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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蛊)惑——(七)
 作者:holmos  人气: 3106  发表于: 02年05月22日19点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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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网名老炊,由于特殊原因可能上不了推门所以由我替他代为发表其原创长篇小说,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13
车子驶向了往返的路。
两人从养殖厂那里了解到延中生活中的情形,但是并没有发现导致他失踪的深刻原因。从经理那里打听到的大致是:延中生活检敛、作风朴素、没有朋友,离婚后也没有与别的女人有接触,总之是个很正派的人。三年前,他辞职后在这个地方与经理等人合伙搞起了养殖。
宪一脑海里泛起一种模模糊糊想法:对养殖这个行业来说,延中不是个行家。在公司里虽然他是个中层领导不是董事会成员,按年龄来说还很有前途。现在已经过了下海淘金的年代,大学生都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而当时延中却冒着失败的风险与家人的反对毅然离开大公司,在陌生的地方与陌生的人在一起搞一项陌生的产业,荣辱末卜、成败难料。当初他是怎么想的呢?是他看到了这里边的巨大商机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宪一所想的别的原因就是常林所说的在躲避着什么。自己在与经理谈话中所要了解的延中的性格、爱好与生活方式,目的就是想全方位的了解延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知道了一个人真实的性格与处世方法,就能判断出他的生活方式与行为轨迹。今天所了解到的延中是个沉默寡欢、规规矩矩、老实、谨慎的人。这样性格的人与他当初辞职的作法很不相符。很难想像他会毅然的作出这种改变后半生历程的决定。那么延中的辞职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说延中的辞职真得是看好了这种养殖行当?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他现在算是成功。而当时的辞职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与冒很大的风险的,不知他在思想里进行过多少激烈的斗争。当时真得是看到了未来的成功至于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假定能够找到这个原因,这不就找到了他这次失踪的一条线索吗?
“在想什么?不说话啦?”快到岛时,梅雁打破了宪一的深思。
“啊!”宪一这时回过味来,“没有想什么。”
“是在猜想他为什么辞职搞养殖吧。”梅雁扭转头,微笑着看着宪一。
从宪一的问话与思索的表情里,梅雁就能够猜得出他的思绪,真是了不起的女人。
“虽然我和延中接触时间不是很长,可我了解他的性格,他看似谨慎、小心的样子,决定了的事情还是办得很坚决。再说他辞职后混得不错。”梅雁说着自己的看法。
“是呀!我正是这样想的。”宪一附合着说。
车一会儿就到了岛上,游人已开始增多,三五成群。宪一看到一个着鲜艳服装的年轻女人正在与一个大岁数男人拥在一起,边走边嘻戏。男人的岁数要超过女人的一倍,男人的穿着与气度象个有钱人的样子,从两人亲妮的程度来看不像是夫妻,更不是父女,说是情人的关系到是很合适。
“到我的店里去坐坐好吗?”这时,梅雁真诚的邀请着宪一。
“在什么地方?”宪一问。
“就是前面,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只有三百多米,前面转个弯是到。”
“好吧。”宪一答应着。
车子转了个弯,在一个装修的很体面的二楼前停了下来。宪一看到在楼层中间有着一个很大的招牌。上面有着照像馆的字眼。
“到了。”梅雁说完,下了汽车。
宪一跟随着梅雁进了里边,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店员正在与一群学生模样的人拍照。她看到梅雁进屋后就笑了笑,随后忙着自己的事。大厅里,有很多用于拍照的服装与道具。
梅雁把宪一让进了套间,宪一看到这象是间休息室,他看到梅雁有忙着倒茶的样子,立刻制止了她。“我们不是刚喝过茶,你不要麻烦了,我又不是外人。”
“好,你也不是外人,那就以实为实吧。”她说完,坐在了宪一的对面。
“生意好吗?”宪一问。
“还能维持,但是我不想作了。我与你说过,画像的事已经盘了出去。这个店租期也快到了。我想把这个店也盘出去,全身心的搞证券。”
“你很有魄力。”宪一称赞着她。
“是么?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梅雁笑了起来。这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你好呀常林,我们刚到我的店里,一会儿就过去。让宪一与你说话。”她把手机递给了宪一。
“常林吗?刚到?我们这就过去。”宪一关上了手机送回了梅雁。“不知常林有没有延中的消息。”宪一说完站了起来。
宪一从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车停在楼下。两个进屋看到春花与常林正在说话。几个人寒喧了几句,春花就迫不及待的切入了正题:“到张湾有消息吗?”
“没有什么新内容,据经理讲延中在张湾的朋友很少。他也对延中的失踪感到不可思议,不清楚他去了那里。”梅雁回答。
“我的推论,他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常林面向春花肯定地说。
春花看了看他的表情,疑惑地说:“你这么坚决,有什么根据吗?”
“我了解过,他在这个地方几年来很少出头露面,就象是一个隐士,似乎总是在躲避着什么。辞职的事也很蹊跷,还有据我所知公司发股票的时候,是延中负责。”
“我也在电脑上查过。公司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的时候,是三年前吧。他已经辞职啦!”梅雁对常林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是这么回事,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望了望 大伙继续说:“公司内部职工股是在四年前发行的,他当时任财务部副经理并负责此事。这些事不很耐人寻味吗?”常林说完掏出香烟递给宪一一支并自己点燃。
“你是说这里边有什么内幕?”宪一接过香烟并没有放在嘴边,而是一个劲地用手指玩弄着。他的视线也落在纸烟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常林:“不可能吧,公司上市时我分析过它的资料,也调查过,当时内部职工股是强迫大家 买的。那时还不知道后来公司股票能够上市。难道说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吗?”
常林此时用一种神秘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大家,他把声音放低:“你们看大庆联宜、东方锅炉、幸福实业等不都是在内部职工股上出的问题嘛!延中的失踪可能与此事有关,”延中说完把目光转向春花,“我想宪一一定是在躲避着什么,所以这就是我不让你们担心的理由。”
常林的话似乎在两位女士的心中起到了安慰的作用,二位女士都没有说话。
“今天我早就到了岛上,”看到三人吃惊地望着自己,常林不觉来了兴至,脸和堆起了神秘的笑容。“我了解到即墨高科的董事长凌光几天前就来到了岛上,他过去常来这个地方。今天我就跟踪到了靶场。”
“见到他了?”春花问。
“嗯,他的司机象个保镖,很难接近。我以记者的身份采访了他。”
“他怎么说?”梅雁在问。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公司的事他说要到公司去说。他说延中是个很有才华的年青人,很惋惜他的辞职。对延中的失踪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之间早以失去了联系。”
常林的话把人们吊起的胃口又放了回来,他的话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他站起身在屋里踱起了方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还去那调查?”梅雁问。
常林走到桌旁的烟缸里把烟捺灭,转过身来对着梅雁说。“我还得查一查资料,调查一下发行股票时的当事人。一会儿我就去烟台,那里有个朋友在等我。”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我应该走了。”
“怎么这么急,是个女朋友吧!”梅雁嘻笑着说。
“不是,”常林的脸上露出狡诘的笑容。
“怎么也得吃过饭走呀!”春花诚恳地挽留。
“不了,早饭我刚吃过,若不时间就来不及了。明后天我还回来,再来我就和宪一在这住一阵子,有我这个半拉子记者的身份,给新股民讲讲课什么的还是行的。”
常林与大家一一握手,面带迷人的笑容,怀抱笔记本电脑,潇洒地与大家话别。
午后梅雁带着宪一看了一下走廊尽头原来作为会计室的大厅。大厅空间不小,里面有原来的座椅,椅子的前头有几台显示行情的大彩电,靠墙的地方有一排电脑,后边有几间隔开的房间作为中户室,墙上挂有多部滋卡电话作为交易所用。看来三人在此投资不少。这时来了二个三十左右的当地 男人来咨询股票,春花与梅雁热情地招待着他们。当两人经梅雁的介绍知道宪一得过比赛的冠军时,他俩脸上顿时露出了敬佩的表情,似乎宪一就是活着的财神。两人没有接触过股票,宪一说什么都点头称是,宪一打开电脑,有意识的调出趋势强劲强庄股。两人当看到有几倍的涨幅的股票时,啧啧称奇有些眼热,连忙询问怎么开户的事宜。宪一明白这已经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春花向他们讲解着开户的程序,大体是他们没有这个权限,每周一证券公司派人集中办理,因为安全,他们必须自己设定交易与资金的密码等事项。两人看了一会儿,表示明天就来办理手续。
看他们走时信心十足的样子,宪一想起自己刚刚炒股时的性情也与他们一样的豪情。股市里有永远挖掘不完的金子,有些人满载而归、赚得个孟满体圆。而大部分人却沉沙拆戟,被一波波的股浪所吞噬。在这个波动极大的不成熟的市场里,人们在一次次的始料不及和惊愕不已中失望、寒心,久而久之,喜好和热情渐渐的消退,无聊和厌恶爬上心格。这两人的前途会是个什么样呢?自己来到这里的目地就是要帮助春花他们,第一批新股民一定要让他们赚到钱,只有这样才有号召力,才有最大的示范效应,自己的冠军招牌只在开始时起点作用。
两人走后,宪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应该是用功的时候了。以前每个周日,他都会集中精力把大盘与每只股票仔细的分析梳理一遍。他能够记得近千只股票大约三分之一的股票代码和他们的行业、价位与流通量。他就像一个将军,在他眼里金钱就是士兵,股票就是争夺的地盘上的敌人。而正确的判断和把握敌方进退的动向是胜利的唯一保障。想当年一开始作时,就象这两位男人一样豪情万丈、满怀激情。似乎看到满山的金子,垂眼欲滴。可一作差点就要被股海无情的呛死。忍痛思痛,从履次成功与失败中渐渐积累了经验。直到后来在股市中操作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直觉也变得异常的敏锐,而直觉也就是来自经验。能够在无绪中找出有规律性的东西,能够看出上涨的征兆,这必须有敏锐的眼光和灵活应变的能力,而自己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
宪一在屏幕前聚精会神、观察比较着K线的组合、均线、量能与各种技术指标。从中找出有潜力的个股记在自己的心中。看到即墨高科时宪一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因半个月前受到内部职工股的上市的冲击,股票下了一个台阶,在低部盘旋以有十几个交易日,似乎在作一个平的锅底,只要右边出一根带量的大红棒,炉架底的K线向上攻击形态就会形成。
宪一是技术派,他认为各种利多或利空的信息全部包含在K线之中。自己知道的所谓好消息其实大家都知道。常林是消息派,这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每当他得到一些真假参半的消息,他就会兴奋异常。九六年他不知从那得来琼民源庄家即要往上拉升的消息,全仓打进,没有想到琼民源随即停盘一年有余。塞翁失马安知非祸,没有资金的常林无事可干,不得以开始写股评,随之促成了他当记者的职业。
股市就是这样的神奇,有时反而神奇的令人不可思议。一年后琼民源变了个名重新上市,股票长了不到两倍,常林因祸得福,他从消息那里尝到了甜头。
宪一不信任何的消息,就是公司公布的资料他也不信,因为在这个不成熟的市场里,虚假的东西太多了,他只是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直觉。公司与庄家联合欺骗股民造市的事情太多了,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坏得一蹋糊涂报表可以作好,而好的业绩也可以作坏,当人们惊愕得摸不着头脑时,呼风唤雨的庄家们却坐享其成地悠悠然点数着炒票。
然而这一次宪一还是按了下F10键,调出了即墨高科的资料。他看到所谓的高科只是在科技园里搞服务开发的服务性公司,公司下属多个独资或参股搞各种经营的子公司。公司三年前通过上证所公开发行股票5千万并很快上市,发行价是6.6元,上市首日收盘价是13.8.,涨幅超过百分之百。而一同上市的还有公开发行前一年内部发行的职工股六百万股,四年前公司急需资金周转,在内部发行一千万股,发行价四元,按当时的证监会规定,内部职工股随同公众股一同上市时,只能卖出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只允许三年后卖出。半月前六百万内部职工股随同社会公开发行的五千万已经上市。这样一来。手中持有内部职工股的可有了丰厚的收益,也就是说剩余的三分之二股票与白送的一样。
宪一又把资料调到了最近发生的事,半月前内部职工股上市这天即墨科技高开低走。第一个交易开盘价是十四元一角,收盘价十三元四角。在以后三年的交易时间里最高摸到过十八元多。后来公司以分红的形式10:6向全体股东送过红股。除权后就在7——10元盘整起来。日K线显示在这个价位此股已经盘整了一年多的时间。因前段时间内部职工股的上市,股票猛然跌了一个台阶。但是很快又被拉了上来。似乎大家对此消息提前消化,总而言之,六百万内部职工股上市对走势的冲击并不大。
是什么原因呢?宪一想着,内部职工股与市场上巨大的价差应该说会对股票的趋势影响不小。但是从走势上看似乎受的冲击并不大,半月一来,不但没有跌多大,反尔在低位有逆市走强的迹像。股票该长不长就应该引起警惕,而股票该跌不跌又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说庄家已经控盘?或者说内部这些股票没有上市前就通过二能市场到了庄家手里?若是大部筹码在庄家手里的话,那后市可就有戏了。宪一这样想着,这时听到了门的声响。
梅雁体态轻盈地进屋后看见宪一在看股票,就微笑着很自然的坐在宪一的身旁。
宪一冲梅雁笑了笑,随后又看着屏幕。风姿绰约的女子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距离是那么的近,悠然的香气刺激着宪一的神经。他的注意力此时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在看这只股票呀,琢磨出什么东西来没有?”梅雁问。
“没有。”宪一老实的回答。
“这只股票已经盘了近十几个交易日了,应该选择方向了。不知怎么走。”梅雁身子向键盘凑近了些,她伸出红润的酥手在键盘上点击着,变幻着K线的距离,切换着技术指标的方位。
宪一看到梅雁的姿态优雅而熟练。她的胳膊无意识的轻抚着宪一的身子。宪 一感觉春心不觉得一阵荡漾。宪一感觉脸有些发热,定了定神说:“我认为右边若是出一根大阳线的话,那就变好了。”
“你是说就成了炉架低的形态喽!”
“对,要是有量的话,就是典型的攻击图形。刚才我就在想这事,只是六百万内部职工股对庄家来说是个压力。”
“是呀!可是并没有跌多少。”她看着宪一脸露思索的表情。“我似乎听延中说过,发行内部职工股时,大家还不知道以后上市的事,买的并不积极,公司外的人也可以买的。半年后又赶上集资建房,有机构前来收集,六七元的价位持股的人卖出了不少,当时人们乐不可支,可现在看来,金娃娃送给了别人了。”梅雁说着笑了起来。“可这事并不违法呀,我记得当时很多卷商不都是这样干吗?”
“是的,都这样,那时有一个名词叫一级半市场。现在不存在了。”宪一边说边回忆着前几年的过去。
“嗯,可常林对我们说即墨科技职工股有问题。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呢?他在调查什么呢?”她又像问宪一,又像自言自语,似乎对常林的作法感到很不理解。
宪一思索了一下说:“我想他可能在调查两点,一是宪一的下落,他认为这与公司有关,二是在调查股票的流向,看那家券商在作庄,知道了庄家的大小,就知道庄家的实力,可是——”宪一停下来,看了看梅雁。
“可是什么?”梅雁面露期待的神色。。
“他的消息差不多十有八九是小道消息,可靠的不多。并没有多少的凭据。”
“呵,呵——”梅雁开心地笑起来。
可能是屋子小又不经常开门的原故,宪一感觉有点热。这时梅雁站起来,很自然的脱下了外套放在椅子靠背上,坐在宪一的身旁。她摆出娇艳动人的姿态,一双妩媚的秀眼透出缕缕的柔情。宪一感到心里有一股原始的冲动。
这时过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梅雁听了一会儿说:“可能有来咨询的了,我去看看。”她说完站起身冲着宪一婉然一笑,走出了房间。
宪一转回心思看着屏幕,这时传来电话的玲声,他随手拿起话筒。
“宪一吗?我是常林——”常林开朗的嗓门传了过来,清晰得就像在身边一样。在得到宪一的答复后说:“电脑开着吗?”
“开着,有什么事吗?”
“帮我打开我的信箱,看看最近几小时有没有我的信件,我在‘如意’等人,不方便。”
“又是什么情妹妹吧!哈,哈……”宪一与他打着哈哈。
“这是正经事,不要开玩笑。要真是情书的话我还能让你看嘛。”话筒里他的声音很严肃。“——打开没有?你边开我边与你说,你知道我的邮箱地址是吧,在网易上,对,密码与股票交易密码是一至的。”
宪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操纵着键盘,
“什么事这么急?”宪一感到纳闷,常林自身带着电脑,随便找个电话线就可以自己收发邮件,这次让自己替他看邮件,这邮件里有什么内容呢?信箱打开,未读的邮件一封也没有,他看了日期,都是他没有删去的老邮件。“没有新的。”
“噢,”话筒里传来常林失落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急?”宪一想象着电话的另头一定是一付灰心丧气的样子。
“我今天要见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若是我收到此人的邮件,就证明对方不来了,没有邮件是个好消息,这说明对方还可能来。只要见到人家,整个事情就搞清楚了。”
“你说的是延中的事吗?”宪一问。
“与他有关,现在电话上说不清楚,明天到岛上把详细情况说给你。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没有别的事吗?”
“没有。”
“好,就这样吧!明天我过去详谈。我要关机了,电不多了。”
‘整个事情就搞清楚了,’宪一放下话筒后,常林这句话还在他的脑子里回响。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他在烟台的‘如意’等什么人呢?难道找到了延中或他的线索?听他的口气似乎又不像。宪一疑惑不解,后悔没有把事情问清。
宪一关上他的邮箱,随意地瞧了瞧电脑屏幕上右下角时间。时间显示是十六点零五分。

14
下午梅雁又要到岛上延中可能去的地方了解情况,因为有对股票感兴趣的股民前来咨询,宪一就没有随去。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天就有些发暗。初冬就这样,五点一过天色就会很快的阴暗下来。
天地间蒸腾着丝丝的雾气,隐隐瘟瘟、若即若离。
饭前梅雁打过来电话,说在岛外找新的线索,正在回岛的路上,晚饭就不要等她。
春花与宪一在外简单吃了点晚饭。
饭间宪一看到春花的情绪很忧郁,眉宇间透露出伤感与焦虑。她话不多,气色比昨天还要坏。宪一不由得对憔悴的春花产生了一丝的悲悯。他想起了白天到公安局的事,那恐怖的死人头像随之恶梦般徘徊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宪一感到应该找些开心的话来安慰一下春花。他吃得很慢,把话题引向了两人都认识的那些红马夹,那些风趣的股友们的奇闻遗事。渐渐地春花的情绪开朗起来,但宪一总是觉得她眉宇间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郁与苦闷。
聊起了过去今人感慨的往事,有些话题到是很开心,两人聊得很愉快,但话题都避开了大振荡那恐怖的一天。大振荡应该说是宪一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也是春花的转折点。自那一天后,劫后余生的宪一走向了辉煌,而惩救宪一的春花却从此走向暗淡。
雾色沉沉,吃过了晚饭,春花与宪一都没有游玩的兴致。两人又回到了住所。
回到楼上,眼镜店老板两口正在与刚会走路的儿子在过道里嘻戏。老板用南方普通话与宪一他们打着招呼。老板娘长的眉清目秀,只是身子单薄了点。看到他们上楼来微笑着点点头表示问候,春花开了房门,把眼镜店老板一家让进屋里。小家伙很乖,不怕生人,笑嘻嘻一副天真灿面的样子,穿着雍肿的的衣服在屋里跑来跑去。大家开心地逗着小家伙玩。小家伙说困就困,不一会儿就爬在妈妈的怀里睡熟。老板一家人道过晚安就回房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宪一与春花,宪一看着春花呆坐着眼睛凝视着某一点,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宪一看着春花,感觉到她身了有一丝的疲惫与怆凉。
这时,春花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站起身沏了二杯茶,拿起一杯递给了宪一。
“大姐,我自己来。”宪一欠身接过了茶杯。
“屋子里你还不熟悉,你就坐着吧。”春花也端着茶杯坐在了宪一的对面,她面带微笑,慈祥地看着宪一:“有对象了吗?”
宪一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摇了摇头。此时,她感觉春花那典雅的容貌美丽无比。但是从内心里还是不敢仰视她。
“是么?个人的问题你也应该考虑了,按你的容貌、能力来说,追求你的漂亮女孩子应该不会少,你想找个什么样呢?”
“大姐!”宪一真切地看着春花俊雅的眼睛:“找个与大姐一样品德、容貌的爱人,才是我的心愿与目地。”宪一鼓足勇气,终于说出憋了三年的心里话。他说完感觉心脏一阵的跳动。
“还象个孩子,净说傻话!”春花从宪一的眼神里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三年前她就感触过他这种眼神。这也是自己三年来不愿见他的原因。
“宪一!大姐是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的。我们的情感是姐弟间的亲情。你可不要瞎想。即有才智、又善良、又漂亮的女孩子很多,找个年龄相当、情投意合的该成家就成家。大姐的话听到了没有?”
“嗯!”宪一点点头,春花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宪一自己心里非常的明白,她对自己的爱,那是一种亲情的爱,从年龄、气质、爱好等各方便来说春花不可能与自己走到一起。但是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怎么也解不开这个结。
“这就对了,这才象我的弟弟。”春花说完,用满意的笑容看着宪一。
此时,宪一的脸上也浮现出会心微笑。刚才自己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他感觉如弃重负。三年来,自己的情感进入到一种单相恋的病态里,拒绝与别的女孩子接触。实际上这种单想恋是一种报恩的情节,现在已经有了帮助她的机会,而刚才又说出了内心想说的话。不管春花是什么反应,但压抑的内心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宪一与春花又聊了些白天的情况,交流了一下新股民培驯的办法与方式。渐渐的时间已到了九点钟。
“大姐!你休息吧。”看到她疲惫的面容宪一站起来准备离开。
“坐一会儿吧。咱们姐弟俩几年没有见面了,我愿意与你聊。”
“大姐,你累了,我也去休息,以后不是有得是时间吗?”
“好吧!你也休息吧。”春花从沙发上站起身。
“姐!”宪一走到门口,深情地看着春花说:“不要想的过多,延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早点睡吧,别累坏了身体。明天会有消息的。”他想起常林那句‘明天就弄清楚’的话来安慰着春花
“你不用替姐担心,我没事的。你说的对,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你去休息吧,明天周一来的人多。”春花微笑着把宪一送到门口。“晚安!”
“晚安!”
进了走廊,宪一回头向春花挥了下手,道着晚安。从她的美雅笑容里宪一感觉到了一丝孤苦与阴郁。
宪一作梦都没有想到,此次‘晚安!’竟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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