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mo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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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画家之死(完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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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12月23日08点21分 |
“这里就是发现死者的地方了,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丁警官引着唐懿走进这栋建筑二楼的一个房间。 “谁报的案?” “死者的秘书,孟宪隆。” “怎么会想到叫我来?” “死者的通讯录上有你的名字,刚好我知道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嘿,两个月前那个案子,这位年轻的名画家当时正和妻子打离婚,而妻子的新男友突然死了,很多疑点都指向他……” “是你替他洗脱了嫌疑喽?” “我只是找出事实的真相!过后他还请我吃了顿饭。说起来这位画家除了绘画上的造诣,还对字谜很感兴趣,不过水平就……” “怎么?” “他联系我的时候在电话里说‘闸门被毁,渔者无水’,呵呵,我一听就知道是吃甲鱼。” 唐懿已经走到尸体所在的书桌前。 死者伏在桌上,右手向前伸出,抓着一幅画和一张信笺。 “尊敬的名画家杜忠先生,我将于12月21日17:00整来取阁下最得意的作品‘Pre’……” “是‘Present of Ice’——冰之礼物,杜忠最出名的一幅画!法医说这两张纸应该是死者垂死时用最后的力气抓着的,可能抓得太用力了,第一个单词的中间和第二个单词的位置留下了右手食、中指的指痕。”丁警官解释着。 唐懿接着读完,脸色微微一变:“您忠实的画迷怪盗白夜!” “现在明白为什么一定让你来了?以你跟她交手多次来看,这次会不会是……” “不会!她绝对不会杀人!而且她一向很准时,不会提前来的!” “这么说死者临死时的留言应该是白夜的预告函下面的这张纸喽?” 唐懿看着这张速写:应该只是死者的草稿,一只笼子中有只睡着的鹦鹉,可能是死者突发灵感,所以线条非常简单,不过也体现出画者的造诣。 “说说有关情况吧。” “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今早7:00到8:00之间,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我们在死者嘴边发现牛奶的痕迹,并从中检验出毒物。下午两点死者的秘书孟宪隆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这里,敲门没人应,就用钥匙开门,发现死者后立刻报了警。” “为什么认为不是自杀呢?” “哈哈,你考我啊!且不说死者年轻有为,事业正蒸蒸日上,两个月前还打赢了离婚官司,目前单身一人,没有自杀的理由。而且他昨晚还给秘书打电话约好今天来工作的时间,也不像是要自杀的人啊。就算是要服毒自杀,也没必要用牛奶!我们从楼下饭馆了解到,自从离了婚,死者吃饭都是打电话让楼下饭馆送上来,常常还让伙计顺便到旁边小商店带别的东西上来,死者的冰箱已经坏了很久了。如果死者昨晚跟秘书通电话的时候还没有自杀的念头,而昨夜到今天清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想自杀,会专门出去买牛奶回来吗?” “看来你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应该已经有嫌疑人喽?” “这个房间的门锁必须用钥匙才能锁上,死者的钥匙就在他的口袋里,而此外只有三把钥匙:死者的学生安廉、武英,秘书孟宪隆各有一把!”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今早以上三人中的一个带了食物和牛奶来到这里,让死者喝下有毒的牛奶,然后用钥匙锁好门离去,而死者断气前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桌上的一张画稿和一封信?” “我想是这样吧。” “这三个人都找到了吧?” “就在隔壁的厨房里,你随时可以跟他们谈话。这张纸上是他们的一些基本资料。”
安廉是个稍显瘦弱、长相一般的年轻人——或者说是个大男孩比较恰当些。 “老丁,你先问吧,想到什么我会补充。” “那好,从今早7:00起你都在哪里?干什么?” “我早上起床后大约在7:30从住处出发,7:55到我工作的餐厅。除了午饭时间一直在干活,直到刚才餐厅经理接到你们的电话,让我立刻来这里,还说……要扣我的工钱!”他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说完就把头深深低下。 “你到达餐厅之前的行踪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 丁警官示意唐懿自己没什么要问的了。 “你多大了?” 大男孩一愣:“我——20了。” “你出来挣钱有不少年了吧?” “是啊,我小学一毕业就出来了,什么累活都干过,定期往家里寄钱。”唐懿的温和态度令这个年轻人放松了不少。 “你跟杜老师多久了?” “快三年了。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有次在街边的墙上乱画的时候被师母看到,就把我带回家,杜老师通过朋友介绍我到现在工作的餐厅干活,钱挣的多了,还不用那么累!晚上老师会指导我画画,不收学费,但是我要负责家务活。” “那么说你很感激他们夫妇俩喽?” “是……是的!”唐懿觉察到了回答前的一丝迟疑…… “对杜老师的死怎么看?还有他临死前抓着的这幅画,你以前见过吗?”说着,唐懿把画稿推过去。 “没见过,那会不会是老师在指出凶手呢?” “很可能啊,那画上不是一只鹦鹉嘛,刚好你师妹就叫武英。” “可是,不是还有笼子吗?!‘在梦中陷于牢笼’——也许老师指的是孟宪隆呢?” “你倒是挺了解你的老师对字谜的偏爱啊。好了,没什么了,你可以出去了,顺便把你的师妹叫进来。” 安廉起身向外走时,唐懿突然问了一句:“你的师妹挺漂亮的嘛。” 对方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唐懿,停顿了一下,才说:“哦,是吗?”
就如一看到安廉就能想到他在长身体的时候没有获得充足的营养,唐懿很轻易就从武英身上读出了殷实和一帆风顺。 武英在对答关于一天的行踪的时候没有一丝的不安和焦虑:“本来我早上有课的,可是起晚了——大概9:30吧,没有去,整个上午家里就我一个人,下午我在上课,刚才是从教室里被叫过来的。” “你能就读于这么好的名牌艺术学院,你父母应该很欣慰吧?”唐懿问了句似乎与正题无关的话。 “我家里人其实不希望我把绘画作为主业,可是我实在太喜欢了,尤其是半年前有幸认识了杜老师,得到他的指点!老师还支持我读这所学校,我父母也就没有继续反对。” “原来是这样,你跟师母相处怎么样?” “你是说老师的前妻?一般吧——我只有课余时间才能来,所以来了就抓紧时间向老师请教,跟她——师母接触不多。不过他们离婚后,我听说孟宪隆在追她……” “见过这幅画吗?” “没有,不过应该是老师的手笔没错的!让我临我也没可能模仿这么像” 沉默了几秒钟,唐懿突然问:“你的钻戒很漂亮嘛,男朋友送的?” “……这个……是杜老师……送我的……生日礼物……”不曾有过的局促不安出现在武英脸上。 唐懿却不再追问,“好啦,请你帮忙把孟先生请进来。”
三个人中最难对付的……,武英出去的当儿,唐懿这样想着。 “我是一年前经人介绍来给杜先生做秘书的,主要就是负责打字,他平时要处理很多信件的,尤其是有不少外国信件——杜先生的外语水平很一般。我上午在***公司上班啊——那才是我的正业,这边只是兼职罢了。这么说吧,我在***公司也是做文秘的,我的上司的朋友介绍我给杜先生帮忙的,所以公司允许我每天下午来这里两个小时。对啦,我对画可是一窍不通,这幅么,好像也没见过……” “呵呵,堂而皇之的挣外快啊?” “这您就误会了,唐先生是吧,我在公司没能做完的工作只好晚上加班,而这边杜先生给的报酬又实在是……要是不来这里,我用晚上的时间随便做别的兼差,都可以多挣不少呢,可是以我所处的立场又不好开口提钱的事,其实真的挺为难的。” “这样啊,哈哈。纯粹是私下说一句,我听说安廉和武英在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啊?这个您可能搞错了,武英那丫头一毕业可能就会跟杜先生结婚,据说杜先生跟以前的夫人离异也跟武英有关呢!” “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唐懿表现得似乎对这件事有很浓厚的兴趣,“请出去稍等一下,过会儿可能还会请你们三位协助调查。”
这时一个警员走进来,递给丁警官一张纸。 “是我派出去核实三个人不在场证明的人有回信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处。餐厅的人证实安廉快8:00到达餐厅的;武英的父母早上7:10左右离开家,当时武英还在床上;孟宪隆8:30到达公司。而三个人的邻居中都没有找到可以证实他们各自几点离开住处的。总的说来,三个人都有时间作案。这凶手还真是会挑日子!” “你说什么?挑?……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帮我把三个人都叫进来吧。”唐懿胸有成竹的说。 “好啊,不愧是大使!你等着!”
“我想不用我多说,三位也明白,由于钥匙只有三把,而死者被发现死于只有用钥匙才能上锁的房间,所以如果死者不是自杀,那么三位中就有一位是杀死杜先生的凶手!” 唐懿的目光一次扫过三个听众的脸,孟宪隆表现得简直就丝毫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而安廉则用最快的速度掩饰起自己的一丝震颤,武英却已按捺不住的喊道:“这怎么可能?!我们都不具备动机!” “请不要着急,所谓的动机往往不是如想象中那么显而易见的,不是吗?比如孟先生,正在追求死者的前妻,有谁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让孟先生必须杀掉死者的事情呢?” “啊!”孟宪隆对大使这一问有些措手不及,但瞬即恢复了常态,“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哟……” “好啦,我们不妨言归正传,来看看死者给我们的最重要的证词!我想当时死者想用最后的力气来指出凶手是谁,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是一摞画稿,最上面放着白夜的预告函,死者一下子抓住了预告函和放在最上面的一幅画稿,呶,就是这两样东西!这不禁给我们造成了困惑,无疑死者给了我们的临终的留言,但是这两样东西很可能有一样是被错误的引入到留言中来的。毫无疑问,我们很自然会分析这幅画稿,我本人也一直是沿着这条路在搜寻,不妨让我们研究一下这幅画能告诉我们些什么?主体是一只鹦鹉,而嫌疑人之一的名字恰好是武英……” “你,你什么意思?!”武英已经面红耳赤了。 “我不是说了,那还有可能指向孟秘书,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安廉也有些沉不住气。 “我并没有说凶手就是武小姐啊。没错,如果结合这个笼子,那么也完全可以解释成,是暗示孟宪隆这个名字。可是大家要注意这一点,凶手是蓄意毒死杜先生的,那么就不该不等死者咽气就离开,就算当时未及确认就仓皇离开,事后也可以随时用钥匙开门进来清理不利于自己的痕迹,甚至有可能堂而皇之的成为第一目击者报案。如果死者的留言真的是简单的扣合武英的名字,或者以熟悉死者如你们三位不可能不知道的死者很热衷的字谜方式暗示孟宪隆,那么凶手怎么可能不把这幅画撕去?我们如果只看到画纸的一角,根本没任何意义,不是吗?” “那么是不是就要以此推论我是凶手了?因为凶手没有毁掉这幅画,说明他自认为与画无关!”安廉以出奇的平静再一次插话。 “至少说对了一半!没错,凶手没有毁掉这幅画,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与画无关,而且是与这两样东西都无关!注意啊,凶手也搞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留言!不过如果说这就构成指正安廉是凶手的理由,未免草率了,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的目标确实是你,安廉!” “哦?”依旧是平静的声音。 “这只因你说了一句只有凶手才可能会说的话!我们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那幅画,都会觉得是笼子里的一只鸟睡着了,可是只有你说了一句:在梦中陷于牢笼——表面上这只是把画作为字谜来理解,但是却包含了这样一层含义——先有熟睡的鸟儿,才有的笼子!想到这一点,便可以很好的和我最初的想法相合:自从武英一出现,你就深深喜欢着她,但是长久以来累积的自卑感令你不敢面对这份感情,而安廉你对老师夫妇的感情恐怕主要是集中在对师母收留之恩的感激,对老师相对要淡漠些吧?当你察觉老师因为要和武英在一起而背弃了师母,你对老师也就只有恨意了吧……你一直看着老师断气也好,还是去而复返也好,当你看见老师抓着两样东西时,自然想到要毁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首先你认为预告函指向怪盗白夜,与你无关;然后看到那画,好像仍然不会危及到你,你会想老师只是垂死挣扎着胡乱抓最近的东西罢了,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撕掉它——就像一本书里写的,一般人们是不愿说谎的,因为说谎要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啊!但是立刻,你意识到老师这个临终的胡乱举动反倒会威胁武英,这时你当然还是可以毁掉它,但是你马上想到了更好的方法:给一只熟睡的鹦鹉添上笼子——正如你所说,如果死者的留言就是那么直白的指向武英,武英一定会毁掉它,所以必须通过字谜才能联系上的孟宪隆反而成为更自然更合理的解释。但当你说到这个字谜的时候却反而提醒了我,那幅画不只是死者自己的作品!本来我们都没想到指纹的问题,因为三个嫌疑人都是可以随便进出这里并且有很多机会接触死者的,这里任何地方都可能留下死者和你们三个中任何人的指纹,如果哪个地方干净的完全找不到指纹反倒不正常。何况凶手早上给死者带来牛奶,如果带着手套会显得很不自然。但是当我意识到是死者和凶手共同完成了这幅画稿,那么这画稿上应该留有凶手的指纹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没见过这幅画啊……” “够了!大使果然不简单呀,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就算只是替师母出口气,也值了……但如果我不是急于替师妹辩护而主动说出那句话,你又能怎么样呢?” “唉!你还是不明白啊,孟先生他当然也意识到了只从画来看他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担心,你以为只是由于他没有杀人所以才这么放松?关键是因为他也看出了真正的死亡留言其实是这张预告函啊!‘Present of Ice’——你恐怕只知道这是老师的成名作,但是你读了小学就辍学了,应该不认识这几个词吧?更何况,这一次老师的字谜远比这几个词复杂:仔细看他指甲的划痕,第一个词被抠掉se,第二个词完全被划掉,剩下的就是Prentice——这就是‘徒弟’啊!嫌疑人中有两个是徒弟,但是武英就读于名牌高校,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词?!死者何尝不知道凶手会等着毁去他的留言,除非留下凶手根本理解不出的留言!”
三个人都被带出去了,唐懿一个人坐在厨房里把弄着预告函,当他把纸笺翻过来,却突然发现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一段话:“素知阁下酷爱以字谜为乐,不妨试解此谜:荆草乱生于古书。” 荆,去“艹”,是“刑”——刑……莫非是“刑警”?“警”,若没有“艹”,就是……文言句……古书,不好!! 唐懿急忙看手表,不知不觉间竟已17:05了,急忙奔出厨房,问迎面而来的一个刑警:“老丁呢?!” “他说他还有事,这里交给你负责就行了,大概走了有五分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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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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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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