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uliniao(琉璃鸟最爱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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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征文9]唐娜丽探案——预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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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12月07日11点29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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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简介(按出场顺序排列):
唐娜丽:推门学院高中部高三学生; 柳依依:唐娜丽之母; kiss:扮成圣诞老人的餐厅侍者; 楚州狂生:坐餐厅6号桌的客人; 石树子:坐餐厅6号桌的客人,狂生女友; 罗修:餐厅领班; 班导:唐娜丽的班导,坐餐厅4号桌; 盛蔷薇:坐餐厅5号桌的客人; 柳余恨:餐厅侍者一; HiStory:餐厅老板; 寒木:警察一; 黑路:探长; 另有不知名的侍者、警察若干。
高三学生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每天在书山题海中度过,永远做不完的试卷,看不完的参考书,以及班导如僵尸一般的脸……这样的生活很容易让人发疯。 好比现在,我明明已经起床,穿戴整齐地在浴室刷牙,思维却仍处在朦胧状态。我想我已经完全成为一台机器,做题机器,连刷牙的动作都如此机械…… 忽然一个人扑到我背上,手亲密地搭在我肩膀,我在霎那间完全清醒。 “娜丽,今晚是平安夜,下午早点回来,我们去吃大餐。”老妈的脸出现在镜子上。 我口齿不清地回应:“亲爱的母亲大人,请可怜你的女儿正在读高三,要上晚自习。” 她眯起眼睛,贴在我耳边问:“晚自习重要,还是陪老妈吃饭重要?” “呃……我要是敢不去晚自习,班导会杀了我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吗?”她冰凉的手指危险地环在我脖子上,“你要是敢不陪老妈吃饭,我会很乐意地掐断你的脖子!” 我生生吞下一口牙膏沫:“母亲大人圣明,能和您共度平安夜是小女莫大的荣幸。请把您的手指移开三公分,当心损坏您宝贵的指甲。” 老妈满意地拍拍我面颊,离去前不忘抛下一句话:“那倒是,昨天才刚做了指甲彩绘,折断了多可惜?” 我彻底无语。 我母亲,柳依依,目前的职业是言情小说家。崇尚以暴制暴,最擅长的是笑里藏刀。婚姻状况:未婚。 没错,她是未婚,不是离异也不是丧偶,老妈从来没为任何男人披过嫁衣。在法律上我的地位,是非婚生女,也就是所谓的私生女。对此老妈没作过任何解释,我只能从她给我取名“唐娜丽”,推测我那位未曾谋面的父亲姓“唐”。 读幼儿园时就有男生嘲笑我没爸爸,他的下场是被我打成猪头,那是记忆中我第一次跟人打架。当时我六岁,还没有户口,只有这一家幼儿园肯接收我。因为打了那猪头,连这唯一的一家也不敢要我了。 老妈领我回家,只说了一句话:“打架可以,别打输了回来丢脸就成。” 从此我没打输过一场架。 老妈的教育方法向来与众不同,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座右铭发挥到极致,慈禧太后也不过如此。 所以今天,我终于逃了晚自习,乖乖陪她晚餐。 抵达餐厅时已是晚上九点。在这十二月的寒风中,太后居然只穿一袭旗袍,披一条羊毛披肩,丝毫不见寒意。打扮成圣诞老人的侍者殷勤地为我们开门,我小心翼翼地扶她进去,她的三寸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没事干嘛穿这么高的鞋子?也不怕扭到脚。” 太后暗地里拧我一记:“还不是你小子,长这么高,跟你走一起就衬得我矮。” “那不正衬托您的娇小玲珑嘛?”我干笑两声,跟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家旋转餐厅位于17楼,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繁华尽收眼底,夜空中不停有烟火绽放,平安夜果然是浪漫的夜晚。 “妈,你真是小资,居然能找到这么有情调的地方。” “那当然,”太后一脸得意,“这餐厅新开不久,老板是个外国人,你看这的圣诞氛围多浓?” 的确,刚进门我就注意到了。这家餐厅的色调以红、绿、白三圣诞色为主,到处摆着圣诞树,挂着圣诞环。除了负责开门的侍者打扮成圣诞老人外,其余侍者个个身穿红色制服,手套白得耀眼。 眼下正是用餐时间,餐厅里的人却并不多,除了我们母女,就只有后面一对情侣在享用大餐。奇怪,按理这样的地方应该生意兴隆才对。 “请问两位想吃点什么?”侍者微笑着送上菜单。哇,帅哥!他头上比别人多戴顶红色小圆帽,估计是领班。我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他几眼,才把视线移到菜单上。 乖乖,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生意冷清了,菜都贵得令人咋舌。只听得太后点了两份烤鹅大餐,还要了瓶Grappa酒和舒芙礼。 领班走后我才敢开口:“妈,烤鹅是最贵的呀。” 太后横我一眼:“圣诞当然要吃烤鹅,这都不懂?” “不是吃火鸡吗?” “那是美国人的风俗,英国的传统是吃烤鹅,笨!”要不是隔着桌子,我想她一定会敲我的头。 我还想分辨,眼睛的余光却不小心瞄到进门的客人。那是……班导?来不及多想,我赶忙趴到桌子上,用手挡住脸。 “怎么了,说你笨就没脸见人啦?”太后还在问东问西,我从指缝间偷偷地瞄,看到班导坐到餐厅另一边的靠窗位置上去。 幸好他没注意到我,还挑了个背对着我们的位置坐下,我放心地坐直,这才来得及跟太后解释:“刚刚那个是我班导啦,您也知道我今天逃了晚自习,要被他发现,我铁定没命。” “怕什么?有我在谁敢动你?好象我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不过,现在还是晚自习时间吧?他怎么来这?” 是啊,我看看表,才九点零十分,这实在不太象班导的作风。我回头望他,嘿,刚刚没留意,班导今天打扮得……非常精神。 “可能是跟女朋友约会。您看,他没点餐,一坐下就看表,说明约了人……”班导在看门口了,我赶忙调头,“他在等人,却背向门口而坐,说明他很紧张,选定了桌子就迫不及待地坐下去,甚至想不到要坐面向门口的位置。所以老妈您还是别去打招呼了吧?”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唔,有点道理……快看!”太后朝他一指。 哗,不得了,班导居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丝绒小盒子,里面装着什么路人皆知。 “看样子是求婚,”我兴奋地说,“所以班导会选这样的高级餐厅,所以他今晚没去学校,所以他这么紧张……不知道他女朋友是何方神圣……”我忽然住了口,看向正走进来的客人。 是个女人,美女,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贵妇,裹着华丽的貂毛大衣,艳光四射。天啊,我死都不相信她是班导的女友。 她的确不是班导的女友。只见她直直走向餐厅最中间的5号桌坐下,对众人的注目礼视若无睹。领班快步走过去服侍她。 “估计也是跟人有约,”我忍不住评论,“她根本不看菜单,几句话就把领班打发走了。现在她在点烟,手指有点颤抖,穿着貂毛大衣应该不会冷成这样……她很紧张,为什么?” “她有点面熟,似乎在那见过。” “是吗?”我正想问个仔细,却听后面一声娇叱:“狂生,你看够了没有?当着我的面对别的女人发呆?” 我身后的男子忙不迭地道歉,不外乎是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那一套,我和太后相视而笑。 再回头时,却看见4号桌班导的位置空了。 “你班导去洗手间了,”太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紧张到上厕所,真是好玩。” 的确很少见到班导这个样子,我失笑。而后面那位可怜的男士已经把大运河搬出来起誓了。 “肚子好饿,妈,菜怎么还不上来?”都九点三十了。 “烤鹅嘛,当然要等久一点啦。坐直点,我平时教你的餐桌礼仪都忘光啦?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 淑女?这个词从来没在我身上出现过。我哀怨地回首,望向厨房的方向,正看到那贵妇起身去洗手间,而班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归位了。 “嘿,看班导等得多心焦?他女友也真是,怎么现在还不来?” “人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去补个妆,你给我乖乖坐好。” 太后拢了拢披肩,施施然离去。真是厉害,穿那么高的鞋子还走得四平八稳,这门功夫我永远学不来。 远处传来烟火盛开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几分凄凉。烟火是夜空中最寂寞的花朵,转瞬即逝,繁华背后不过是空洞的剪影,时光的隧道里只有孤独永恒。 后面那对情侣终于言归于好,男士表示要去方便一下,我身后的位置空了。 怎么接二连三有人去厕所?巧合吧? 太后在这时回来了,满脸兴奋:“娜丽,你不知道这的厕所有多特别!那隔间的门打开时是透明的,一关上就会变成白色。” “真的?这么神奇?”我的兴致一下子上来了。 “我也觉得新奇,试着开关了好几次。那门合上的时候还是透明的,只有在落锁之后会转成不透明的白,阻隔效果绝对一流。这样的设计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跃跃欲试地想去看个究竟,太后一把拉住我:“等下再去,现在里面满员。” 我只好又坐下,听太后细细描述。现在她的样子可一点也不淑女,眼睛亮亮的,双颊飞红,右手拢着披肩,左手挥个不停。她一兴奋起来就象个小孩子。 “那洗手间真是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我不停地把门开开关关,哈哈,旁边隔间的人一定烦死了。” 这时我听见身后落座的声音,刚刚那位男士用同样兴奋的声音说:“树子,这里的厕所太有特色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设计!” 那位叫“树子”的女子还在嘲笑她男友没见过世面,我却再也忍不住了,刷地站起来往洗手间冲,一回身,却撞上了人。只听“当”的一声,他手里的餐盘掉了地,一只肥肥的烤鹅滚出老远。 餐厅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全身僵硬。完了,班导也看见了,明天去学校等着被他扒皮吧。我转身向侍者道歉,又是个英俊的小男生,此刻他哭丧着脸说:“我一个月的薪水都赶不上这只鹅啊!” 太后适时解了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通知厨房再做一份好了,钱我照付。” 留下小帅哥一人收拾残局,我逃也似的往洗手间冲去,险些滑倒。 餐厅的后部,左边是厨房门,另一边挡着个玻璃屏风。我绕过屏风进去,果然看见里面右边一排洗手池和镜子,我转向左边,却发现只有……一扇门? 我连忙退出来,正好一侍者从厨房出来,我一把拉住他,啊,是那位帅哥领班。 “请问一下,这里……只有这一间厕所?” “是的,”他含笑望着我,“我们餐厅只有这一间厕所。” 帅哥的微笑果然有无穷杀伤力,我的舌头立马打结:“男……男女通用?” 他的笑容更大:“没错,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狐疑地退回去,走过屏风时一回头,那帅哥还在目送我。天啊,他一定觉得我很白痴! 须臾,我出来,拉住正要离去的帅哥领班,一步步把他拉进厕所,推开厚重的木门,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形。 厕所地板上,横着一具女尸,是刚刚的贵妇。她头朝内脚向门口仰面躺着,一把手枪随意地掷在她身畔,附带一个消音器。 领班涑然变色,我拉拉他衣袖,压低嗓子说:“先去通知门口那位圣诞老人,别放任何人进出,然后用餐厅电话报警。记住你也别出去!我留在这里保护现场。在警察来之前尽量不要引起骚动。” 他点点头,快步离去,我呼了口气,试着尽量平静地审视命案现场。 洗手间很宽敞,里面只划分了两个隔间。隔间的门此刻都敞开着,非常透明,一望即知里面没藏半个人。通风口很高很狭窄,估计只能容半只小猫通过,我把视线落回地上的尸体。 的确是个美女,死后都如此美丽。她半睁着双眼,眼珠如同失去了光泽的玻璃球,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傲慢神采。衣着整齐,左胸上有个不明显的血孔,看样子是枪伤,一击毙命。因为有厚厚的冬装阻挡,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的血迹。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起命案应该才刚刚发生,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现场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听那位狂生先生的语气,他出洗手间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尸体,否则他不会那么兴奋地向女友描述隔间的门。这么说来,凶手是趁我撞飞烤鹅的时候进来下手的?就在那短短的数十秒间? “Oh,my God!”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我诧异地回首,刚刚居然没听到他的脚步? 是个身穿厨师服的混血帅哥。天啊,我几乎怀疑这是家星期五餐厅,怎么男人个个秀色可餐?眼下他正对着尸体发呆,我迟疑地开口:“呃……请问你是……?” 帅哥终于看我了:“我叫HiStory,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兼大厨,”他一指尸体,“这个……是你先发现的?” 不错,中文说得真是流利。我傻傻地点头,却差点被他的下一句话噎死。 “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我急急地否认,“要是我干的我还会站在这里吗,还不早跑掉了?” “哦,也对。”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赶来的领班打断了。 “警察三分钟之内赶到,现在6号桌那对情侣准备结帐,得想个办法拖住他们。” “It`s a piece of cake。”混血帅哥耸了耸肩,走过去跟那对情侣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两人立即眉开眼笑点头称谢。HiStory(这名字真怪)返身进入厨房,片刻端出两份甜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太后点的舒芙礼,这点心代表“爱要及时”,的确很适合情侣。 原来如此,假借圣诞节附送甜点,留住那两人又不让他们起疑,这老板还真有手段。我暗自佩服。 警察来得很快,我们被分开来作笔录。法医和几个警察进洗手间勘察现场,对尸体作初步检验。 我坐在离洗手间最近的位置上交待问题。询问我的警察满脸稚气,翻来覆去地问当时厕所里有没有可疑人士,我有没有进入现场之类的问题,我三言两语交待清楚,他问不出别的,无可奈何地让我在笔录上按过手印,警告我在其他人被询问完之前不准离开座位,就拿起笔录走了。 不准离开?怕我跟人串供呀?要串还不早串好了?这警察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太死板了点。 我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前面一个桌子正坐着我班导,此刻他正向背对着我的警察大声争辩:“我真的是约了我女朋友,可她一直没来……死者?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她……厕所我去过,可是是在那女的去厕所之前……不,当时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纳闷了:两扇门都是透明的,我怎么敢进去啊?研究了半天才发现关上之后那门就变色,你说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厕所?” 我哑然失笑,却看见刚刚的小警察快步走向我身后,原来是有人从洗手间出来了。 “黑探,笔录我作好了。”他把手里的笔录递给刚刚出来的黑衣男子。 “这么少?”那位“黑炭”先生接过笔录,翻了一下,“寒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笔录一定要详细!时间地点这些要素你都漏掉了。” “啊?我想反正是刚刚发生的案子嘛,就没考虑太多。”寒木搔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他无奈地摇摇头,打发寒木去洗手间协助拍照、收集指纹,随后向我走来。 看来这位“黑炭”先生是这组人的头,他从邻桌拉过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再叙述一遍今晚你看到的事实?” 我嘴一撇,正欲开口,却不经意地看到,他握着笔录的左手,尾指上有银光闪动。 啊,那枚银戒上,分明刻着三个英文字母:“G.O.D”。 Gate of Deduction! 刚刚的警察叫他什么来着?黑炭?黑…… 我的心脏嘭嘭地跳起来。 迎着他探询的目光,我伸出左手,假装不经意地掠掠头发,成功地让他看到我的尾戒。 “G.O.D”。 他差点没跳起来,低头迅速地翻阅手里的笔录:“小姐,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唐娜丽,我的名字是唐娜丽,黑路探长。” 他静静地凝视我:“我好象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我也是看到这枚戒指才猜到你名字的。这是本格指环,推理之门五迷设计,限量发行,拥有它的人并不多。再把年龄职业一过滤,答案简直呼之欲出。而且我听刚刚那警察叫你‘黑炭’,应该是……‘黑路探长’的缩略吧?” 他嘴角一勾,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推理过程千疮百孔,答案却总是该死地正确,这正是你唐小姐的一贯风格。” 几个作完笔录的警察朝我们走来,我吞下反驳的话语,静静地看他翻阅手下送来的笔录,交待接下来的工作。嘿,平时在网络上还真看不出来,这家伙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那些人走后,我试探着问:“这些笔录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他白我一眼:“小姐,请容许我提醒你:你的名字现在还在嫌疑犯名单上!我有理由怀疑你与这起命案有关。” “拜托,我进洗手间以前还拉着领班说了几句话,出来的时候他还没走远,难道你认为我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吗?那洗手间我根本没进去过,现场的脚印应该能证明这一点。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只能站在门口,推开门开枪,这样领班一定会听见枪声。当时我们相隔不到十米远,即使枪上装着消音器他也能听到动静,更何况还有枪扔在地上的声音呢。你看看笔录,他有提到这样的声音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网友,平时私下交流很多,严格来讲我应该申请回避,根本不能继续侦查工作。” “哎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给我看看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不觉得这案子疑点太多了吗?首先,为什么这女的会死在洗手间?我绝对不相信她是自杀!其次,现场为什么会留下凶器?这家餐厅就我们几个人,凶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嚣张?还有,凶手是什么时候进去下手的,为什么他不急着逃跑?这些都不符合常理。再加上现在是冬天,戴手套是很平常的事,你不会寄希望于洗手间门上的指纹鉴定结果吧?你就把笔录给我看一下,我帮忙分析分析。反正我们都希望这案子快点了结不是?”我连哄带骗,希望能打动他。 他无奈地把笔录往我桌上一掷,“真是受不了你,快看,只给你两分钟时间!”他站起身挡住别人的视线,假装在察看餐厅布局。 我在他身后快速翻阅那堆笔录,两分钟后,我瘫在椅背上,终于对案子轮廓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归纳一下,几份比较重要的笔录,分别是这样的: 餐厅老板HiStory:这家餐厅刚开不久,没怎么做广告,所以生意不太好。今晚的客人都是第一次来。死者坐的那张桌子是预约的,预约事宜一向由领班负责,我不太清楚。今晚我一直在厨房,有客人点了两只烤鹅后,忽然又要多加一只,就在这时候领班进来告诉我出事了。我到洗手间,看见那位高个女孩正守在门口。不,我们都没进去,洗手间里也不可能藏着人。 领班:我叫罗修,是这家餐厅的领班。死者坐的5号桌,是三天前有人来预约的。不,不是打电话,是上门预约。我记得很清楚,那人裹着件厚厚的羽绒服,看不清体型;戴帽子、墨镜,围着围巾,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听声音象个男的。个子嘛……大概1米70左右,如果再见面我估计认不出他。今晚客人不多,死者进来就直接坐了5号桌,因为只有5号桌是预约过的,我想她应该是和那男人有约。我当时问她想吃点什么,她说她在等人。后来我就到厨房帮忙去了,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遇见那个高个子女孩,她还拉着我问这里是不是只有那一间厕所,很腼腆的样子。我看着她进去,没想到她很快就跑了出来……看到尸体的时候我真惊呆了,那女孩倒很冷静。她叫我去报警,通知门口的kiss,就是扮成圣诞老人的那个,别放任何人进出。她想得真周到。 柳依依:我跟我女儿一起来的,对,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女孩。厕所我去过,当时还没有尸体,我在里面研究隔间的门,开开关关好多次。后来我出洗手间的时候,正遇见6号桌那男的进来。那厕所是男女通用?是的,我觉得非常有特色,强烈建议我女儿去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楚州狂生:今晚我女友想吃大餐,我就陪她来了。我们是来得最早的一对,饭吃到一半那对母女才进来,坐在我们旁边的3号桌。死者是最后进来的人,当时我盯着她看,还被树子,就是我女友,训了一顿。后来我去厕所,推开门的时候正撞上邻桌那位母亲。那厕所太有意思了,门一关就变成不透明的,我回桌后跟树子提到这个,还被她笑话。然后那高个女生跳起来往厕所跑,撞到了侍者,烤熟的鹅飞了,我当时还觉得很搞笑。 石树子:来这餐厅是我提议的,因为想过个浪漫的平安夜,狂生总是不够浪漫……那死者进来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看,我有点吃醋,就说了他几句。本来以为今天平安夜,他能给我个惊喜呢,结果等到吃完饭他也没什么表示,就知道跟我讲这里的厕所多么多么有特色。厕所,厕所有什么稀奇的?我没去过这餐厅的厕所,也不想去。没意思,早知道就去市政广场看烟火了,还有点气氛。 kiss:我在这家餐厅打工,负责给客人开门,打扮成圣诞老人是我们老板的主意。今天的客人不多,就那六位,其中有两位似乎在等人,坐5号桌的女士是最后进来的。后来领班跑来告诉我不要放任何人进出,他没说原因,我也没问,反正照着做就是了,你们来之前也没有谁出去过。这扇门是不是唯一的出口?可以这么说。厨房后面倒是还有个小门,不过如果有谁从那里进出,厨房里的人肯定会知道的。 柳余恨: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负责上菜。我一直很紧张,怕出什么漏子,连水也不敢多喝,怕上厕所老板找不到我人。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一个女孩把我手里的烤鹅撞飞了,我当时就傻在那里。她妈妈倒是很和气,让我通知厨房再做一份,钱她照给。我把残局收拾了一下,去厨房把那只鹅悄悄扔掉,里面的人很忙,没人注意到我。我没敢跟老板讲我捅出的漏子,怕他扣我薪水,只告诉他客人让多做一份烤鹅,就在这时候领班进来把老板叫走了。我后来一直呆在厨房里,直到你们过来。 班导的笔录没什么看头,询问他的那位警察明显缺乏幽默感,那些厕所里的尴尬事居然都略过去没录,实在是一大遗憾。 “如何?看出什么没有?”黑路把笔录收回去,在我面前坐定。 “死者什么身份知道了吗?”我闭上眼想理清头绪。 “我们在她随身带的Gucci皮包里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包括一张名为盛蔷薇的身份证,盛蔷薇这个名字你听过吧?上个月去世的李姓富商的年轻遗孀,坊间传说是她为了巨额遗产毒杀亲夫,但是没有证据。” 李姓富商之死的确是上月本市的大新闻,那么有手腕的富翁忽然暴毙家中,一时间谣言四起,媒体更是大肆炒作过一番。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确定是那尸体是盛蔷薇?” “非常确定!皮包里还有一张空白支票,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以及一封打印的匿名信。信上写着:‘我知道你怎么杀了你丈夫,请与12月24日晚九点,到**餐厅5号桌一叙。5号桌位于该餐厅正中间,在下会恭候您的光临,请务必一个人来,带着这封信。’” “非常有趣,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坐直身子,伸个懒腰,“今晚什么东西都没吃,真是饿死我了。”我挥手叫来混血帅哥。 “唐小姐,你所谓该干的正事,不会是指吃东西吧?” “难道吃饭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吗?你到前面桌子去坐坐吧,一切等法医检验结果出来了再说。” 他邪恶地笑笑:“希望到时你的推理能让大家信服,不然就只好委屈你到警察局喝茶了。” 我不理会他,只对着HiStory微笑:“请问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吃吗?”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冰箱里有提拉米苏。” “太好了,就要那个!麻烦你送一份给那边穿旗袍的女士,我的那一份就让领班送来好了。” 甜点不一会就送来了,还附带一只小筛瓶。我抓起瓶子往甜点上洒咖啡粉,不料手一滑,瓶子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 那架势,和烤鹅滚出去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领班弯腰想帮我捡,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站直了身子,转过来对我微笑。 “小姐,你好象跟我们餐厅的食物八字不合?” 我无地自容。今晚怎么总在帅哥面前丢脸?我冲过去捡起瓶子,回座狠狠地,把里面的粉末甩在甜点上。 不过提拉米苏的确好吃,我吃得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盘子里,领班在一旁惊异地看着我。在帅哥面前这样吃东西实在不雅,可是面对美食我永远缺乏自制力。不象太后,远远望去她还能腾出只手拢住披肩,一口一口吃得慢条斯理。 洗手间里的警察都出来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对黑路低声说着什么,我在后面听到只言片语。 “近距离开枪,一枪毙命……死亡时间在九时三十分到四十分之间……死者有被挪动过的迹象……详细的指纹脚印要回去进一步鉴定……” 原来如此。 我把空盘子推到一边,坐上桌子:“好了各位,解谜的时间到了。”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我,我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呆在原地别动。被众人簇拥的感觉实在不错,我把手插进衣兜,触到一片小小的东西。那是我在洗手间门口发现的,半截彩绘指甲,这指甲今天早上还曾亲密地放在我脖子上,上面的花纹我再熟悉不过。指甲的主人正是我母亲,柳依依女士。
自此线索已经全部给出,只要运用严密的逻辑推理,你就会发现矛头只能是指向唯一的一个人,而那人就是凶手!你是想继续看下去,还是挑战一下自己灰色的脑细胞呢?嘿嘿,如果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那么,就往下看吧
我环顾众人,此刻太后和餐厅侍者们坐在离我最远的3号桌,楚州狂生和石树子坐在旁边的6号桌,餐厅老板在死者坐过的5号桌,警察们和班导聚集在我左前方的4号桌,右边的8号桌上靠着领班,我坐在7号桌桌面上清了清嗓子:“在推理开始前,我想先明确一下今晚进入洗手间的客人顺序:第一个进去的是坐4号桌的男士,也就是我班导。班导回座以后是5号桌的死者,死者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过。然后进去的是我母亲,坐3号桌的柳依依女士。我母亲出来时正好碰到6号桌的狂生先生。我说得没错吧?” 众人皆点头,我继续说下去:“我记得狂生先生回来时很兴奋地向他女友介绍洗手间的特色,这是不是说明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尸体呢?” 狂生忍不住插了一句:“没错,如果有尸体我当时就叫出来了。” “随后,我撞到了侍者,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如果有谁趁此机会进入现场,相信大家都不会留意的……”黑路似乎想说什么,我抬起手阻止了他,“警察大人,在我推理结束前请不要轻举妄动,听我说完。” 他很合作地同意了,我继续我的演说。 “但是,我撞到侍者仅仅是个突发事件,事前谁也无法预料,凶手不可能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而狂生先生从洗手间出来,再到我进去,这中间间隔不会超过一分钟。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掩人耳目地进去进行这场谋杀?” 我停顿了一下,要命,还不能直接说我看过笔录,以免给黑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让我们再回到各位的证词上去。刚刚我不小心听到我班导的证词,他提到他进厕所时,两扇隔间的门都是敞开的,他根本不敢上厕所,研究了半天才发现那门里隐含的玄机;而柳依依女士和狂生先生却似乎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一关键。这是不是证明:后两位进去的时候,有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关着的门是不透明的白,而旁边敞开着的却是透明,一目了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后和狂生都同意我的说法。 “那么是谁在那个关着的隔间里呢?当然是第二个进去的盛蔷薇,坐5号桌的死者。但是这里就有一个疑问:同样是第一次来这餐厅的客人,4号桌男士对着那门研究了半天才敢进去,身为女士的盛小姐怎么会贸然进入呢?要知道当十几秒后柳依依女士进洗手间的时候,有一个隔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这位盛小姐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再来看看盛蔷薇是为什么来这餐厅的。她来,是因为有个神秘男子预约了餐厅的5号桌。预约的电话号码是查不到的,因为那神秘男子是直接上门预约。她来了之后,没有点餐,而是坐着等人。到九点半的时候她进了洗手间,从此再也没出来。 可是请注意:以上这些除了最后一点外,其他都只是领班的一面之辞!” 领班望着我苦笑:“小姐,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有什么动机?” “这案子牵扯到豪门恩怨,所以我先不考虑动机,只分析谁最有可能实施这场谋杀。餐厅侍者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的掩护。穿着统一的制服,进进出出洗手间也不会有人留意;还戴着白手套,更不会留下指纹。” 他继续苦笑:“可是这家餐厅的侍者不止我一个。” “我并没有说你就是凶手,请听完我的分析。盛蔷薇是在九点三十分进洗手间的,随后被杀。比起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开枪,洗手间自然是个理想得多的场所。更何况今天市政府在放烟火,隔着洗手间厚重的木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的枪声很容易混在烟火爆炸声里。所以,洗手间是这位深谋远虑的凶手,一开始就选定的谋杀地点! 谋杀最重要的,时间地点这些要素一个都不能少。既然洗手间这一地点是早就确定的,那么九点三十分这一时间是不是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呢?那封匿名信并没有提到洗手间,能够让她在九点三十分进入洗手间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整个餐厅里唯一和她交谈过的,领班罗修先生你!” 旁边的小警察寒木迫不及待想拔出手枪,我赶忙阻止:“等一下,我的推理才进行了一半,麻烦不要太冲动!” 他把枪收了回去,罗修无奈地微微点头:“不错,是我让她进洗手间的。那天来预约的客人这么交待我,我就趁给她菜单的时候提了一下,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所谓的神秘预约者,只有你一人见过,可信度自然大打折扣。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一边,我们来看看死者进洗手间后发生的事情。 几乎能肯定的是:死者在隔间里面的时候还是活着的。那隔间的门设计特殊,非要从里面关上,并且落锁之后才会转成不透明。而根据随后进去的我母亲,柳依依女士讲,她在厕所里没闻到一丝异味。这就证明,当时连血腥味也没有,死者还活得好好的! 而现场陈尸情况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死者是在狂生先生走后,我进去之前,从隔间出来时被枪杀的。但是这中间的时间间隔不到一分钟,有谁能这么迅速地溜进洗手间,杀人后再若无其事地出来?这还会引发另一个疑问:我母亲和狂生先生在洗手间呆了那么久,死者都没有出来,难道她恰恰就在凶手进入洗手间的时候跑出来送死? 答案只有一个:凶手一开始就在洗手间里!他和死者两个人,在那个关着的隔间里面!”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我接下去讲:“死者之后,紧接着进洗手间的是柳依依女士,当时有一个隔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这恰恰证明有一个熟悉隔间设计的人在给死者引路!餐厅侍者这一身份的优越性又一次被完美发挥。一个侍者在洗手间周围转悠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他还可以假装做些清洁工作,等到死者进去而洗手间里又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也跟着进去就是了。” 黑路在这时打断了我:“可是这样的话,他无法确定下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进厕所,万一时间来不及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我朝后面半透明的玻璃屏风一指:“他只需要在进去前,透过屏风望一下客人和厨房的动静就行了。这餐厅是大理石地板,非常光滑,走在上面要很小心。再加上在这种地方要注意礼仪,走路速度不能太快,从最近的一张桌子绕过屏风走进洗手间也要花十秒钟左右,十秒钟足够他把死者弄进隔间了。” “但是他怎么能让死者乖乖听话呢?”这回发问的是寒木。 “匿名信上说,他掌握了死者谋杀亲夫的证据。凶手是用这招把死者约来的,当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死者引进隔间。比如说什么‘小姐,你不希望被人进来撞见我们吧?’之类的话,死者应该比他更害怕这个。 死者包里那把上膛的枪,很明显是用来对付凶手的,这种谋害亲夫的黑寡妇本来就擅长这一套。可她还没来得及探听对手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在柳依依女士把隔间的门开开关关的时候,这两个人想必正在隔壁包藏祸心地相互打量吧。” 领班困惑地看着我:“小姐,你的想象力的确很丰富。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一直在厨房。” 餐厅老板HiStory连忙解释:“他今晚的确在厨房呆了些时候,我不太清楚他什么时间出去的,侍者进出本来就很正常。” 我只能接着说下去:“柳依依女士出洗手间的时候正好狂生先生进去,缺乏动手的时间。因此,谋杀应该发生在狂生出去之后……甚至很可能就是在他关洗手间门的时候,枪声和关门声同时响起,所以死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再加上她穿着厚厚的冬装,几乎没有血液喷溅出来,凶手很容易就能把她拖出来,摆成个合适的姿势。这一切同样用不了十秒钟。” “但是如果有人在这时进来呢?”原本守在门口的圣诞老人坐在3号桌发问。 “这个……当时他手里还握着枪,应该不介意杀人灭口。”我停住了,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太后在这时候开口了:“一个行事如此严谨的凶手,应该也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准备了应对措施。不过事实上并没有人在那时候进去,他很顺利地就布置好了现场。” 果然姜是老的辣,我急急地接下去:“凶手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上我撞翻烤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撞翻烤鹅的确是个突发事件,它不是给凶手创造了进入现场的机会,而是提供了顺利离开现场的时间!况且,即使我没有撞翻烤鹅,一个侍者离开洗手间也根本不会有人留意的。” 黑路沉吟着点头:“很不错的推理,但是……没有证据证明。” “这一切推论,都是在我刚刚吃甜点的时候组装起来的,”我面对领班,举起手里的小筛瓶,“当时,我的瓶子掉了下去,你俯身想帮我捡,却忽然回头说了一句:‘你好象和我们餐厅的食物八字不合?’如果你没有目睹我撞翻烤鹅那一幕,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柳余恨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事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晓;而根据罗修先生你的证词,直到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才从厨房出来,这是一个明显的矛盾!”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只听哗哗一阵手枪上膛声,罗修缓缓举起双手:“OK,各位请不要贸然开枪,免得伤到我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姐。我很合作的,要双手抱头是吧?象这样……” “不要!”我试图阻止,却迟了一步。 罗修手上忽然多了支手枪,是比利时FN公司生产的“Baby勃朗宁”,口径6.35mm,全长104mm,重0.25kg,枪口指着的,正是我的头。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名侦探唐娜丽,初次登场居然就被劫为人质?我闭了闭双眼,尽量平静地说:“罗修先生,我的推理,还没讲完呢。”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一边示意警察们扔掉手枪,一边说:“请继续,我很乐意听聪明的小姐讲话。” 那把枪依然指住我脑门,距离只有几公分,我努力忽视那黑洞洞的枪口说道:“这场谋杀,不管从手法之干脆、动作之迅速,还是规划之严密来看,都不象是一个业余者所为。这么专业的凶手却轻易地把凶器留在现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杀手是不会丢掉他的枪的,正如剑客不会扔下他的剑,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凶手身上还藏着另一把枪!把凶器留在现场,警方就不会对这餐厅进行大规模搜查,更不会搜身!所以凶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掩饰这另一把枪!” 他优雅地微笑:“没错,一个真正的杀手,决不可能只带一把枪的。” 我听见寒木挫败地低吼:“你知道他还有一把枪,刚刚怎么不早说啊?” 我静止不动,朝他吼回去:“我早点说了难道就能抓住他吗?他会乖乖地等你们来搜身吗?还不如先把这场推理秀搞完呢!”唉,被枪指着头才知道不是好玩的,刚刚真是托大了。 罗修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小姐,你的推理秀结束了吗?”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为什么要自露马脚?回到刚刚的场景,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地说什么八字不合,我根本不能确定凶手是你。就在那一刻我想通了很多东西,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必须这么做!这另一支枪,藏在你的帽子里,也许你还把它固定了一下,避免滑落。但是,枪毕竟是有重量的,如果你俯身去帮我捡这瓶子,头上的帽子必定会因为枪的重量而掉在地上。为了避免弯腰,你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大笑:“非常精彩的推理,只可惜那些警察拔枪的动作太快了点,而开枪的速度又这么慢。” 我似乎听到黑路含混的低咒声。 他接着说下去:“这位小姐,我实在是很佩服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所有答案。我的帽子在摆放尸体的时候掉下来过,所以后来我格外小心。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不错,人是我杀的。三个月前我接到一桩生意,委托人很奇怪,把钱汇入了我户头,却只说如果他忽然暴毙,就让我干掉他太太。他们夫妻俩似乎都握着对方的把柄,要拼个鱼死网破。象这样的预约谋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上个月,我的委托人果然死了,我就开始策划这一切。选在这家餐厅是因为它独特的洗手间设计,简直象专为谋杀而准备的一样。九点半的时候我正在厕所外面假装擦洗洗手池的镜子,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和这位小姐分析的丝毫不差。这是我送给各位的——圣诞礼物!” 寒木一副想把他撕碎的表情,黑路伸出手按住了他,只听罗修悠然说道:“十二点的钟声响了,各位,圣诞快乐!” 餐厅的灯光在那一刻全部熄灭,一片漆黑中只听见落地玻璃窗破裂的声音。他从窗户逃走?这里可是17楼……啊,想必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可能利用小型滑翔机或降落伞。 一片嘈杂之声,我听见寒木在骂:“这家伙,说那么多废话,原来是在拖延时间!” 火光一闪,黑路靠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点燃一根烟:“hitachi41,早该想到是他。” “谁?”我不明所以。 “hitachi41,人称‘笑面修罗’,当今杀手界排名第一的杀手!是‘月影’退出江湖后涌现的后起之秀。” 怪不得,只有顶尖杀手才会策划这样的谋杀。餐厅的灯他早已做了手脚,只等着午夜十二点的完美退场。所以他故意留下了那么多疑点,还不急着离开。 这是一个杀手,出给警方的谜题。 寒木靠过来问:“黑探,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照几张现场照片就可以收工了。”黑路懒懒地答话。 “可是没抓到嫌犯,蔡局不会放过你的。” “老蔡要砍我也是明天的事,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他伸了个懒腰,扬声说:“没什么事了,客人们可以离开,过几天可能请你们到局里再录一份证词,祝各位圣诞节快乐!” 快乐?遇上这样的事估计没几个人快乐得起来吧?我们出门时,正遇上班导在电梯旁打公用电话。 “什么?圣诞节是25号?我以为是24呢,在你说的那家餐厅等你好久……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挽着太后离开。 午夜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烟火还在零星地绽放,太后开始训我。 “你胆子真够大的啊?被枪指着头还敢说那么多话,也不知道躲!” 躲?我能躲哪去?那种情况下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出来。我试图辩白:“他身上根本没有杀气,我确定他不会开枪。” 太后点头:“那倒是,他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拿着枪只是在吓唬那些警察,根本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还说呢,”我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那,您的指甲。别把手藏在披肩里了,指甲折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来是被你捡去了?扔掉吧。那个叫狂生的也真是,开个门那么用力,我的手正触在门把上呢,就这样一下子把指甲碰断了。” “呵呵,要不是我确定您没带枪,说不定会怀疑是您和狂生合谋杀人呢,这指甲太象是扣扳机的时候折断的了。” “谁说我没带枪?”太后慢条斯理地,从厚厚的披肩下掏出一把枪来,又是Baby勃朗宁! 我差点尖叫:“天啊,老妈,我以为你洗手不干很久了!” 太后把手插回去,一脸无辜:“我是退出江湖了啊,所以只带了一把枪而已!你以为‘月影’是好当的?仇家那么多,我总得防着点吧?” 我只能赔笑:“母亲大人您真是深谋远虑,小女实在太驽钝了。” 她轻笑:“不过你今天的表现真是不错,没犯那些自以为是的毛病。” 这话的意思是……啊,对了!太后曾在洗手间呆了那么久,她是那么出色的杀手,不可能没感觉到隔壁散发的杀气,难道…… 我停下脚步:“妈,今天这一切,究竟有多少在您预料之中?”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半晌,才回过头去看夜空中的点点烟花。 “娜丽,十八年前,你就是在这个夜晚降临的。” “啊?什么?”我没听真切。 她回头摸我的头发,感慨万千的样子:“你真的长大了,好快,都十八年了。” 我彻底楞住。 我今年实岁17,生日是在8月底,出生时是不足月的早产儿,那么她刚刚说的“降临”是指…… 十八年前的圣诞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的心脏又一次嘭嘭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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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用时凄怨时沉吟的日语,随着三味线的乐韵,轻唱着古老的故事。不知道什么故事,一定是历史。一定是千百年的前尘:
三千世界,
众生黩武。
花魂成灰,
白骨化雾。
河水自流,
红叶乱舞。
推门八卦右使——琉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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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推理之门 Tuili.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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