姐的男朋友做的？”
“的确是很可能，那么你也这么认为么？”
“是！现场太明显了，这天杀的，我姐哪里不好了，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我找到他……”很有趣，每次提到这个神秘的男友，谢众生都会很激动。
可惜这一次，笑影不等他说完，“那么，谢先生，嗯，应该说是谢芸芸小姐的男朋友谢众生先生，您准备怎样找自己报仇呢？”
“什么？”谢众生的表情停顿在半空，慢慢转为愤怒，“警察小姐，您在开什么玩笑？太过分了，我是死者的弟弟。这一点，需要怀疑么？”
“谢先生，稍安。名义上，您的确是死者的弟弟，不过，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是可以成为恋人的吧？”笑影语出惊人，“谢谢您给我们提供了您已故父母的有关情况，通过联系了他们曾经的工作单位，我们得知一些情况，谢氏夫妇并无生育能力，你和你的姐姐，都是领养，只不过谢氏夫妇在生前，一直对你们保守秘密而已。这里有一些证明材料，您可想看一看？”
“什么？”谢众生张大了嘴，“你是说——”
“不，谢先生，您不必装作如此惊讶的样子，这件事，您并非刚刚知道，您知道快一年了吧？有几个人可以证明，大约一年以前，您和死者谢芸芸小姐向她们询问关于你们身世的情况。嗯，我大胆的推测是，你们在整理父母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有关领养的文件，对吗？”
“嗬，小姐，您的推测真是够大胆，可是就算如此，又说明什么？说明我就是他的男朋友？”
“谢先生，不要急，先听我继续推测，”这样的时刻，笑影居然嫣然一笑，分外甜美可爱，小家伙，真是侦探小说看太多，这一次陈队也忍不住好笑，完全进入状态，到了大侦探揭开谜底的时候。“这个发现本身没有什么，但是您很快发现，由于一下子失去双亲打击太大也好，由于您成为她唯一的至亲也好，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居然爱上了你，而对于一直只把她当做姐姐的你来说，她的表白不能不说是可怕而无法接受的。而她又是您名以上的姐姐，要摆脱她并不容易，是不是？这份感情象梦魇一样缠住你，您终于忍无可忍，为了彻底的摆脱她，终于下了狠招，嗯？她当你情人，您当她姐姐，您干脆利用了这一点。”
“你——”
“这就解释了几个疑点，”笑影干脆不再给众生插口机会，“第一，这年头社会风气开明，很少会有女孩子，交了男朋友一年，都没有人见过，没有朋友认识的。但是，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就又当别论了，你的姐姐知道你不能接受，她很爱你，所以不强求你，给足你余地，在外人面前，你们仍然是姐弟，所以大家都只知道，谢芸芸有一个男朋友，却没有人见过。第二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场的抽屉和提包被翻乱，我想，您是担心我们检查现场的时候会发现有令姐收藏的证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文件，而疑心到你，所以把它们拿走了吧？您真是很聪明，故意挑这个典型的日子，典型的场景，太典型了，任何人一看现场，首先第一会怀疑的，就是死者的男友，而作为死者弟弟的您，就不会被怀疑到了。也正是因此，所以每次提到死者的男友，您都分外激动，拼命强调，故意要把我们往这条路上引，对不对？”
“荒谬！”谢众生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难得林笑影虽然初出茅庐，还沉得住气，“谢先生，你是想说你做得天衣无缝么？不，您不是没有失误的。一个小失误是，你再证词中撒了谎，你说据你所知，谢芸芸和男友相识一年多了，但所有其他人的说法都是，快一年，不到一年。”
“这算什么？我记不清了。”
“所以说，这只是小失误，其实没有必要，或者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只是保护性地潜意识让你说了假话，一年之前，您父母亲尚在，你和死者不知道身世，也就是说，她尚没有爱上你。真正的大失误是——所谓智者千虑，您一定想不到的，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失误，我们警察也不是天才，没有那么快怀疑到您和死者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天晓得，这个时候，林笑影居然卖起关子。
“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欲说还休的声势，谢众生的声音，居然真的低下去。
“谢先生，您今天打电话祝福死者生日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手机么？”
“是，这又如何？”
“这还是小张提醒我的，麻烦您，能不能再拨打一遍死者的手机？”
好像中了催眠，也或许是因为真的诧异了，谢众生当真掏出手机拨号。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边的小张亮出死者的手机。
“手机响起希望是你应该是你一定是你就怕不是你，当电话响起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守护着你的消息……”笑影跟着唱起来，“谢先生，我唱得也许不好，不过你知不知道，这首歌的名称叫做《爱情黑盒子》，前面的两句歌词是，口袋的手机，是心里守护爱情的精灵。您大概没有想到吧，死者有设定个性化手机铃声的爱好，普通朋友，她用《朋友》作铃声，儿时旧同学，她用《童年》作铃声，全部因人而异。而整个手机通讯簿里，只有您的这个号码，用了这一首《爱情黑盒子》，是唯一的爱情主题哦。不管在外人面前怎么以姐弟相称，在她的心理，您就是她的男朋友。谢先生，您怎么了？您还有什么话要说么？你不是一口咬定，死者的男友就是凶手么？”
“我……我实在是……不能够想象，我觉得，这是乱伦，这太可怕了……”谢众生额头上汗如浆出，心理防线一旦崩溃，也就完全崩溃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您既然杀了人，为什么还要打电话来祝福她生日呢？”
“我，我是担心，你们查亲友，会觉得奇怪，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怎么会没有一点表示………”哎，还真是画蛇添足呢。
“笑影，你好棒！回去陈队一定大表扬你！”谢众生上了警车，小张来拍笑影肩膀，“天，你怎么也出这么多汗？”
“啊，我，我紧张！”忽然刚才那个雄辩地笑影没了踪影，她脚一软向小张靠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小张骇然。
“小张，你不知道，我刚才吓死了，就怕我推断错，就怕被凶手问住，就怕……”哈，原来不光凶手，侦探也是色厉内荏呢。
“好了好了，笑影，初战即告捷，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振作起来，被凶手看到你这样，肯定后悔死刚才先软下来。”小张连忙安慰。
“是哦，”笑影要到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第一个案件，是不是？小张？”
当然当然，第一次，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纪念，值得回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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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新一点旧，
一点光一点影，
一点等待一点蹉跎，
岁月流转，原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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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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