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tachi41(罗修——坑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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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征文6]圣诞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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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11月13日21点0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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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之死
出场人物简介: 黑子丰:杜邦商业保全、调查公司经理; 沈西门:黑子丰的秘书兼搭档,女; 冷加略:公司职员一; 王达太:公司职员一; 莫雅格:公司职员一; 何多玛:公司职员一,女; 金马太:公司职员一,女; 罗巴多:公司职员一; 乔菲莉:公司职员一,女; 马安烈:公司职员一; 田妮奇:公司职员一,女; 杜约翰:公司职员一; 雷彼得:公司职员一; 唐 懿:大唐律师事务所原主任,推理之门形象大使,世民公司经理; 裘 音:世民公司开发部主任,女; 范小莘:K市警察局刑警大队队长,女; 老 陇:K市警察局法医; 老 蔡:推理之门网络公司总裁,黑子丰的客户; 水 沂:蔷薇之约书店老板,女。
如果一个故事发生在圣诞前夜,那么它的开头就会是这样:在漆黑的夜里,白茫茫的雪珠从天而落,撒在大街上,小巷里……一会儿功夫鹅毛大雪漂染了整个城市。一幢漂亮小屋里灯火明亮,屋顶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缛,正往外喷着暖气的烟囱下,屋檐底,长长冰棱正在逐渐消融,滴滴答答地落下晶莹的水珠。屋里的人们聚在一起,谈笑着,享用起美味的圣诞大餐。 可是很遗憾,我们这个故事的开头并不是如此的齐乐融融。 诚然,当这个故事开始时,天空还确实飘着雪,但转瞬即逝。但当我们的男主角捧着热茶站到阳台边,准备感慨一阵时,雪就已经停了。打开二十八层楼的窗户,迎面来的是刺骨的寒风。 “喂,唐懿你干什么?开窗户干什么啊?”屋子的女主人大叫一声,把做好的圣诞晚餐,烤柴鸡放在桌子上。那只烧鸡一半白一半黑,还撒发着和香料混合以后的焦味。 唐懿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只有半只可食的烤鸡,哀叫道:“天哪,小音,你每天就吃这东西?” “我知道你是美食家,你是大厨师。”裘音不屑反驳说,“如果你不愿意吃我做的,你可以自己做或者到别处去吃。” “这个么……”唐懿皱皱眉头,坐下来,轻轻地撕开一块鸡皮,“闻起来还不错,其实还是满香的。”他撕下一块白鸡肉,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 嚼了两下,眉头又皱起来了,“你竟然没有放盐和味精。” “是吗?”裘音眨巴眨巴眼,“不都是刚才你开窗,要不我怎么会忘记放盐,怎么会把它烧焦?” 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倒打一耙,真使唐懿吃不消。他摇头晃脑地站起来,拿起那盘鸡,下厨房。 才打开火,手机铃声响了。 “喂,哪位?”唐懿让裘音帮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是唐懿先生吗?我是黑子丰。”电话那头的声音虔诚、严肃。 “哦,老黑啊,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黑子丰客套地回了一句,“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唐懿听出对方的语气很严肃,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你和老蔡先生委托我保管的那枚土耳其玉,昨天晚上被盗了。” “什么?”唐懿捏着锅柄的右手不自觉的松开,紧紧抓着他瘦小的电话。 “是我们公司的人干的。”黑子丰说,“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今天晚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但是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信誉是最重要的。虽然我可以原谅我的手下,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所以,唐先生,你们的保管我没法再为你们进行。如果可以,我希望今晚上十二点,在丰泽门的天主堂能和你见面。” “好吧,我明白了。”唐懿听到电话里传来圣诞弥撒的背景声音。“丰泽门的天主堂,我明白了。” “怎么了,老黑他跟你说什么?”裘音见我们的大侦探愁眉苦脸,上前问道。 唐懿苦恼地摇摇头,把黑子丰电话里说的复述一边。 “这个可怜的天主徒。”裘音同样叹了口气,突然惊诈地蹦了起来,“鸡鸡。你的烧鸡。” 迅速地转过头,就见一道冲天的火焰腾空而起,唐懿迅速地抓起旁边的锅盖盖上,然后关掉煤气。火灭了,揭开锅子一看。原来还有一半可吃的烤鸡黑糊糊地躺在煤气炉上,裘音家的锅子掉了底。 黑黑的油烟在两人干净的脸上涂抹上了厚厚的色彩,他们两站在那就像两个京剧里的花脸一般。彼此互相指着,捧腹大笑。 “不行,我要问老黑赔个锅子。”唐懿走到龙头边,洗脸。 裘音满脸愠色地把那只黑鸡扔进垃圾桶,然后对着他说,“好了,现在我们去哪里吃圣诞晚餐呢?” 唐懿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白色的奔驰车在市区的主要饭店已经兜了个遍,可是就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不是餐厅早已客满,就是现场没有停车位,连以前一向门可罗雀的数百元一位的五星级自助餐,今夜里也被某个外国公司的职员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全部填满了。 唐懿气恼地拍了一巴掌车顶,回到车里继续在城区游行。 “该死的圣诞节。”他发牢骚说,“我们为什么要过圣诞节啊,我们可是中国人。” 裘音不理他,知道这个男人因为没有吃饭肚子饿而胡乱发脾气。 唐懿转脸瞄了旁座的女子,继续他的滔滔不绝,“你知道圣诞节的来历吗?” “谁不知道啊,两千零二年前,也就是公元元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基督耶稣的诞生日。公元三百三十六年,基督教罗马教会把此定为主降生节,又过了一百多年,才变成了基督教会的传统节日,而现在变成了全世界的全民性节日了。怎么样,我亲爱的笨笨,现在你知道了吗?”裘音一边说一边在车抽屉里翻捣着什么。 “荒天下之谬,罗马教廷是最愚蠢无知的。”唐懿气鼓鼓地说,“整部《圣经》中并没有提到耶稣的生日,都是罗马教廷在瞎掰。事实上就科学家考证:基督耶稣是不可能诞生在十二月的。《圣经》上有关耶稣诞生的消息是有天使告诉当时正在野外牧羊的牧羊人由此传播开的。但是就伯利恒的天气考察,数千年来,每到十二月这里就降霜降雪。我请问有哪一个牧羊人会在大雪盖地的晚上出去牧羊啊?”唐懿继续说,“而且罗马教廷的白痴在确定公元纪念的时候,忘了算上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和提庇留共同执政的四年。因此当他们以为基督耶稣刚刚出生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是玛利亚妈妈四岁的光屁股宝宝了。” “唐懿,你这么胡说八道会被上帝惩罚的。”裘音担忧地说。 “哼,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苏拉米·莫莱的《破译<圣经>》中找相关的资料。”唐懿把汽车拐了个弯,语气也转了个弯,“不过十二月二十五日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他是古波斯密特拉教中密特拉的生日,而密特拉是正义之神。” “唐懿。”裘音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干瘪、坚硬,甚至都可能早就过了保质期的面包。她毫不犹豫地剥掉包装袋,把它塞进唐懿的嘴里。“闭嘴。你不是菲洛·范斯,也不是埃勒里·奎因。” “呜呜呜……”他似乎想争辩,但奈何被塞了满满一嘴,发不出声。 裘音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熙攘的街道,不再和喋喋不休的家伙啰嗦。
饥不择路的唐懿开着奔驰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两只像狼一样的眼睛,闪着绿光在扫描道路两旁的招牌。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可口的标识——麦当劳叔叔的M商标。他把车优雅地停靠在仅剩的三个泊位之一。乐呵呵地打开门,让车外寒冷的空气吹进来。 “你难道打算今晚上就吃麦当劳??”裘音鄙夷地望了她的朋友一眼,也跟着下了车。 “你还想吃什么?过期的面包,还是烧糊的烤鸡?” “烧糊,那还不是你……” 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女站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夜晚,又开始争执。那样子就像两个还在幼儿园里玩过家家的顽童。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唐懿看了一眼手表,“难道你还打算站在这免费给麦当劳做广告?” 裘音回头,果然不少男男女女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围观着。裘音注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家麦当劳就在丰泽门。从这里到唐懿待会儿约好见面的天主堂,只要穿过一条人迹罕至小巷。而围观者之中,有不少可以肯定是非常虔诚的教徒。 裘音换了张笑脸,率先往麦当劳里面走,唐懿慢吞吞地跟着后面,带着羊皮手套的手伸进大衣里去摸索他的皮夹。 刚刚摸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穿透了他的耳膜,走在前面的裘音也停下脚步,伸手推门的动作做了一半。 几辆亮着警灯的警车就在离他们五十米不到的地方停下来,刚才的围观者又转移视线,好奇地望着从车里面钻出来的女警察。 不出所料,果然是范小莘。 “喂,你的老情人。”裘音狡黠地露出白牙,用胳膊肘捅捅他的腰。唐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疾步向范小莘走去。 “瞧。”裘音抬抬手,自言自语道,“还不承认。”她也赶紧跟了上去。 对于唐懿的出现,范小莘也是吃了一惊,再看到裘音之后,更是吓了一跳。 “白白白……”她白不下去了,“是裘音你。” 三人彼此默契地一点头,心知肚明的把话题扯开去。 “又发生了什么案子啊?” “接到报案,在丰泽门天主堂后面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具体情况还不明白,需要看了再说。” 唐、裘两人跟着范小莘走进已由警察封锁好的现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个躺在雪地上,满身血迹的死者正是三个小时前给唐懿打电话的黑子丰。 “是他。”裘音明白今晚的晚餐又飞了。 “你认识?”正小心绕过地上的脚印,走向尸体的范小莘停下来问。 “是。”唐懿于是把他和黑子丰的交情,以及刚才他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女探长听完,没有发表意见地唤来早已到达的小警察。“怎么样,现场的照片拍过了吗?关键是那几行脚印。” 小警察急忙把立拍成相的几张照片拿给他们的上司。案发现场清楚的显示出错综复杂的脚印,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凶手是故意在这里乱踩一阵的。 “这个凶手不简单哪。”唐懿说,“有一定的反侦察方法啊,看,他连黑子丰的死亡留言都销毁了。” 黑子丰已经僵硬的左手伸在地上,握成拳,只有一根食指插在稀薄的雪地上。从手边已经被抚平的痕迹上可以看出,黑子丰还没死之前一定写过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我们的侦探们已经无从知道那写的是什么了。 又经过一番简单的勘验,尸体被翻了个身。在他的胸膛上有三个已经凝固的血窟窿,地上原来被他压着的地方,有一把被蓝色的羊绒毛巾包裹的手枪。蓝色毛巾的一角有一个猩猩的头像,那是杜邦公司的徽章。 “哈,第二条围巾。”唐懿指着黑子丰尸体上缠在脖子上的另一条蓝色毛巾,诙谐地一笑,“看来这个凶手是杜邦公司的人啊。” 范小莘说,“竟然用枪杀人,还把凶器仍在现场,看来这个凶手也不高明啊。” “我可不能同意范姐你的判断。”看了半天的裘音发表意见,“这只手枪恐怕就是黑子丰的。他以前在南方某个城市做警察。辞职后,也没有交出手枪。如果你们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这支枪是不是就是他以前的那支配枪了。” 范小莘,点着头,问唐懿有什么看法。 “我比较在意黑子丰为什么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范小莘费力地把那只胳膊拉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五块钱的纸币。在黑子丰的风衣口袋里,她又找到一只钱包和一只诺基亚的手机。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黑子丰的秘书沈西门。” “沈西门,好奇怪的名字啊?” “不是真名。”唐懿解释说,“这是他们这群人的化名,估计是他从《圣经》上获得的灵感,都是古里古怪的念着不顺口。” “他是天主徒?”范小莘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天主教堂。 饿肚子的男子,吞了口唾沫,拿过范小莘手里的手机。他打开盒盖,查翻上面的电话记录。第一个电话是八位数的市区电话,紧接着的就是唐懿的手机电话号码,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 “最后一个电话是十点半别人打来的。我怀疑就是凶手打来的电话。” “是死亡之约吗?”裘音看着唐懿按下确定键。 五秒钟过后,电话接通了。可是没人接,又过了好几分钟,里面才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请问你是谁?”唐懿问道。 “你找谁?”对方问。 “是这样的,我这里刚刚收到一个电话,没有接,所以我回打一个。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公用电话。”那个回答说,然后唐懿在她没有挂断之前,赶紧又补上一句。 “哪里的公用电话?” “是丰泽门麦当劳门口的。”那个女子回答说,“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谢谢。”唐懿挂上电话,往刚才过来的地方走去。果然才走出小巷,就见一个穿着红色羊绒大衣的年轻女子从一个电话亭里走出来。唐懿赶过去,拉开门,从里面看到了上面的本机号码。一点不错,就是这个电话亭。 折回现场的唐懿发现裘音不在了,他皱了皱眉,蹲下身子,继续看范小莘调查。 “你看看这个。”范小莘头也没回的递给唐懿一枚一元硬币。“这是他右手紧攥着的。” “他右手紧攥着的?”唐懿站起来,捏着这枚一元硬币,思维机器开始运作。 “难道……”他似乎悟出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懊恼地转着脑袋,肚子一声长吟。 “给,加点油吧。”裘音神出鬼没地递上来一只热乎乎的三层牛柳汉堡。 “太谢谢你了。”唐懿热泪盈眶,激动地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的范小莘偷笑。唐懿三两口的解决那只大汉堡包,然后又吞了口唾沫。他走向范小莘,问了几个问题。 “你想问是谁报的案?”范小莘脑袋一偏,回忆说:“是一对外国夫妇报的案,我们已经问过详细情况了。他们当时正从天主堂出来,想要穿过小巷去麦当劳门口的车位取车,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当时还有一个人蹲在身旁,但是那个人的脸他们没看清,只看到他穿着一件黑大衣,脖子上缠着一根黄色的围巾。” “他们是什么人啊?”唐懿还是好奇。 “别问了,是一对外交官,身份绝对可靠。” 这个时候天主堂内传来了嘹亮的圣诞节钟声。 “如果说这对夫妇看到的人就是凶手,那么案发时间也能确定啦。” “那队夫妇说是十一点十分左右看到的。据老陇判断,也是在这个时候。” “好吧,黄色的围巾……”唐懿的一条眉毛扬了起来,“怎么会是黄色的围巾呢?” “怎么了,又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范小莘问道。 “黄色的围巾是杜邦公司女职员的围巾颜色。”裘音替唐懿回答了疑问。“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了?” “我不确定。”唐懿摇头说,“如果真是他,也太巧合了吧。” “这么说的话,你还是有想法了。” “是的。”唐懿承认了,“我想去杜邦公司看看。” 裘音立刻明白唐懿的想法了,“你想看看黑子丰在公司里有没有留下他是怎么知道宝石被何人盗的线索。” “知我者莫若音音也。”一句不纯的文言文,说得裘音满开心。
杜邦公司的办公地其实离天主堂不过一站路左右,那几位花了五分钟的时间,踩着一路碎雪走过去。走到写字楼下的时候,唐懿有些吃惊。印着杜邦公司大猩猩商标的五层楼上正灯火明亮着呢,嬉闹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上面传来。 “他们难道都在上面吗?”疑云窦生的唐大侦探,走进电梯,双眉紧皱。 才出电梯,就见穿着淡黄色高领套衫的沈西门站在他们楼层的门口。不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但也别有一种风情。这个时候神色焦虑地一直望着楼梯口。看见唐懿似乎舒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焦虑起来了。 “子丰呢,唐先生?”三两步的跑过来,急切地问道。 “黑先生他……”唐懿略顿一下,把噩耗告诉了沈西门。 沈小姐的身子一耸,一只手扶住了电梯。“怎么会这样?”她的嘴唇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血色。 唐懿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说:“现在警察已经有了相当的线索,如果我们尽快,应该可以马上找到杀死黑先生的凶手。“ “你们的意思是说,凶手就在我们公司。难道是他……” “怎么,沈小姐知道是谁?”范小莘赶紧追问。 “不,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今天圣诞晚餐上,子丰说了老蔡先生委托在这保管的土耳其玉被盗的事。他在晚餐结束之前,对我们说:‘今天晚上十二点半之前,请你们各位都回一下公司,有一件事,我必须宣布。世民公司放在我们这保全的一块土耳其玉我今天早上发现被偷了。我知道,是你们中的谁偷了这块那价值三十万的玉石。本来我应该立刻报案,但是上帝说过我们应该相互爱戴,今天又是圣诞夜,所以我不想报警。如果你还是杜邦公司的职员,就在今天午夜之前把宝石交还给我。我会在丰泽门的天主堂等你向我忏悔。否则,到了十二点半,我就会在此当众揭露此事。:’所以我想,一定是偷了那颗宝石的人杀死了黑子丰。” 范小莘点点头,表示承认。但唐懿并不赞同,“沈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黑先生的手枪一般收藏在哪吗?” “手枪,你说那把他离开警局后没有上缴的手枪,唐先生他拿到持枪证的。” “是通过关系吗?”范小莘脸色难看了。 “先不要管这些。”唐懿摆摆手,“沈小姐,黑先生正是被手枪打死的,所以我们必须调查现场那支手枪是不是就是黑子丰的。” 沈西门又一惊,说,“他的手枪一直放在保险箱里,对了,今天下午出去吃饭之前我还看到过。” “你看到过?” “是的,当时我叫子丰一起去吃晚饭。我推门进去,就见他把手枪放进了保险箱,然后锁上了。” “那么现在我们必须去看看那只保险箱了。”唐懿说。 “可是。”沈西门无奈道,“我不知道保险箱密码。” “你不知道?” “嗯,整个公司只有子丰一个人知道密码。” “不是吧,至少有两个人。”裘音说,“或者说,至少还有一个人会破译保险箱的密码。”她嘻嘻地笑起来,“放心吧,这种事应该交给专家来做的。” 唐懿想她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 在电梯口,磨蹭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开始往公司里面走,这个时候沈西门脸上的表情已经稍稍平静,她默默地拉开公司走廊的一只衣柜,让唐懿他们可以把外套放进去。 眼尖的裘音一眼就看到了衣架上面挂着的黑色大衣和黄色围巾。她给了唐懿一个眼色。唐大侦探点点头,表示会意。 “沈小姐,怎么这里只有三条黄色围巾啊,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有五条才对,你们公司不是五个女职员吗?” “是这样的。不过田妮奇从来不带那条黄围巾,她喜欢与众不同。还有乔菲莉今晚不参加圣诞晚会,所以也不在这。又怎么了?” 唐懿没回答,只是又问说,“乔小姐因为什么理由不参加这个晚会呢?” “这个啊,她和罗巴多去度蜜月了。他们俩十月份就结婚了,因为那时公司事情比较忙,也没放他们假。所以这次圣诞节,子丰特意安排他们放假休息。” “真是个善良的人。”裘音嘀咕说。 “他们也没有出席圣诞晚餐吗?” “晚宴一起吃了,之后他们就走了,提着大包小包。怎么,你们该不会怀疑他们两吧?” 唐懿又没有回答,只是数了数里面的蓝色围巾。只剩五条了。 “沈小姐,我希望能有一份你们公司每一位职员代号和名字的列表。黑子丰先生故去之前,留下了一个指正的线索。” “啊。”沈西门出了口气。 “甜猫这丫头,到哪都这么叛逆。”裘音嘟囔了一句。甜猫就是田妮奇,原名田琪,是裘音的高中同学,也是唐懿他们与杜邦公司合作的红娘。正说着一身红的“甜猫”突然从一扇关门的房间里蹦了出来。头戴一顶红色的圣诞帽,身穿一件红色紧身皮衣,搭配的皮短裙下是厚厚的红毛连袜裤,脚登一双红皮靴。 “小音,你们怎么也来了啊?”她的化妆更加夸张,就像常常看到的在舞台上走猫步的模特儿。 裘音压低声音跟她耳语,说完,她脸色变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下子沉下来,正色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点半到十一点一刻之间。” “那个时候……”她回忆了一下,“我好像没有不在场证明啊。”做了个调皮的鬼脸,“我是十一点到的,那个时候西门和马太已经在里面了。” 沈西门一愣,反应过来说,“对,我和太达十点刚过就来了。我们俩一直在里面聊天,直到十一点你来了。然后何夫人和莫雅格也一起到了。” “何夫人?就是那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唐懿本来想说老奶奶的,临出嘴时,改了称呼,但田妮奇毫不犹豫地叫唤着:“我们这就她一位老奶奶,显得很不合群吧,所以我们黑老板还给她单独一间办公室。骡子也是,最近几天老是围着这位老太太转,难不成恋母,或者看中了她的几百万家当?”说完,田妮奇咯咯地笑起来,“对不起,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半话,窜进了隔壁的卫生间。 “我一直有个疑问。”唐懿乘机问沈西门,“何女士在这个公司到底是什么角色?” “她?”西门说,“她是黑子丰国外回来的姨妈,也是调查事务所的资助人。她的丈夫和儿女在一次车祸中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带着她的十几万美元遗产回了国。” “懂了。那她也调查案件吗?” “你认为她不懂吗?”西门反笑,“据子丰说,她年轻的时候,在平克顿做过,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范小莘咋咋舌,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到这里卧虎藏龙了。 “她以前被人叫做华尔街的猫咪。”沈西门补充了一句。推开黑子丰生前的办公室,“就是这里,如果没有什么事了?我去把唐懿先生要的名字打出来。” “等一等。”唐懿止住就要工作的裘音,指着保险箱上面盖着的一块篮布,问,“今晚上,不,现在应该说是昨天晚上了,你和黑先生离开时,这块布是这么盖着的吗?” 沈西门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回答说:“是的,就这么盖着。” 唐懿于是揭开布,不出他的所料,这块蓝布的另一面是黄色的。保险箱深蓝色的外壳透着光亮,没有留下一点灰尘、毛发或者指纹。唐懿摸摸鼻子,心想黑子丰到底是怎么确定是谁偷了玉石的呢?难道在保险箱里。 他冲裘音点点头,我们的开锁专家便蹲下了身子,从头上取下一只发卡,插入锁孔,摆弄着,摆弄着,一刻钟功夫,保险箱的门被打开了。 “嘿嘿……比苏黎世银行的保险箱差一点。”裘音如此评价说。 保险箱里没有被翻动过的样子,所有文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是沈西门所说的那把锁在里面的手枪不翼而飞了。 “你们这还有一个开锁高手啊。” 沈西门摇着头,脸色阴沉,“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谁会开锁啦?” 田妮奇冲裘音眨眨眼,不露声色地笑起来。她的小动作被唐懿捕捉到了,一个念头闪过,随即又摇摇头。 “沈小姐,请你把那份名单打出来吧。”唐懿坐到黑子丰的办公椅上,从西装口袋里去摸他的白金龙香烟。 “不行,这里不能抽烟。”田妮奇急忙制止,唐懿泱泱然地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对着范小莘说:“是不是我们该向他们问话了?”
那个男人走进来了,心无旁骛地盯着站在裘音身边的田妮奇,直到田妮奇的眼睛转过来,他才赶忙摇开自己那张害羞的脸。裘音想:这个男人也不年轻了啊,怎么还这个样子啊。她又悄悄地扒倒田妮奇的耳边窃语了。甜猫一听,笑了起来。然后两个女子半推半就着走了出去。 “咦,这个不是大力吗?”范小莘认出了来人,“冷立,你还认识我吗?” “你?”被叫做大力的男人专注地望着唤他绰号的女警察,认出了来人,“小范,这个不是小范吗?好啊,风扇。” 范小莘脸红地回头瞅了一眼偷笑的唐懿,原来范小莘的绰号是风扇。 “自从毕业后,我们都没见过?你怎么会在这啊,不是分配到了深圳吗?” “唉。”冷立回答说,“不争气啊,因为把一个小偷揍了一顿,被开除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浑崽子竟然是什么长的儿子。” 范小莘没有接话,这样的话题不能多扯。 “你到这来干什么啊?调查案子吗?”他看着范警官,忽然笑了起来,“对了我的名片。”他从衣兜里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两张,分别看了一会儿后,把它们恭敬地递给了范小莘和身后的唐懿。 这个男人唐懿见过一次面,接过名片,又还了一张,然后非常好奇地仔细看起这张名片来。一如杜邦公司的颜色——蓝底黄字,上面印刷着非常精美的楷体字:杜邦商业保全、调查公司调查主任,冷加略,联系电话:13*********。只是有一个地方,唐懿注意到了,在冷字下面都有一个红三角,这个三角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像用红的章印盖上去的。又偷看了一眼范小莘的名片,上面同一个地方有一个同样的红三角。 于是他们交谈起来,告诉了他黑子丰被杀的事,然后又问他十一点的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他回答说,吃完饭回家洗了个澡,喝了会茶,看了几张报纸。后来到这里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他看见王太达和马安烈一起上的楼。 于是王太达、莫雅格、马安烈先后被叫了进来。王太达是个年轻时尚的黄毛小伙子,案发的时间段内,他正在城里买圣诞卡,他忽然想到要送给这些同事的。因为街上好多商店都关门了,他转了好久才买到一些。 “那你怎么会和马安烈在一起的呢?” “买了卡我开车回公司,到丰泽门教堂那块啊,我看到了小马,于是我们就一块来了。” “到这时是什么时候?” “没注意,好像过了十一点半了。” “那你有没有注意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他啊,黑色的风衣。” “黑色的风衣?”范小莘叫了起来,“他有围围巾吗?” “围巾?”王太达想了想,“有,我们公司的那条围巾。” “黄色的吗?”范小莘继续追问。 “黄色?”王太达笑了,“那是丫头们的,我们都是蓝色的。” 唐懿和范小莘交换了个眼神,又让莫雅格进来了。 莫雅格看上去像是个书呆子,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对唐懿们的口供是:当时他和何多玛在一起。 “你吃完饭以后一直和那位老太太在一起?” “对,黑先生要我编写一部有关调查员的专业技巧手册,于是吃了晚饭,我就和何夫人一起探讨这个问题。她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那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呢?” “十一点吧,我们一起打车过来的。” 原来如此,他们两个问不出新的问题,只能放这个书呆子离开。 小马来了,高高瘦瘦,肤色有些黑。一进来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听说了。”他嚷道,“老板被人杀了,是不是因为案发时我在现场,所以找我来着?” “说说你当时在那干什么?”唐懿不废话地问他说。 “去那干什么?私事,你们管的着吗?”他生气地说。 “哦?私事?”范小莘生气了,“你不说的话,这可对你很不利的。” 唐懿在背后轻轻捅了范小莘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偷偷地指了指马安烈的下巴上。上面有一个并不是很明显的淡红色唇印。 唐懿这么一指,小马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喃喃道:“我去见我女朋友了,她是个护士,就在丰泽门那的医院,今晚上她值班,所以……” 唐懿微笑着挥挥手,意思是:不用说了,我们全明白了。 小马哥之后是何女士。她坐在唐懿面前的沙发上,听他们说完黑子丰遇害的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我早就说过,那些信仰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他早点报警,难道还会发生这种事?这个傻瓜。” “何女士确定杀死你外甥的就是偷走土耳其玉的人?” “这个么,你我都有数,不是吗?子丰手里的那枚硬币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唐先生,我了解你,所以我外甥这件案子,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唐懿想,“那么何女士,我想请问莫雅格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吃了晚饭之后,因为我知道一会儿还要过来,就在饭店的茶室泡了两杯茶。我们边喝边谈有关侦探技巧的事。等茶喝够了,我们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何多玛见唐懿他们没问题了就站起来,这时唐懿又问了:“何女士,请问你有手提电话吗?” 睿智的老太太看着他,咂摸了一会儿他话中的涵义。从口袋里掏出一款西门子的手机,她说:“干我们这一行,怎么可以不带这个呢?” 唐懿理解地点了点头。 金马太的证词相对简单,她说吃完晚饭就和沈西门在一起,她们先是逛了一会儿商场,什么也没买,然后就一起来了公司。到公司时,其他人还都没有来。 杜约翰说他昨天晚上因为没事,就去电影院看连放三部的《黑客帝国》。看了一场半以后,有点困了,他怕误事,就来了公司。到公司的时候快十二点了,为了提精神,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没有什么有意义的线索,范小莘与他有些发红的眼睛对了一会儿,让他离开了。 “我发现他的眼睛有些问题。” “疲劳吧。”唐懿回答说。 “不是,我是指眼角,上面有个伤痕,看上去是像被火药灼伤留下的。” “那也是个旧伤疤啊。” “是的,但是如果真是火药灼伤,他一定有和手枪之类的接触过。” “知道了他的真名,就可以调查了。”唐懿说完,开始接待最后一名被调查者。 雷彼得是个帅小伙,英武、精神,范小莘小声对唐懿说这个小伙长得有点像某位日本明星。 唐懿才不管那么多,就算帅小伙又怎么样。他傲慢地让对方坐下,然后问起话来。 “我们黑子丰先生的死,你也已经知道了。” “是的。” “那么今晚上你来这之前,在干什么?” “我在一个书店看书。” “书店?”范小莘问,“有这么晚营业的书店吗?是什么书店,叫什么名字?” “不是普通的书店,是一个类似俱乐部的书店,名字叫蔷薇之约。” “满浪漫的名字啊。”唐懿说,“店老板是位女士吧。” “嗯。”雷彼得说,“店老板叫水沂,今晚上我们一直在聊天,直到十一点半以后,我过来的。” “你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聊天。”范小莘对这帅小伙已经没有好感了。 “是看书,也聊天。她招呼别人时我就看书……” 等于没说,范小莘生气地让他离开了。雷彼得一走,沈西门就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刚刚打印出的名单。唐懿接过A4纸,露出满意的表情。沈西门(沈薇)、冷加略(冷立)、王达太(王臻)、莫雅格(莫修)、何多玛(何琼、Kitty·H·Green)、金马太(金丽娜)、罗巴多(罗雄才)乔菲莉(乔红袖)、马安烈(马瑞)、田妮奇(田琪)、杜约翰(杜五弥)、雷彼得(雷汗青)。 “好极了。”唐懿说,“对了,沈小姐,那个杜约翰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他以前是个军人。”沈西门像计算机一样的脑子如数家珍地回答出杜约翰的情况,“他荣获过一个三等功。退伍后,他父亲想让他去学音乐,他们一家都是音乐家。他不愿意,就来我们公司了,虽然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子丰很看好他。” “怎样?你们知道凶手了吗?”神出鬼没的裘音和田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塑料袋。唐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正是那块土耳其玉。 “天哪,你们在哪找到的?”他激动地站起身。 “我说了我是专家。”裘音得意之极,“我们在抽水马桶水箱的塑料盖里面找到了。那个小偷用胶带把它粘在了那个塑料凹槽里。” “真是厉害。”范小莘说,“这样就是说凶手一定是在这里的一分子,他为了防止警察来了这里搜查,所以才把玉石藏了起来。” “应该是这样的。”唐懿点点头,“我想现在老陇那里初步的验尸报告也该出来了吧。” 的确如所预料的,陇法医的验尸报告出来了。黑子丰死于十一点十分至一刻之间,是因为流血过多休克致死。陇法医还说,虽然有一颗子弹直接命中心脏,但是子弹打进他的身体之前,已被那条裹着的围巾和穿着的衣服挡去了相当的冲击力,因此没有立刻毙命。也就是说黑子丰有能力在死前留下遗言。 唐懿又问了几个相关的医学问题,然后如释重负地挂上了电话。 “怎么样?老陇他怎么说。” 唐懿把陇法医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接着站起来,从黑子丰的书架上找了一本《圣经》。 “你又干什么?”裘音问,“难道你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我知道凶手是谁。”唐懿把刚才得到的名片做书签似的夹在《圣经》的一页中,把它和那份名单一起在写字台上滑给了范小莘她们。 范小莘接过《圣经》,翻开一看,惊叫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杀死黑子丰的人就是他的雇员之一,因为案发现场有两条杜邦公司的围巾,其中一条是包着凶器的。凶手为什么要用围巾包着手枪呢?有两个理由,第一可以降低开枪的声音,第二也是为了阻挡从枪管喷出的硝烟反应。但是我们能确定杀死黑子丰的人就是盗窃玉石的人吗?” “怎么难道不是?”这一下反倒是范小莘疑惑了。 “不,凶手就是盗宝石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有两个理由,案发现场的线索和黑子丰确定是谁是窃贼的线索是一样的,这是一个凶手特有的特征,这个凶手因为自己不可改变的特征而留下了致命的线索。我们知道案发现场有两条围巾,还有目击者看到的那个人脖子上也围着一条围巾,这样这个案子中就有了三条围巾。这三条围巾的差别在于,目击者看到的那个围着的是黄围巾,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凶手呢?我认为是,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就是在这之前已经杀死了黑子丰,这样的话他就必须拥有一条蓝色的围巾。如此这个人如果不是一个杜邦公司男雇员,就是去杜邦公司盗窃了一条蓝色的围巾。让我们想想最早到达杜邦公司的男子是谁呢?是莫雅格,他是和何多玛一起打的去的公司。因此如果凶手是个女人,她必须在莫雅格之后才能偷盗挂在公司壁橱的蓝色围巾。但是即使是莫雅格第一个到达公司,其他杜邦公司的女职员都已经到了公司,他们彼此都可以相互作证。这样一来,如果凶手是个女的,她就不可能偷到一条蓝色的围巾。而且在时间上她们也没有作案时间。所以如果凶手不是女的,那就是一名男子。那么目击者看到的那个带黄色围巾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说那人就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带一条女子的黄色围巾,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在现场出现?同样我们也要问他为什么要带一条黄色围巾。我们知道那几个女孩子都有不在场证明。” “等一下。”裘音打岔说,“你说的很复杂,会不会是罗巴多和乔菲莉干的呢?如果这样就很好解释了。” “合谋盗窃玉石,又杀死黑子丰?” “不,不会这样。黑子丰吃晚饭时说他会当众宣布谁是窃贼,很显然他知道这个人今晚必然会出现在公司,所以这人不会是他允假的罗巴多和乔菲莉。再者你找到了玉石和壁橱里缺少的围巾这两点都说明凶手就在公司里。” “好吧,你继续。”裘音又笑了。 “我说到哪了?” “你说凶手或者说是目击者看到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带条黄围巾。” “对,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围自己的蓝色围巾,而要围一条女子的黄色围巾。只有两个理由,第一他拿错了,第二他故意带黄色围巾。如果说他带黄色围巾,那就是说他不是暗恋某个女人,出于一种变态心理的话;就是希望别人注意到这条黄色围巾。这显得很荒谬,凶手这么小心翼翼地销毁现场线索,却又希望别人注意这条围巾,这不可能。再者他又怎么确定自己一定会被人看见。那对外国夫妻路过那,完全出于偶然。所以我们只能认为凶手拿错了围巾。拿错了围巾,有这个可能吗?有,因为这个人是个色盲。一般我们大多知道红绿色盲,但是医学上还有一种黄蓝色盲。我刚才在和老陇交谈时,这一点得到了确认。患有这种色盲病的人就是黄蓝这两种颜色分不清。因此这样我们就能明白为什么凶手会带着一条黄色围巾了。他分不清到底哪一条才是自己的,所以我们也就能确定杀死黑子丰的人就是那个带黄色围巾的人。如果凶手不是目击者看到的那个带黄色围巾的人,他就能分清黄蓝这两种颜色。” “等一下,也许那个凶手拿了两条蓝色围巾,而那个色盲则是之后到达的现场呢?” “那么他去那里干什么呢?为什么又会被目击到蹲在地上呢?” “也许他去赴约,或者说他被真凶陷害,要他去那里呢?” “被真凶陷害,是真凶叫他去的?这也不可能,凶手好容易抹去了那些线索,却又让这个色盲去现场。如果他不被人看到就陷害不成功,而且这样一来,只要警察一问,真凶也就暴露了。所以凶手绝不会去陷害一个人。” “如果说他是去赴约呢,比如说他就是窃贼,他去丰泽门教堂见黑子丰。结果穿小巷时正好看到黑子丰死了?” “那他为什么要蹲下身去呢?” “他很害怕啊,看到黑子丰的手在雪地上写着什么,一定会去看看的。” “不,我也想过这一点。因为我知道这个窃贼就是这个色盲。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黑子丰办公室上盖着一块黄蓝双色的盖布。如果不是这个窃贼弄错了颜色,把这块布盖反了,黑子丰如何确定窃贼呢?所以我确定色盲就是窃贼。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如果窃贼是去向黑子丰坦白的,他为什么会回一趟公司,又怎么会搞错围巾呢?” “这个……” “如果窃贼不是凶手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去公司,也不可能带上那条黄围巾。只有凶手需要另一条围巾时,他才会把自己的围巾和那条黄围巾搞错。因此凶手就是色盲也就是盗窃土耳其玉的人。” 范小莘摇了摇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色盲的呢?这一点,连我也不知道呢。” “就在名片上,那个红色的三角。因为冷加略分不出底色和字体,也就分不清名片的正反,所以才在冷字上故意做了这个标记,我想那可能是他让别人给画的。”唐懿继续说,“这个案子很奇特,我在看到黑子丰手里抓住的硬币时我就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是我不敢相信,因为我认为这太巧合了。可是没想到我越调查,就发现这个巧合是真实的,现场的每一个线索都是指向他的。所以我没办法,只能相信他就是杀死黑子丰的凶手。” “那枚硬币说明了什么?”裘音问道。 “你没有注意到嘛?杜邦公司的十二名雇员,他们的化名分别与耶稣的十二门徒一一对应。”唐懿翻开刚刚的那页《圣经》,读道:“这十二个人有西门——耶稣又给他起名叫彼得(雷彼得), 还有西庇太的儿子雅各和雅各的兄弟约翰(杜约翰),又给这两个人起名叫半尼其(田妮奇),就是雷子的意思, 又有安得烈(马安烈)、腓力(乔菲莉)、巴多罗买(罗巴多)、马太(金马太)、多马(何多玛)、亚勒腓的儿子雅各(莫雅格)、和达太(王达太),并奋锐党的西门(沈西门); 还有卖耶稣的加略人犹大(冷加略)。《圣经》上说犹大以三十枚银币卖了耶稣,所以黑子丰手里紧攥着的那枚硬币就意味着杀他的人是卖主的犹大。呵呵……黑子丰真的很聪明,他为了不让冷加略注意到自己真正的留言,所以用手在雪地上也写了一个名字,这叫声东击西。”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范小莘颓然的叹口气,说,“真没想到大力会变成这样。不过……”范小莘显得犹犹豫豫。 “怎么了?”唐懿善解人意地问,“你不能去逮捕他吗?” “不是。”范小莘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要去逮捕他。但是,唐懿,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你的推理之上,不论是黄蓝色盲,还是死后留言。即使那对在现场目击到凶手的夫妻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我根本没有一件可以把他送上法庭的证据。” “这个……”唐懿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下子可真是大意失荆州,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证据这个关键。 “怎么办?”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们的救世主发话了。 “笨笨,黑子丰的手机呢?”裘音一脸坏笑地,讲出了她的馊主意。
“冷先生,我想现在你应该坦白今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到底在干什么了吧?”冷加略第二次被唐懿招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什么事?”他继续装傻充愣说,“我刚才已经说过,当时我……” “谎言,欺骗。”唐懿大声喝断了他,“冷先生不要搞错,早在我们到这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你是杀死黑子丰先生的凶手,并且我们也有相当的证据。之所以一直在等待,那是因为你曾是范警官的朋友,她希望你能坦白。但是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冷加略的脸色骤然突变,铁青着,难看之极,过了一会儿,只听他短短的一声冷笑,说,“唐先生,我做过警察。我知道警察随便找人替罪的方法。你们难道想栽赃嫁祸给我吗?” 唐懿做戏般地看了一眼范小莘,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这只手机是我的,今晚上八点半,黑子丰先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那又怎么样?”很挑衅地瞄了一眼唐懿给他看的手机屏幕。 “那么你就听听这段电话的录音吧。” 唐懿调出录音电话的片断,里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是唐懿先生吗?我是黑子丰。” “哦,老黑啊,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你和老蔡先生委托我保管的那枚土耳其玉,昨天晚上被盗了。” “什么?” “是我们公司的冷加略干的,而且他还拿了我的一把手枪。本来我想直接报警,但考虑到今晚上是圣诞节,所以我想给他一次机会。我约了他今晚上在丰泽门的天主教堂见面,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十二点半左右打电话给你。如果一切不顺利……或者说我出了什么事,那么唐懿那一定是冷加略干的。” 冷加略的面色就像他们公司的颜色一般随着手机录音转变着。听完,他忍不住了,几乎崩溃地叫道:“混蛋,黑子丰这个混蛋,这个没有信用的混蛋,他说了不会把我的名字告诉任何人,竟然……不错,他就是我杀的……”接着,他又猛然醒悟过来了什么,“骗子,你这个骗子。”他冲着唐懿咆哮。冰冷的手铐铐了上来。 看着在范小莘的手下押送下走出公司的冷加略,唐懿叹了口气。然后,他笑着搂住裘音的肩头。原来,就在一刻钟前,唐懿把他的手机时间往前调了六个小时,裘音模仿着黑子丰的声音在手机里上演了以上那段对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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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邻有精,其名为狐;化而为女,其名为艾。艾之魅,不知其几万迷。喜而笑,其貌倾千城之国也。东坑小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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