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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追踪——《歪斜的直线》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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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年03月22日00点54分 |
智力追踪——《歪斜的直线》赏析
作者：黄伟林
日本人喜欢推理小说。
据统计，日本平均每月出版推理小说单行本30种，报刊上发表的约40篇。至今日本的推理小说销售量已达数千万册。
1923年，日本只有一本侦探小说月刊《新奇年》，如今，日木有10多种侦探小说刊物。
西方知名推理小说作家的作品几乎都译成日文，拥有广大读者。
日本推理小说创始人江户川乱步发起成立的“日本推理家协会”每年对优秀作品授予“江户川乱步奖”和“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
日本拥有大批优秀的推理小说家。
麓昌平是其中一位。
《歪斜的直线》是麓易平的推理小说。
小说一开始就发生了一桩人命案、一个女人尸体横躺在构尾草长得乱蓬蓬的河滩上，且有自杀嫌疑。
经查证，死者名叫矶部房子。
经查证，矶部房子近来与其未婚丈夫小松崎关系恶化。
经查证，矶部房子临死之前曾跟一个男人在其遇害处出现过。
刑警梅野和寺本开始此案侦破工作。
在调查小松崎的时候，小松崎的下属杉尾受到梅野的怀疑。
进一步梅野了解到杉尾与死者矶部房子极其复杂的家庭关系。
梅野因此设想杉尾的作案动机：
对于促使家庭崩溃，把自己推下孤苦伶仃的地狱的房子和小松崎，杉尾心田的深处埋下了深恶痛绝的种子。这颗报复的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天天恶性膨胀。表面上待小松崎如至爱亲属，暗中瞧准时机终于下手。杉尾的设计很老辣。房子的案件无论鉴定为自杀还是推断为他杀，作为怀疑对象或者涉嫌人员，视线必然都会转移到小松崎身上。即便调查的结果澄清了事实。但是，小松崎和房子的关系一旦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公司理所当然的会对小松崎采取退职或者降级的严厉措施。这是一个双重环节、两个机关的圈套。然而，杉尾却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
经过调查、分析、推测、实地考察，梅野推翻了杉尾“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最后，在杉尾双亲的墓地，梅野一行发现了杉尾，小说这样写道：
前面有一个男人正在冷冰冰、湿漉漉的墓石跟前跪着。竹筒里的白菊花散发着缕缕清香。杉尾刚刚刮过胡子的俊美的侧面头像，犹如假面具一样僵硬铁青，冷无人色。两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象是在捕捉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似的。长长的默默的祷告终于完了，站起身子，往后转过头来。梅野耕马向前跨了一步，说：“杉尾理，你作为杀害矶部房子的嫌疑犯，被逮捕了!”个子矮小的梅野，抬起下巴住上仰视着，打住了话。杉尾如同一尊石像般地僵立着，他的表情看上去就象是早已等待达一天的到来似的。
苏联著名的侦探小说家阿达莫夫认为：“侦探小说，确切的讲，它的情节总离不开回答三个主要的、神圣的问题：是‘谁?”、‘如何’和‘为什么’作案?而对第二和第三个问题的解答最终导致对第一个、即主要问题的回答——‘谁?’。各种不同类型的侦探小说的区别，就在于作者如何描写导致揭开谜底的后两个问题，后两条线。第一条线——‘如何作案?’的问题，属于写景的‘叙事小说’；第二条线——回答‘为什么?’的问题，属于心理和社会性的‘探索性小说’。”(阿达莫夫著《侦探文学和我》第79页)
结合《歪斜的直线》，我认为，这篇小说更侧重侦探梅野对“如何作案”的解析，应属于写景的“叙事小说”。如我们已知道的，日本推理小说曾出现过两个流派，本格派主张着重写破案的逻辑推理，变格派强调写神奇、冒险情节和变态心理。推究起来，尽管《歪斜的直线》中的犯罪者杉尾多少有些心理变态，但整篇小说还应归于本格派作品。
从爱伦·坡开始，侦探小说这一文学体裁经久不衰，日趋壮大。不仅在通俗文学市场上独占一格，而且对纯文学也已有所渗透。在欧美，普名作家如略萨、如迪伦马特等都借鉴过侦探小说的构思技巧；在中国，80年代倔起的先锋派作家马原、余华、格非也都深入钻研过侦探小说独特的艺木手法；在日本，侦探小说地位日渐提高，有与严肃文学合流、摆脱通俗文学局限的趋势。
从纯粹智力角度，由于侦探小说已把文学和逻辑推理、科学思维融为一体，对人类的智力开发显然有益。苏联科学院院士伊·阿尔托波列夫斯基在一次谈话中声明“我喜爱侦探小说。侦探小说是我的助手。这些书可以大大促进工作效率，激发洋溢的情绪。”
从社会存在角度，不少学者也对侦探小说的特质发表了看法，意大利共产党的创始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葛兰西就谈到过：“为什么这类书籍总是令人读得如此入迷?它们能使人们得到什么样的满足呢?符合怎样的兴致呢?”“应当分析一下资产阶级的侦探小说给予人民什么样的特殊幻觉。”侦探小说“所涉及的并非是冒险精神的‘颓丧’而是日常生活中大量的冒险性，也就是生存毫无保障……因此人们在幻想着，‘美丽的’和有趣的冒险，这种冒险应是自己个人不受约束的主动精神的表现。”
由是，我们对侦探小说之所以在欧美、日本盛行发达有所了解，在获得这一知半解之后，我们不妨返身回顾，浅谈一下一个有趣的比较文学现象。
侦探小说是19世纪中叶在美国正式出现的一种文学体裁，几乎同时，大洋此岸的中国也成熟了一种文学体裁——武侠小说。侦探小说是西方小说史上的一个创举，武侠小说是中国小说史上的一个特产。侦探小说以侦探的逻辑推理结构情节，武侠小说以侠客的个人武功展开放事。到20世纪中叶，中西文化交流也导致了武侠小说家对侦探小说艺术的借鉴，比如古龙这位当代武侠小说经典作家，他创造的楚留香那样一个人物，与其说是侠客，不如说染上了更浓重的侦探色彩。
如今，侦探小说在中国这块盛行过公案小说、武侠小说的土地上也为众人喜爱。公案小说往往表现出道德淹没法律的倾向，武侠小说则是完全漠视法律的文学，相比之下，侦探小说作为西方文化的产物，倒是体现了严谨周全的法律意识。侦探小说为中国公众喜爱，是否说明法律意识的觉醒呢?不管怎样，爱伦·坡笔下的杜宾、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契斯特顿笔下的布朗神甫，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波洛以及西姆农笔下的梅格雷警长几乎巳为中国人所皆知。当然，至今为止，中国尚未象日本那样，经过借鉴、移植而涎生一批优秀的侦探小说家和杰出的侦探小说作品，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前景无疑是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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